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忘个干净!”林遥不耐烦的说着,起身去开了门。
张妮一看见林遥煞白的小脸立刻红润了一些,也不管林遥是不是愿意让她进来,就几步走进了客厅。
“吓死我了,刚才是怎么了?”张妮的确是被吓坏了。
“不知道,可能是来偷东西的吧。”林遥一推二干净。
“现在的小偷真变态,偷东西还穿的那么花哨。一定是个采花贼!”
林遥赶紧把脸转过去,忍着没笑出声。一边的廖江雨一口一口的灌着咖啡,看张妮那眼神还真像个变态。
“你,你们有朋友啊?”看见了廖江雨的张妮,被他吓得有点紧张了。
“你不用去拍戏吗?”你还不走啊?林遥真想这么说。
“刚才助理告诉我,今天晚上拍不到我了,所以我就过来了。林警官,你没事吧?刚才你们都追过去了,我担心你会出事。”
“我能出什么事啊,追到门口就回来了。剩下的是那些地方警察的事了。”
“那就好……太晚了,我该回去了……那个,林警官,你能不能……送送我?”
麻烦!林遥想着。
“小唐,你……”林遥正打算让唐朔去送张妮,就看见唐朔的脚下正是廖江雨那身变色龙布条,担心唐朔动了会引起张妮的注意,推着张妮就往外走,心想着,那些布条廖江雨是怎么带回来的?
深夜的山庄里安静的很,路灯和月光让周围显出朦胧的光景,林遥这时候没心思品什么月朦胧鸟朦胧的玩意,急着想知道廖江雨在报告上还看到了什么。
“你有心事吗?”走在林遥身边的张妮问道。
“没有。”林遥没心思和她拉家常话。
“骗人,你的脸上明明写着’啊,快点把这个麻烦的人打发掉吧‘。”
林遥愣了一下,被揭穿了心里话有些尴尬。看了看张妮有点委屈,有点生气的脸,告诉自己,不该把脾气发到无关人身上。
“对不起,我在想自己的事情。但是绝对不会认为你是麻烦。”
张妮笑了。
“跟你开玩笑的。其实我胆子很大,要不是今天晚上突然有小偷,再晚我也敢自己回去。对不起啊,劳累你送我。”
“没关系,这么晚了,不该让你一个女孩子自己走夜路。”
“说的也是啊。等以后有机会,我也给你做护花使者。不过要在白天,太晚了可不行”
林遥看了张妮一眼,他总是会被她逗的发笑。
“你不是胆子很大吗?”
“再大也是个女孩子啊,不能和你们男人比的,更何况你还是警察。就算遇到鬼也可以躲在你身后的安全感,我可没有。”
林遥笑的出了声音,这张妮说话怎么颠三倒四的,这是什么比喻?
张妮看见林遥笑了,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你不要觉得我奇怪啊,我从小说话就这样。老师说听我的语法不知道是哪国人?小时候作文就没得过满分,到现在我还记着仇呢。”
“小时候的事也记仇?”
“记着!我是个小人,我自己都承认了。”
不知不觉的,林遥和张妮聊的很开心,很快就到了张妮住的地方,张妮停下来看着林遥笑,月下的女孩子,美的不像凡间的生物。
“谢谢你送我,回去早点休息,不要总是想事情,小心会变秃头。”说完,张妮就跑着进了客房。
林遥转身就疾步朝自己的住所走去。
刚刚进了屋子,廖江雨就来了一句:“靠,你那是什么表情,跟人家刚黏糊完还没回过劲呢吧?”
对于廖江雨的冷嘲热讽林遥没有放在放在眼里,坐下以后就问他:“白润江现在一定接到电话了,他知道自己的房间被贼光顾以后,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我们。很有可能会来个彻底性的搜查,你带回来的那些布条就是证据了,你是白痴吗?这么简单的事都不明白?”
