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宿主成功升到22级(8000/9000),奖励四面骰+8,抽奖券+4!”
柳舒言是被系统的提示音叫醒的。开启了恋爱线后,升级果然快了很多,甚至有种躺着都能赚经验值的错觉。
只是这些天得来的几张sr卡,内容让人不忍卒读。小师妹的卡牌仿佛自带音效,一直在嘤嘤嘤。而汲星洲的……
卡名全是【疯婆子】!
这人有什么毛病?
柳舒言越看越气,尤其是他被系统确认为恋爱发展对象后,图集直接置顶。只要点进卡池,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堪比精神污染。
必须分手!分开后就让他躺卡池底下吃灰!
柳舒言倏地从床上坐起,正要掀被下榻,忽而觉得有些不对劲:被褥未免太柔软,而且呼吸间都仿佛浸润在药香之中……
温热的躯干忽而从身后贴上,腰身随即被藕臂化作的水草缠住,半梦半醒间少年很自然地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蹭了蹭,音色因困倦而携了浓重的鼻音:“要去哪?”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
柳舒言双颊爆红,手肘往后就是一下。可没等她把人甩走,房门猛地被人踹开了——
“狗男人,我师姐是不是在你这里!”霍南霜提剑冲了进来。
她昨日就去敲师姐的门,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大师姐和药王谷的汲师兄不对付,是见面就吵、有我没他的地步,她不信大师姐会跟他在一起,还那么突然!此中必定有诈!
可是她在大师姐门口蹲了一夜,都没等到她回来。霍南霜隐隐觉得不对劲,把师弟师妹们和平师叔的房间都溜达了一遍都没找到人,那就只剩一个地方——汲星洲的房间!
可猜到是一回事,亲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少年赤着臂膀,肌肤玉白如瓷,线条完美,并没有平日穿衣时显露出来的纤瘦,反而有着紧致的肌肉。此时他方挨了一击手肘,因着疼痛而躯干微躬,薄被滑落到他的腰际,还能看出漂亮的人鱼线。
而他怀里正抱着一个相貌明妍的少女,巴掌大小的脸晕开了胭脂色,桃花眸睁得圆圆的,像只猫儿一般被少年锁住了腰间。墨发慵懒地铺散,彼此交织在一起,有一部分就顺着他低头的动作,滑落到少女略为凌乱的衣襟上,漂亮的锁骨线若隐若现。
如果他抱着的不是她师姐,这个画面其实挺唯美的,少年少女皆形貌昳丽,衣衫半解,睡眼惺忪的模样,是她会偷偷去坊里买了塞枕头底下独自欣赏的那种。
可问题是,那是她的师姐啊……
剑宗的大师姐柳舒言声名在外,彪悍飒爽,一剑出,妖邪怯。她洒脱不羁,像风一般自由明快,又重情义轻生死,可为一句承诺默默护一人十年不止,亦能路见不平就赌命相抗。
她的师姐平日里待人和柔大方,没有身为首席弟子的傲气,是极易相处的性子,可实际再想与她深入地接触,却是极难。那点距离她拿捏得很好,就像一道藩篱立在那里,看着容易突破,可谁都无法跨越。
这么多年了,师父师叔师伯、容钰和她、还有新认识的人,师姐与谁都处的好,也与谁都像过客。转眼不及,风就已经吹过了千重山,没人能留得住她。
可如今有了特例,或者说他一直都是特例,只是她到现在才发觉。
“抱歉,打扰了。”柳舒言回过神,刚要开口,却见霍南霜像失了魂一般呆滞地迈了出去,还很有礼貌地把房门带上。
