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滔思来想去,既不要高行走失去太多,又会成功阻止他上任,唯一的办法就是挑起“作风问题”,这在党内是个百发百中的招数。
然而,高行走哪里有什么作风问题?只能靠无中生有了。于是,司马滔雇人摆拍,通过电视编辑手段,制成了一个高行走跟大学生私通的小视频。
这个小视频通过特定的渠道流入省委常委的圈子,果然奏效,高行走被省委临时换将,改由陈派兵到西坛市担任书记。
然而,陈派兵被任用为这个职务,司马滔更加害怕,倒不如高行走去坐这个位置,为什么呢?
高行走毕竟跟自己关系最近,而陈派兵跟自己只不过被邀请讲学的关系,而且这层关系是陈兰临死前打的基础,这还了得,前驱动轴的问题迟早露馅啊。
那要怎么办?必须给陈派兵制造事端,让他在这个宝座上岌岌可危,知难而退,然而,通过制造矛盾也好,制造绯闻也好,陈派兵毫发无伤,在西坛市的地位反而越发牢固。
眼看时间一长,陈派兵跟陈派立的相聚就会越来越频繁,万一哪一天两兄弟重拾话题,讲起陈兰的死,自己就彻底完了。
因为陈兰摔死那天,自己赶到之前,陈派兵那些登山队的就到了现场。由于已经毫无作用,众人对着陈兰母女的尸骨鞠躬、默哀之后,就纷纷撤走了。只有陈派兵在现场守候着侄女和侄外孙女的尸骨。
司马滔越想越多,既然高行走都能成功阻止,也必须尽快想法子把陈派兵赶出西坛市。软办法已经不能奏效,那就只能来硬的了,于是雇请到刘承宗,设法钻进大巴车,让大巴车方向失灵,出一起车祸。
那么他怎么认识刘承宗的呢?原来,刘承宗老婆房前燕是司马滔的得意弟子之一,每到寒暑假都会带着孩子到老师家里做客,司马滔早就听房前燕说过刘承宗对汽车修理十分精通,只是不曾谋面。
想到搞掉陈派兵,刘承宗有这个本事,为什么不发挥他的特长呢?于是,司马滔通过房前燕的微信群加到了刘承宗,自己以“邹其哙”的网名当做真名跟刘承宗聊天。
终于约到了刘承宗,让他探听陈派兵的行踪以及陈派兵有可能出席的重大活动,打听到了绘淇集团要在腊月十八开业,司马滔算到陈派兵一定会参加。
于是交代了把方向搞失灵的任务,当场就付给了刘承宗二十万块,答应事成之后再付二十万。这就是为什么刘承宗只知道邹其哙,不知道他就是司马滔的原因。
然而那辆大巴车却坐的不是陈派兵,坐的是黄敬超,陈派兵毫发无伤,司马滔气急败,付给刘承宗另一半之后,让刘承宗赶紧躲。而刘承宗却认为自己做得很隐秘,不会有事,最终被抓。
司马滔看陈派兵没事,这怎么行?一计不成,又生一计,于是找到了一条船郝承祖,也就是黑革饵,搞一颗定时炸弹,炸飞这个陈派兵。
哪里知道,又被陈派兵躲过一劫,黄敬超再次大发神威,起掉了炸弹。司马滔知道这次自己即将完蛋,本来要躲掉,跟黑革饵商议好半天,感觉黑革饵不会出什么事,这家伙做得天衣无缝。为什么这么认为呢?
