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莫怪,方才儿子实在听说京郊的情势十分危险,所以便建议侯爷也将你带去,阿娘神医之手,定不负所望。”
慕容雪咬牙切齿,为何她生出来的崽是这副德行?到底像谁呀?那青云楼的烧饼就有如此好吃?
她气的不说话,身上也觉着冷,便裹紧斗篷窝到一边生闷气。
倒是萧宸夜这罪科祸首,一副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似乎此事与他毫不相干。
原本慕容雪想听这萧宸夜亲自开口与她说明情况,可谁知这人竟然能一路闷到出了京城城门,还是不发一言。
“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气呼呼的朝他开口,脸颊因为生气鼓起来时竟然和那小枸杞的一模一样。
“只要你诊断京郊是否发生时疫,你要什么,本侯都能给。”
萧宸夜依旧闭着眼睛没有睁开,他的语气平稳缓和,似乎不太紧张。
慕容雪一听心中一乐,她像是猫一样的凑过去紧紧的挨着他,对着他吐气如兰。
“那若是我说想要侯爷,侯爷也给吗?”
咳咳!
正充当车夫的长风一个震惊,便将那马车拉住,车中三人也坐不稳,慕容雪更是借势整个人的窝在萧宸夜的怀中。
“那个……慕容姑娘,小枸杞还在里面呢。”
长风十分好心的开口,当朝孩童的面说这些话怕是不太好。
萧宸夜也格外嫌弃的将她从怀中拉起来。挪了挪身子,同她保持距离。
慕容雪轻哼一声,正襟危坐,顺手将那被甩在车厢中的小枸杞抱起来。
“侯爷都这么说了,我若是不去怕也是不知好歹。不过,除此之外,你得给我十金。”
十金……
长风一边赶车,一边想着女人还真敢想,难不成她不知道十金便是一千两白银吗?
“回去自然给你。”
慕容雪笑得开心,高兴之余,她低头咬一口小枸杞手上的青云烧饼,那小枸杞抿抿唇,敢怒不敢言,只是嘴巴一鼓一鼓的咀嚼的更快了些。
京郊再往西走十里,便是京西之地,原先这里是大片荒地,因为要拨给长宁军修整,便在此建了长宁军府。
因此周围也开始有些许人家聚集,形成大大小小的村庄。
他们此番要来的便是西林村,听闻时疫最先便是从这里传来的,如今村子里一片死气沉沉,就连村里的保长也不见了。
慕容雪从怀中抽出几条手帕,分别递给他们几人。
“现在我还不知道里边是什么情况,你们先用手帕将口鼻捂起来。”
像是故意的一般,慕容雪将那条最是粉嫩的手帕递给萧宸夜,萧宸夜虽然嫌弃,却也皱着眉头将这手帕系上。
瞬间,鼻尖处传来一阵阵药香十分清香怡人。
“这手帕是我用药物经过的,可谓百毒不侵,不论是疫症还是下毒,都能暂且保住我们不吸入毒气。”
说着她将那西林村的牌坊门打开,里面的艾草烟熏十足,几乎没五步就有一处燃烧的艾草堆。
“这……怎么一个人都不来管?”慕容雪不悦,天子脚下,竟然还有这等事发生,真是闻所未闻!
按照楚国制度,每村都有保长和乡长,也有朝廷下设的村医,若是发生五人以上相同症状的,依制是要上报朝廷,立刻请宫中太医前来医治的。
而如今在西林村内,保长与乡长连个人影都没瞧见,就连村医所,也没有郎中的身影。
一路进来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可那村头处却又停着许多棺材。
“去敲门。”萧宸夜一个眼神,长风立刻上前去推开其中一扇门。
屋内的人像是被吓到一般,看到他们后又直愣愣的不敢说话。
正当双方大眼瞪小眼之时,那屋内的一家人都扑通一声跪下。
“你们可是朝廷派来的官爷们?多谢救命之恩,多谢救命之恩!”
未等他们几人开口,那些人便跪在地上纷纷磕头,慕容雪快步走过去,将他们搀扶起来,顺道将手搭在其中一个人的腕上。
“这位老伯,可否将村中之事细细说来?”
她随意拉几张凳子围着那些人坐下,那老伯长叹一声,一双眼睛通红得厉害。
“就在半月前,不知怎么的村中竟然发起时疫,保长与乡长说,要带着村医去,到那朝堂上将此事告诉陛下,可一直到今日他们都尚未回来,咱们村中的人家一户户地少人,村头的空地都要摆不下这些棺材了……”
说罢,那老伯抹着眼泪哭的伤神,慕容雪立刻眉头伸手再次替他们其中的几人把脉。
打完脉之后,是将要从怀中掏出倒出几颗小小的药丸。
“你们先将此药吃了,其他的别多想,家中若是有鸡鸭鹅的,并赶紧宰来吃,多补充些营养。”
说罢她也顾不得其他,立刻将萧宸夜拉到门外,长风与小枸杞也步步紧跟着。
“你将这瓶药去分给其他的村民,小枸杞你跟着长风哥哥一块去,帕子可以摘下来了。”
什么?
萧宸夜不解的皱眉,若是时疫定是要带着帕子防护的,往年来都是如此。
慕容雪瞧见他这般神情,直接上手将他那粉色的帕子扯下,塞进他的怀中。
“不是时疫,是被下毒了。”
什么人竟然如此大胆,敢将西林村整村人都下毒了?
慕容雪回头看着那户人家,方才她过去扶起那些人时,顺手将手搭在她们的腕上,便觉得有些不同。
若是时疫,竟然不是每个人的症状都如此相像,那身强体壮之人定然会更加有力气一些。
“可我瞧着他们几人不仅症状一模一样,就连程度也是一样。我替他们把脉之后发现他们都中了同一种毒,只是这种毒到底是什么,尚未可知。需要在接触一下。”
这下毒之人也太恶毒了!
这些都是无辜的百姓啊,他们怎么可以下得如此狠手?难不成不怕被天谴吗?
萧宸夜面无表情望向那些棺材,拳头紧握。
慕容雪瞧见他这般,也不像从前那样与他嬉闹,冷静又平静的看向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