“球球,小师妹方才没有生成卡牌?”柳舒言点开了卡池,惯来不见面都会给她刷卡的小师妹,从昨晚到现在卡池里都是空的。
“没有啊。”系统检查了下。
柳舒言不由地生起一股躁意,小师妹那副样子可不像没有情绪波动,更像是心态出问题了。
她甩开汲星洲的手,跳落到地上,想往外追霍南霜,但方走出了两步还是停了下来,捂住额角,尽量平心静气:“汲星洲,把衣服穿上,我们聊聊。”
“衣服在屏风上挂着,你拿过来给我。”少年默了一息,然后不客气地吩咐。
这好像什么事后的虎狼之言,不能深想。
柳舒言踢了踢脚,可地上没石子给她踹。她垂目转去屏风,把衣衫几件拢成团丢过去给他,就走到茶桌旁要坐下。
“腰带。”
柳舒言顿住,返回屏扇处打量。这扇红檀木制成的屏风,就像盛开的火莲花一般,做工和心思都十分精巧,花瓣的丝就用了盛放衣物。她从花丛中把墨蓝色的腰带勾出,抛了过去。
“掉地上了。”
明明他伸手就能接,是他手都不伸,任由腰带飘落在地。
“汲星洲……”她好怕自己忍不住拿起腰带勒死他。她脾气真没好到哪去,可他总爱在她暴躁的边缘大鹏展翅。
少年不为所动:“你帮我捡。”
大有她不亲自拿给他,他就不接也不动。
柳舒言拍了拍脑门,低头过去捡起来,递给他。
少年没接腰带,而是趁机握住她的手,收紧,语气倒是与动作不同的平淡无谓:“你想说什么就说,但我旧疾未清,自己也不清楚会有什么反应。”
柳舒言酝酿好的一番话,未出口就噎住了,“你的旧疾究竟是什么?什么时候能好?”
“如你所见,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最多是发作时浑身血液沸腾,灵力乱窜,有经脉破裂的危险。发作后需保持心情愉悦,不能听任何糟心事。”少年面无表情地开口,“至于怎样能好,你要不跟我回药王谷问下我师父,他一定很热衷为你解答。”
“如果我跟你说我那天是开玩笑的,你是不是要当场给我表演七窍流血?”柳舒言卸力瘫坐在地,后背靠在了床榻上,未被揪出的另一只手扯住头发拽得有点用力。
“不知道,你试试。”汲星洲的语气还是平淡无波,另一手伸出从上方救出被她扯住的头发。
因为俯身的缘故,他随意披上的衣衫散开,肌肤细腻白皙,连锁骨都弯出优美的弧度。药香亦或是雪莲的清香,又拐到了她鼻尖。
“你这是耍无赖。”柳舒言放开手,捂住脸,“你明明清楚是什么回事。”
“不,我不清楚。”少年否认得很快,“我知道的是你把剑横在我的脖子上,要我答应跟你在一起。我这么多年遇到不少求爱的人,你这可谓是清新脱俗,让我不敢拒绝。”
“当什么都发生好不好?我们回到以前的状态。”柳舒言的语调已经放缓了,带上了些哀求的意味,“你会炼丹,能不能送我一颗后悔药?”
“没有,也不可能。”少年抬手用力地把地上的人拽到榻上,拉下她捂脸的手,强迫她看向自己,“柳舒言,你可以当我中邪了,也可以给自己一个期限——等到我旧疾治愈,全凭你心意。但我当真了。”
“我当真了,柳舒言。”少女沉默了下来,听着少年一遍遍地重复,“是你说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
“够了,别公开处刑了。我现在听不得这些。”越听越想回去打醒自己。
少年瞥了她一眼,也真换了另一件事:“我们亲过多少次了,昨夜还同榻而眠……”
“那都是有原因的。我先时是没反应过来,不敢相信……”柳舒言赶紧为自己辩驳,可还没说完,少年低下头,碰了下她的嘴角:“还没反应过来?”
“……”
看到她眼里自己的身影,少年轻轻贴上她的眼睛,吻在她惊慌垂落的眼帘上:“还没吗?”
