只要两人有丝毫动静都应立即上报过来。”
范增仍然心存不安:
“毕竟一个区区的沛县小亭长一直跟几个世家公子密切往来绝不正常,但现在他也确实猜不出秦长青的具体盘算如何进行。”他只得寄希望于紧密地防范着这对可疑人物。
于是向来冷静从容如项梁亦点了头首肯此建议:
“项庄兄,这事便拜托您处理了。”他叮嘱说。“必须赶快找出那些离城之徒的行径,确认信息无误之后无需绕道回报予我,而应当直接通知给项籍知晓,告知其无论如何一定要抢占秦兵前头,擒下那些个逃脱者。”
“此次筹划绝不能再有失误!”
就在众人商议之际,另一端——
###长青
夜幕将至的时候。
蒙毅总算赶至寿春。尚未接近城区门口便已有大量地方官员前来恭迎。
蒙毅冷漠瞥了几眼,大声宣布:“本次本吏乃圣旨亲自指派下来专司清查楚境内流传谣言一事。你们这些为楚郡效力之人正该忙着手头农务才对,竟也跟着起哄搞些繁文缛节之事,简直是对秦国职事的大不敬。”
“现在请你们立即撤散离开。”
“如果不遵令的话——”
“到时候本官定会在**前陈诉此过,并惩治你们不忠勤于岗位之举。”语气坚决地表示道。
面对这样一番严厉训斥,那些大大小
“各位将士连续数日的征战,必然疲惫不堪,末官早已在城内备好休息之处,请蒙大人务必入住稍事歇息。末官深知蒙大人的严谨作风,但在得知三大宗族竟敢行如此悖逆之事时,已先行安排人手将其围困。因此,大人修整后再行处置亦不迟。”
“大家以为呢?”
其他官吏立刻纷纷表示赞同。
然而。
蒙毅面露寒意。
厉声道:
“既然今日抵达寿春,就应今日处置事务。若所有事务都延至明日,只会愈发积累、滞后,终导致朝政废弛。”
“尔等无需再多言。”
“来人。”
“即刻带本官前往三大宗族住所,立即逮捕这些犯禁之人!”
话毕。
蒙毅径直忽略了周围的官员,领兵毅然踏入城内,身边一些寿春官员相互使了个眼色,眼神透露不屑。随后随意安排几名小吏前来引路。
滚滚尘土扬起。
五百战士浩然进城。
待蒙毅离去不见,众寿春大小官员目光满是嘲讽与轻蔑。
郡守黄基神色黯淡,
冷哼一声:
“如此大的排场!”
“若非身后有一个蒙氏支持,你以为有多少能耐呢?你不愿配合正合我等心意,就让你独自慢慢调查吧。倒想瞧瞧你究竟能查出什么来头来。”
“一个秦人,难道还掀得风起云涌?”
“呵呵。”
黄基环视周围,
厉声道:
“还在愣着做什么?”
“蒙左监的话难道忘了?若是事务延误未能及时处理,小心上书控诉到朝廷。”
此言落,
四下笑声迭起。
众人开怀,完全不以为意。对蒙毅乃至秦长青来说,他们终是过客,这里寿春才是真正归属。
半个月以来的安排早已完善,无论蒙毅如何用心探察,均不可能找到丝毫关联他们自身的证据。就算三大宗族再多一条两条的罪名于己也无关紧要了?
一旁的郡丞感觉异常,悄然言道:“郡守,此事似乎并不合乎,听闻此次十公子与蒙毅一同前来,如今却仅见蒙毅一人,十公子又去哪儿了?”
黄基环顾一番,
低声应道,
“十公子确是到了,但他不是前往这里而直趋淮水方向。”
闻言,郡丞微微惊异。
他还想要追问,
但黄基已不欲详答,随手一挥命人群解散,而后轻松地朝着自宅而去。
另外一处,
秦廷使团的讯息已在市场散场时分流传全城,
屈府中。
屈博、景驹及昭舟等人聚集一起;但是他们的心神明显不定,注意力全在**上,仿佛翘首期盼着什么,然而,之后始终没有半点儿变化,这让人不安如坐针毡。
许久之后,
昭舟烦躁发问:
“那刘季是否在诓骗我们呢?”
“他或许根本不识所谓的士绅,跟秦国将领亦没关系,亦无力取得那全套武装;纯粹借此想逃跑,从而勒取钱财而已?”
景驹脸色也不悦,
但仍是安抚言,“尚需时日,无须过急。毕竟这期间内他并未露出异常,面容诚恳;或许不至于戏弄吾辈,再耐心等等吧。”
“应当很快了......”