“你他妈当我三岁孩子?那些布条上有我的指纹,随便扔在什么地方,被警察发现了不是更糟糕。”
林遥从沙发下面把布条拿出来摸了摸,冷冷地白了一眼廖江雨。
“这种粗面布料是不会留下指纹的。跟我学着吧,都是知识。”
廖江雨看了看林遥又看了看唐朔,唐朔点点头。
廖江雨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唐朔抓紧时间把布条在卫生间烧了个精光,剩下的灰顺着马桶冲的干干净净,随后又把卫生间冲洗了几次,打开了换气扇和窗户,很快味道就散尽了。
等他回到客厅的时候,林遥站在窗子边上看着外面就说:“白润江回来了,喂,臭和尚,上去换件睡衣再下来。小唐,等一会你来开门。”
林遥一边脱下外衣换了拖鞋,一边注意着外面的情况,不一会就看见了白润等人之中,有一个高挑英俊的家伙。
混蛋,总算回来了。
唐朔把门打开以后,白润江阴沉着脸站在外面看着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咖啡的林遥,然后将目光落在了从楼上下来的廖江雨的身上。
白润江身后跟着那三个和廖江雨过招的警察,最后面才是司徒。
司徒打进了房间里就一直盯着林遥看个没完,林遥也暂时没时间教育司徒同学,面对白润江截然一副冷傲的态度。
廖江雨懒散的靠在墙上哈欠连天,唐朔则是无视所有人存在独自玩着手机上的游戏。白润江这气就更大了!
疾步走到林遥面前,还不等他开口,林遥就慢悠悠的说:“今天晚上白队长的房间出了状况,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这里就我们三个人,想怎么查都可以。”
开场白被林遥先声夺人!白润江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下都不是。
“小成,你去看看那个穿睡衣的男人,是不是今天晚上的贼。”
被白润江叫做小成的人走到廖江雨的面前看了又看。
“不是他,那个人比他矮很多,也比他瘦。个子才不到170公分,这个人怎么也有175以上。”
白润江明显很不满意这样的结果,看着廖江雨的目光冷刺刺的,随后对林遥说:“不介意我随便看看吧?”
林遥冷哼了一声回答道:“你不是早就’随便‘的看过了吗,现在你也可以随便个够。”
白润江阴沉着脸让几个警察开始搜查,过了半个小时以后,他们一无所获。
“现在这个案子与你们无关,我希望你们尽早离开这里。”说完,白润江带着他的人离开了。
等着白润江走了一会以后,司徒就坐在了林遥的身边。
那边唐朔好奇的问:“廖哥,那警察形容的贼,怎么和你差距那么大啊?”
“我缩骨了。”廖江雨不耐烦的回答。
“缩骨!?大侠啊,可是,缩骨功也是少林那派的吗?”小动物的好奇精神来了。
“谁说洒家我只学了少林的功夫啊?你那个大兵……”
“江雨!你去干什么了?”司徒梦的打断了廖江雨的话问道。
林遥斜着眼睛瞪了司徒说:“廖江雨去偷看了死体解剖报告,很不巧的被发现了。”
司徒有些意外的看着廖江雨,对方没给他什么好脸色。
“结果呢?报告上写了什么?”司徒问道。
“死亡时间和你们估计的一样,是在深夜12:30分到凌晨01:00之间,死亡原因……嘿嘿,窒息。”
“窒息?”和林遥一样,司徒感到惊讶。
“啊,窒息。报告还写了,尸体没有内伤,外伤,胃里只发现了食物,没有药物。”廖江雨想着自己看到的,慢慢的说。
“那指甲里呢?报告上没有写吗?”司徒有些急切的问。
“写了。指甲干净的很,什么都没有!”
一旁的唐朔拿了椅子坐在他们面前问道:“如果是窒息,那雄凶器很有可能就是被子,王老三不是说过吗,他进去的时候死者身上没有盖被。”
“那范围就大了。衣服、枕巾、毛巾等等都可以用来当凶器,甚至凶手的双手也是凶器。”司徒不再粘着林遥,已然进入了案情之中。
林遥等着司徒不再说话了,才开口道:“小唐,你明天就回去化验一下那包烟灰,有了结果马上给我打电话。”等着唐朔很听话的点头以后,林遥继续说道:“走吧,再去现场看看。”
“先等等。”司徒走到窗户边上从窗帘的缝隙里观察着外面,回头对林遥说:“现在不行,我估计白润江肯定安排了人盯着我们。再说,我们都需要休息,看看你的眼睛,快成兔子了。上楼睡觉去!”