“……”
他的唇瓣擦着她的鼻翼划落,要贴上她的唇时,少女侧过了头。
“小骗子。”少年轻笑,看向她红得快滴血的耳垂,“你是对谁都能有千般理由的吗?”
“柳舒言,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想跟我做朋友吗?还是你和哪个朋友都能做到这样?”
“……”
这大概是有个狗竹马的弊端,太过熟悉了,连谎话都编不出来。
柳舒言双手都被他束缚,只能一头磕在他肩上,做最后的挣扎,“你明明说自己无心情爱。”
“你也说自己没偷听。”少年侧头,恰好能看到她的发旋。果真是叛逆的人啊,发旋都生了两个。还是个说话不算话,妄想蒙混过关的人。导致他手段都得剑走偏峰,让她无从逃避。
“我那是光明正大地听。”柳舒言纠正道。
“不是说给你听的话,大可不必听。”少年轻斥道,把跑偏的话题拉回,“怎样?想清楚了没?是要就此与我决裂,从此见面不识,各奔东西,还是要在一起试试?”
“一定要这样吗?”柳舒言叹了口气,沉默下来,“我脾气一点都不好,我们可能会天天吵架。”
“你也从来没对我忍过脾气吧。”放开了她的手,见她没有逃离,少年的心稳了一拍。
“不过,”他把人拢在怀里,叹了口气,“以前你不知道就算了,现在你要时刻记着我是个病人,要让着我,对我好,不能惹我生气。”
“……你想屁吃哦。梦没醒就多睡一会儿。”
柳舒言抬手把他推开,跳下了床榻,“我昨夜观星象,掐指一算,你是个王八命,定能活得比我长。我就不在你面前丢人现眼了。”
“你要去哪?”眼见她的手要碰到门扇,汲星洲终于急了,腰带随意一栓,赤着脚要追去。
“找小师妹。”柳舒言瞥了他一眼,“你养好你的病,不要再在我师门面前做妖。否则哪天被套麻袋揍了,也是你活该。”
说罢了,她跨出了房间,合上门。手不由自主地贴上了心口,胸腔中在剧烈地跳动,若是再慢上一步,心都要跳出来了。
“宿主,你还打算换恋爱对象吗?”系统听得云里雾里的,干脆开口问道。
柳舒言沉默了半晌,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你不是说要换的话,得明确分手吗?你觉得狗东西都搬上自己的命了,我能分得成吗?”
“哦哦。”系统似懂非懂。
但柳舒言马上话锋一转:“其实分手还有另一种方式嘛,说不定我多气气他,让他上头了吐个血,就能成功换对象了。”
就像不和离,只丧偶,也并非不可。
“宿主,原来跟你谈恋爱不难,就是废命。”系统根据这几天的经验总结道。
柳舒言默了一息,表情有点古怪。识海里幻化出了一只手把蹦跶的煤球摁进水里:“别乱说话。”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男主是只狗,但还是要解释下他之前为什么直接上
因为他和言言青梅竹马,太过了解了。首先他肯定是很清楚她在开玩笑的,但一是他真的热血上头,而且怕自己过后胆怯,干脆做到最绝,如果能在一起就好,不能的话就决裂,也是好事。硬上的两种结果他都能接受,所以他不想维持现状只做朋友。
二是如果他这方不坚定的话,极容易就被她糊弄过去。就像现在吻都吻过了,甚至同榻而眠(审核大大看这里!!!盖棉被纯聊天的!!!)
但言言都还想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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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这方面是懵懂得很厉害了,因为爱情又不是生活的全部,她自由随性,所以就算是有好感,也会更倾向于当朋友。
她脾气不好是真的,对师弟师妹乃至师父和其他人温柔,其实都是因为她在有意识地让着他们,扮演好自己对应身份的角色。跟狗子天天吵架,才是她情感最外露,也最真实的一面。
两个人都是不完美,也不完全互补,肯定还有得磨的。
如果有不同的见解也没问题啦,谢谢大家能看完这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