郝承祖本身是以黑革饵出现的,夏云那边压根不知道他叫郝承祖。再者说,黑革饵对于司马滔的称谓一直是咚哧嗒。还有就是,赵红都的大餐桌这边根本就没有监控,鬼才知道是谁装上的炸弹。
哪里知道,高行走的艳遇视频,被甘馨笑和女儿高翠兰紧盯不放,秘密展开了调查,虽然还没有水落石出,但调查到了司马滔暗中要赶走高行走的伎俩。而甘馨笑到西坛市赵家洼给女儿买衣服,捎带就把自己的心思给韩希坤说了。
真叫做老天有眼,韩希坤因为老婆王阳雨的提醒,让他拉出一条船陈怀玺,救下了陈怀玺,暴露了司马滔。
在西坛市三海县看守所,司马滔交代完,准备等着判处死刑,恳求放了刘承宗和郝承祖,恳求自己见一面老婆诸葛颖:“她才三十四岁,我们结婚七年,儿子求战才五岁,我想当面交代他几句话。”
李欲连和鲁子敬相视点头,李欲连发话:“一般来说,国安出手,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你只想到了公安,没想到国安,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你打高校长的主意,又设计陈书记,本身就够得上国安来调查你。”
鲁子敬苦笑着摇摇头:“怨只怨你的一条船跟扼螺蛳有一腿,黑革饵对扼螺蛳海吹神聊,把司马校长吹到了天上。”
司马滔冷若冰霜:“这两个都是做事不密的家伙,怪只怪我用错了两个人。”
李欲连点着他:“司马滔,到现在还不觉悟吗?你压根就不该生出坏水,其实啥也没事。你前妻的车祸,虽然你负有告知责任,但只要老丈人能原谅,你并不承担罪责。陈兰把车开出去,车况好坏就成了她的事情。
“我老实告诉你,你如果当年对于前驱动轴的问题对老丈人坦然相告,还会背上这么大的心理阴影吗?乃至于发展到谋杀案,差点祸及郭省长。”
司马滔的冷若冰霜顿时变成了羞愧的泪珠:“高校长说得对,现代人法盲就是文盲啊,我是个地地道道的文盲。我想见到诸葛颖,也想见到陈爸爸。”
李欲连一愣:“哪个陈爸爸?是怎么回事?”
司马滔终于忍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陈兰的爸爸,我的老丈人,我一直跟他老人家保持联系,一直喊爸爸的,我对着陈兰的遗像曾经发誓,一定要替陈兰为他老人家送终。我对外人说是陈爸爸,以区别与诸葛颖的爸爸。”
作为女人,李欲连被他这番话击中了心窝子,这个司马滔在本案中罪大恶极,但他对于前妻的情深似海,对前老丈人的那份孝心,真的让人心碎。人性就是这么一个复杂的混合体,不可以简单用好坏来形容。
按理说,他这种罪大恶极分子,是不许见家人的,李欲连作为国安厅副厅长,办理本案的最高警官,断然决定:“你的心愿我们一定满足,至于你的案子最终会怎么判处,那是检察院、法院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也就是正月初七,诸葛颖带着五岁的司马求战来到了西坛市三海县看守所。
李欲连亲自接见,以李警官的名义给她讲明了司马滔在两个案子中都是主谋,继而告诉她:“你老公虽然没有引起命案,但涉嫌谋杀未遂犯罪。”
诸葛颖作为宋都大学办公室主任,对于法律还是很熟悉的:“谢谢李警官,谋杀未遂最高应当判处1年以下有期徒刑。我能不能通过说服,让老滔得到受害人的原谅而免除刑罚呢?”
李欲连对这个说法大感意外:“他这个谋杀未遂只能说没有造成命案,但造成了多人受伤,因此情节不是你想象的那么轻。至于说求得原谅,你这么想这么说,我还是头一次遇到。那你可以找个律师咨询一下。”
她们说到这里,陈派立老书记来到,鲁子敬也以鲁警官的名义对他讲了司马滔的两起谋杀未遂案经过。
陈派立顿时双手发抖:“小鲁啊,大巴车方向失灵,我早有耳闻,那可是造成了好多人受伤啊。你怎么又说绘淇集团爆炸案,黄敬超、赵红都、郭萍都受了伤,这可怎么得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