林遥这一次没有和司徒争辩,等他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洗了澡走出浴室的时候,房门就被敲响了,不用问也知道是谁。
打开了门,司徒开口就问:“你怎么了?”
林遥一愣。
“没什么,累了。”他的确有点累了。
司徒心疼的拉着林遥的手进了房间里,林遥乖乖的让他拉着自己走到床边。
司徒很温柔的让林遥躺在床上,还为他盖好了被子,抚摸着林遥柔软带些潮湿的头发,眼里充满了宠爱的柔情。
林遥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全身心的感受着头上的温度,渐渐的就能够知道他在靠近,没有惊讶,没有羞涩,坦率的接受了司徒轻柔的吻。
“等你睡了我再走。”一个吻结束以后,司徒依旧握着林遥的手,看着他在枕头上蹭了几下以后,帮着他关了台灯。
黑暗中林遥很快就发出了规律的呼吸,司徒借着清冷的月色舍不得放手,无奈,自己也是几十个小时没睡了,只好偷了一吻起身离开。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睁开的眼睛在黑暗中流露出一种类似忧伤的神情。
第二天上午,林遥起身才知道,唐朔早在天刚亮的时候就走了,临走前,司徒送他到大门口。
司徒和廖江雨坐在客厅吃着过了时间的早餐,林遥不过只吃了一点就没了胃口。
“司徒,王老三说过,他在给了冯晓航一刀以后发现,冯晓航是头下脚上躺在床上的。而李峰发现死者的时候,尸体却回到了正确的位置上,身上还盖了被子。那么,凶手一定是在王老三离开以后回到现场去过!李峰发现死者的时间是01:10分,王老三离开死者的房间是01:00左右,十分钟的时间……”
“是啊,十分钟的时间,凶手把尸体搬回原位,还盖了被子。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般杀了人不可能再回去现场……凶手为什么要回去?又是为什么把尸体重新摆放一次?我对凶手给尸体盖被这一点倒是有点推测。”司徒接着林遥的话说下去。
“什么推测?”
“拖延死者被发现的时间。”
“李峰回到房间以后,是看见了被子上的血迹才发现冯晓航已经死了。如果没有血迹呢,那也许要在第二天早上才发现。”
林遥想了想,摇头。
“你不要忘了,王老三进到死者房间的时候,尸体是不自然状态。凶手如果想拖延时间,肯定会把尸体摆放好然后盖上被。你的推测很难站住脚。”
“也许这就是凶手要回到现场的原因。他需要拖延时间,可又想到尸体很快会被发现,所以才重新回到现场。”司徒没有放弃的说。
林遥略显疲惫的叹了口气说:“这是一种可能性。但是,我们都不能忽略那些恐吓信。”
司徒拿着一碗汤放在林遥的面前,也趁机挨的近了。
“我知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山庄里的人嫌疑很大。可摆在我们面前的不止是这个问题。那个在11:00去过冯晓航房间的女人是谁?最后一封恐吓信上面究竟写了什么?而恐吓信的谜底’琴心‘又是什么意思?冯晓航没有挣扎搏斗过的痕迹,那么凶手是怎么让他窒息而死的?”
林遥没有去碰司徒放在眼前的汤,他一边说着:“光是想也没用。”一边站了起来,拿了外衣就要出去。
司徒紧着忙着跟着林遥,临出门前还不忘对廖江雨说:“你回去以后给我个电话。”
廖江雨没有说什么,反而是走到外面的林遥回头说:“对了,你们不是有急事吗?现在处理了吗?”
