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驾车少年看了徐蝼一眼。
然后徐蝼微微点头。
两尊大宗师便‘砰’的一声炸开,变成两捧血肉。
辇驾一路碾压。
待辇驾停在御兽宗领地前时,已经没有半个御兽宗的人或妖敢拦路冒头。
冷血、残忍,霸道!
从郑乾拦路到现在过去不过半炷香时间而已,如日中天的御兽宗便被碾成了碎片,威严扫地。
而那两座辇驾和身后跟随着的二百青楼修士,好似对这一切都觉理所当然。
纷纷执刀沉默立在御兽宗大门前。
仿佛出去狩猎的主人在等候家里的奴仆开门。
只有车轮上正缓缓滴落的鲜血,正无声昭告着主人的愤怒和冷酷
“恐怕我们都猜错了,这不是死灰复燃、而是王者归来...”
人群里,有曾经加入过青楼又在大荒联盟成立后转投过去的散修眼神复杂地看着翘腿坐在辇驾上的少年。
帝墓一行,大荒天下圣人几乎团灭。
传闻只有道门清云子和魔僧浮屠逃出生天!
以至于哪怕眼见那少年眼熟,最初也没人会把他和青楼楼主联系在一起。
可见证了青楼蛮不讲理的碾杀后,他们哪怕再不敢相信也只能相信,青楼楼主从帝墓回来了。
青楼初创时,包括青楼内部许多人其实都瞧不上陈知安。
毕竟他修为低微,只是虚神境而已。
靠着酒疯子才能勉强服众。
后来青楼风云飘摇、眼见就要被帝族打压时。
陈知安领着平平无奇的徐蝼去了一趟道门、又单枪匹马独闯诸帝族全身而退。
那时候起,就没多少人敢瞧不起他了。
毕竟他虽然菜、但架不住他大腿多啊。
再到后来帝墓开启前一场叛乱,接连两尊圣人为其出手,陈知安又杀人诛心弄死了叛首后,绝大多数青楼众对他的态度就只剩下敬畏了。
只觉这厮青楼楼主之位,当之无愧舍他其谁。
说到底一群乌合之众组成的青楼、所求不就是有根又粗又壮的大腿抱?
既然抱不了圣人,抱陈知安也就约等于抱圣人了。
当然,怨天尤人肯定有、心生嫉妒也不会少,但对过够了苦日子的散修来说,这些没用的情绪,都他娘的见鬼去,一文不值!
所以当知道楼主大人葬身帝墓后,很多人都悄然离去。
自然也有落井下石转头当领路党的,只是都死了,被暗中不知什么人一刀割去头颅、只留下半截尸体。
唯一活着的,恐怕就只有那位被保护极好的唐氏准女婿甘徕
谁能想到。
绝无活命机会的小修士,居然活着出来了!
而两座辇驾里。
能让青楼楼主亲自驾车的存在,至少是一尊准圣
御兽宗。
空了好几把椅子的议事厅里,御兽宗刑律长老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来回踱步。
在其下首,乌泱泱站了一群核心弟子和他们的妖兽。
或怒气冲冲、或满脸愁容。
青楼杀上门复仇来了,可他们的宗主却还在闭关。
更要命的是飞剑传向大荒联盟总部的消息如同泥入大海。
刑律长老初时还以为是被青楼截留了,不死心又连传了十二道,结果依旧没半点反窥。
他分明通过防御阵看见飞剑是传出去了的,青楼压根就没有拦截。
甚至还特意给飞剑让了路。
“长老,我们开门降了吧。”
见飞剑迟迟不回,一个弟子颤声道:“青楼围而不攻,又放我们的传信飞剑出去,说明他们根本不怕有人来救援,咱们没机会的。”
“降,说的轻巧,老子不想降吗?”
刑律长老往日威严的面容爬满了绝望,怒吼道:“我们杀了青楼那么多人,还抢了他们的领地,此仇不共戴天,拿什么来降?”
“那我们就这么等死不成?”
一个面容正直、身披墨甲的弟子忽然起身,叹息道:“大荒盟如果要救我们早就来了,我早就说过林青禾不可信,可你们都被她蛊惑。
谈买卖就谈买卖,你们却非要把自己也一并打包卖了。
今日我御兽宗遭遇灭门之祸,你们都是罪人!”
说到这里。
那弟子拔剑指着刑律长老,满脸痛苦道:“师弟们,不要妄想有援兵了,现在只有我们自己能救自己,随我一起将他们拿下,打开防御阵投降,祈求青楼原谅。”
“孙长命,你身为御兽宗首席弟子,难道想要造反不成?”
刑律长老震惊且愤怒地看着那墨甲修士。
全然没想到和姬氏结盟后得到最多机缘,甚至凭着姬氏赐下的机缘跻身通玄境的首席弟子,竟会说出这等话来,而且将剑指向自己。
“长命不想造反,可我身不由己。”
孙长命叹息一声,双眸流出两行清泪,好似痛苦不已,长剑却稳稳指向刑律长老。
“长老,长命十二岁拜入御兽宗,一身修为皆是御兽宗所赐、死不足惜。
可师弟们是无辜的。
为了给他们挣一线生机,为了御兽宗传承不断,长命哪怕背负千古骂名,只能如此。”
此言一出。
刑律长老脸色瞬变。
他知道自己恐怕非死不可了。
孙长命看似是为了师弟们甘愿背负叛宗骂名。
实际上这伪君子只是想用同门的人头求自己苟活罢了。
因为孙长命这半年来一直在参悟从姬氏那里换来的道藏、昨日才刚出关,手上还没有染过青楼鲜血。
偏偏刑律长老哪怕明知如此,却依旧无法反驳。
因为孙长命这些话,代表了绝大普通弟子的心生,而作为此间地位最高的自己,就成了那个该死的替罪羊!
果然,孙长命话音刚落。
接连又有三十几位弟子起身,驱使异兽将刑律长老和十二位曾向青楼出手的弟子团团围住
这其中,甚至还有他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