尽管这样讲着。
他心中亦逐渐失衡。
自己的生存都系在此一线上,
假使他没能将甲胄送达,一旦秦兵至,必将面对性命之忧。这种情况下,怎可能安心?
昭舟焦急道,
“现天色已近黄昏。”
“何人在此刻派物?你应该明白,
三族这几日的出门户管制极其严格。虽进物宽松些,如能运进的话应当早就到了才对,哪里会拖至此际?我看这刘季分明就是奸商!”
正当气氛凝滞恐慌之时。
忽然,
一阵脚步由
但这股心跳声就像死神一步步接近的脚步,使他们痛苦得几乎不能呼吸,甚至是感到窒息。
正当昭舟情绪爆发,欲置那隶臣于死地之际,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这声响其实微不足道。
但对于屈博等人来说,如同久旱逢甘霖。
屈博冷峻地看了昭舟一眼,语气温和地说:“昭舟,不过是个奴隶而已,何必如此计较呢?你要记得,你是楚国公族,怎可同此等低卑之辈计较呢?”
昭舟满脸愤怒。
但在屈博犀利的眼神下以及越来越紧迫的敲门声中,逐渐清醒过来,稍微冷静了些许,吼道:“给我滚!”
那奴隶磕头如捣蒜,急忙逃了出去。
这时,
屈博等人深呼吸,**自己急躁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尽管心里极度焦急,但他们不想让人看出一丝端倪。若是刘季看到这一幕,恐怕会产生猜疑。现在可不是闹出什么差错的时候。
屈博道:“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大家互相看了看,各自确认了自己的准备情况,有人摸了摸胳膊,有人轻拍胸口。
见到这种情形,屈博向院门走去。
“嘎吱”一声。
伴随着屈博一行人的期待目光,**打开了,出现在眼前的却并非刘季或破败不堪的贫民百姓,而是装备精良的秦军士兵。
屈博等人立刻面如死灰。
整个人呆立当场,浑身颤抖,双膝酸软,仿佛大祸即将临头。
屈博很想用手将屋门关上。
然而,在秦兵凌厉目光的注视下,却不敢有半分举动,生怕自己无意的动作引起对方误解导致丧命的后果。
然而,他们内心的绝望已经达到了顶点。
一切都完了。
全然绝望。
秦军残暴恶名在外,落入其手,又怎会有活路?
生不如死也不为过。
刹那间。
对刘季的痛恨已达顶点。
如果不受刘季误导,他们早就不顾一切逃走了。不会坐在这里等死。
的确是这样。
全归咎于刘季。
屈博一行人原本信任刘季。
但刘季却如此对待他们?
此刻心中愤怒无比。
假如此时刘季出现在面前,定当剥其筋,食其肉,饮其血,挫骨扬灰,方能平息心中的仇恨。
他们是恨之入骨!
正当屈博众人满怀决绝之时,秦卒轻蔑地看着众人片刻,问道:“谁是景驹?”
听得此话,景驹一行人都愣住了。
接着一瞬间明白了什么,眼中闪过惊喜,然而却不敢确信。
景驹走上前来,勉强露出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颤声道:“我便是景驹。”
秦卒审视了一番景驹,冷冷说道:
“既然你是景驹,那就好办多了。”
“我是奉杨军候之命给你们送来的东西,不过眼下大军正加紧行动,留给你们时间不多,动作快些。”
“听好了,一会儿紧跟着我。”
“我是什长,切勿轻举妄动。”
“若让人看出破绽,就休怪我不留情,区区几千亩田地根本不值拼命!”
说完这话,这位什长转身出了门,并且丢进了一批物品。
顿时安静!
长青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屈博等人交换了个眼色,彼此的狂喜难以掩饰。
他们心中明白,这一次选择是对的。
刘季果真有办法带他们逃出去。
景驹激动道:“我说过吧,刘季绝对言出必行,这会儿东西也已经送来,这下没人再说三道四了吧?”
说到底,
这段时间,他也备受煎熬。
因为他是主动联系刘季,很多细节也是亲手操办。假如刘季无法带来所需之物,在秦军出现时,自己就会第一个遭殃。
对于这群人残酷性了然于胸,自己与他们**大事却什么也没得到的情况下,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到时三大氏族都已危在旦夕,没人能够出手帮他脱险。
“决不能让外人知晓!”
刘季的目光锐利坚定。
这些契约是他们拼死换来的东西,如果让别人得知消息并落入他人之手,恐怕他会后悔终生。
樊会点头表示赞同。
他保证道:
“这一点你放心好了。”
“只要樊会还活着,这份契约绝对不会出现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