“什么事也没有现在的事重要啊,走吧。”司徒打着哈哈,把林遥推走了。
留在客厅里的廖江雨相当无奈的摇着头。
有些出乎司徒料想的是,白润江手下的几个警察正在忙着把房间里面的东西往车里搬,明显是要撤走的样子。
林遥正打算上前去问问,司徒却拉住了他。
“这还不明白,白润江打算坐收渔翁之利。”
“就你聪明。多跟尾巴精的快赶上猴了。”林遥白了一眼,对他嘲讽起来。
他们随便的在周围转了转,等着几辆警察离开以后,就朝着冯晓航的住所走去。
俩个人刚刚走出所不远,就看见李峰跑着朝他们过来。
“我正要去找你们呢。”李峰气喘吁吁的说。
“有事吗?”林遥问道。
“啊,早上唐朔给我打电话说,你们可能要去小航的房间再看看担心这里的警察不让进去,就让我过来找你们,说是我邀请你们去做客,总没问题了吧。”
林遥没想到唐朔考虑事情已经这么周到了,感谢了李峰以后,和司徒去了案发现场。
再次回到案发现场,林遥比第一次还要认真的观察着一切!房间里的那条染了血迹的被子已经被警察拿走了,烟灰缸里的烟蒂也不见了。留给他们的也许都是一些没有线索的东西。
司徒站在窗边仔细的看着,不管是窗台还是窗锁上都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司徒的目光又放的远些,不一会就说:“小遥,你过来看看。如果凶手从正门离开,他一定会遇到回来的李峰。要是从这里跳出去,就是后院了,等他看着李峰进了房间以后再离开,可以说是神不知鬼不觉吧。”
林遥打开了窗户朝下面看了看,当他转回身看着那张床的时候,突然在眼前炸开了一副颠覆了他推论的画面!林遥脱口而出:“司徒,王老三在说谎!”
司徒一愣。
林遥一把抓住他就推到了床上说:“现在你头朝下躺着!”
按照林遥说的,司徒乖乖的配合。
“司徒,那天晚上王老三说的尸体位置,应该就是这样吧?”
“对。”司徒点头回到。
“你的记忆力惊人的好,但是我还要确认一次,他曾经说过是照着大腿刺的那一刀吗?”
司徒点了点头回答:“说了不止一次。”
林遥看着司徒说:“当时他说事情经过的时候,我就总觉的什么地方别扭。你想想,如果王老三的目标是大腿,那么他那一刀绝对不会刺在死者的心脏上。”
司徒就觉得全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林遥继续说道:“你也看见了,从门口进来就是横向摆放的床位,王老三在卫生间突袭我的时候用的是右手,说明他是惯用右手的人。那天晚上他喝了酒,绝对不会费事绕到靠窗子这边在下刀。他要是站在靠门的位置上下刀,那只能是刺到死者右侧的肋骨上。可尸体的刀伤是在左侧的心脏上,如果他醉的连脑袋屁股都分不清,也不可能摸到这里来了。所以,王老三一定隐瞒或者虚构了某些细节。”
司徒的眉头纠结的好紧,大量的线索在里面川流不息。首先他想的是王老三为什么要说谎?司徒知道,在案发的那天晚上王老三的确是来过没错,但是,王老三却把到这里之后的某些事情加以隐瞒或是删改。
死者的死因是窒息死亡,从死者的尸体情况来看,凶手绝对不是王老三,那么王老三说谎的举动只有两种可能性!一,他本人就是凶手,二,他在保护凶手!
在司徒思索的同时,林遥也起了身。他的想法和司徒一样。
“小遥,如果按照这样推论的话,那么,凶手极可能是本地人”
“现有的线索来分析的话,那只有一个人最可疑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个写恐吓信的人最可疑。”说着,司徒一个挺身就下了床,走到了窗边看着外面继续说道:“我们之前怀疑,写恐吓信的人就是在山庄里面,那现在还可以推远一些,那个人也许就是在那个村子里。”
林遥也走到了司徒的身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可此时他哪里有欣赏的余心,他们所看的地方是客房的后面,直接看看出去,就是新庄的围墙了,左右两边都是平坦的空地,毫无可疑之处。
“现在我们必须考虑到,恐吓信和冯晓航的死都是王老三做的。”
司徒深思了一会,回答了他说:“未必。你想想,恐吓信是出现在申卫平的办公室里,像王老三那样的人,要自由来去这里的办公区是不大可能的。我在想,会不会这个案子有两个犯人,而王老三就是其中之一。那个人负责放置恐吓信,而王老三就是杀了冯晓航的凶手。很明显,那个人要比王老三聪明的许多,王老三对那个人来说等于是’工具‘的价值。王老三和我们说的那套谎话,也是那个人事先教给他的。”
“目的呢?”
“目的很明确。那个人就是想要用王老三做替罪羊!”
林遥不大赞同的摇摇头,而司徒却感觉到他总是回避自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