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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透露 淑妃何曾有失宠的样子?(1 / 1)

即便如今是盛夏时节,湖水依然冰凉,从被湖水包围的一刻,徐悦然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寒意,一直渗到心底。她根本不会凫水,下意识挣扎挥动手臂,却促使她在水里浮浮沉沉,转瞬被痛苦包围。

绝望在挣扎之中蔓延至每一寸皮肤、每一寸骨血。

徐悦然虽然看不见宋棠,但清楚觉察得到,这个人正在盯着她。

她能感受到那一道冷漠的目光,看着她在水里不停的挣扎,只是无动于衷。

或者在宋棠的眼里,她甚至可以是一个死人。

脑海中生出这般想法的一刻,徐悦然近乎认为自己会在这湖里丧命。她想呼救,想有旁人发现她很危险,不管不顾张嘴,嘴巴里马上灌进来许多的水。她闭紧嘴巴,却渐渐丧失求生的力气,最终意识变得模糊,身体不受控制的沉入湖中。

她会就这样丧命了吗?

徐悦然来不及得出任何一种猜测,人已然失去意识,彻底昏迷过去。

宋棠坐在小舟上,冷眼看徐悦然在水里挣扎,没有要立刻救她上来的意思。

直到她丧失力气、挣扎不动,负责撑船的小太监跳入湖中捞人。

昏迷的徐悦然被水性极好的小太监梁行捞了上来。

之后,他们回到岸边。

宋棠从小舟上下来,将手中一把荷花莲蓬塞到竹溪的手里。

“把徐美人送回怡景宫,找太医为她看诊。”

宫人们瞧见浑身湿漉漉的徐悦然,又得宋棠吩咐,不敢怠慢,忙碌了起来。

面对这样的场景,谁也不敢多想半个字。

……

徐悦然是在藏香阁醒来的。

入眼皆为熟悉画面,她迷糊过片刻,听见大宫女的声音,方才反应过来。

大宫女说:“淑妃娘娘仍在外面等主子醒。”

一句话便叫徐悦然怒目,思及自己今日实为死里逃生更是愤慨。

光天化日之下,宋棠怎么敢?!

她好歹同是皇帝陛下的妃嫔,她好歹是太后娘娘的人!

“陛下呢?”

徐悦然声音嘶哑开口,问,“陛下晓得我落水么?陛下没有来看我吗?”

大宫女忙道:“主子且不要说太多话。”顿一顿,她又说,“奴婢先前已派人去禀报陛下了,但陛下诸事繁忙,或一时间抽不出身。陛下这般的宠爱主子,想是待处理完正事,定会来看主子的。”

徐悦然却再次确认问:“陛下当真晓得了?”

“是。”她的大宫女回答,“奴婢派去禀报消息的人可靠,主子请放心。”

应该是被要事给绊住了罢?

徐悦然想,否则,晓得她落水差点没命,怎么可能不来看她呢?

正当她生出这样的想法时,又有小宫女匆匆进来里间,一福身:“主子,陛下驾到。”听见这么几个字的徐悦然一怔之下松一口气,嘴角弯弯,复连忙压抑喜悦情绪,收敛表情摆出一副无辜可怜面孔。兼之她将将醒来,嘴唇发白,脸色不怎么好,人瞧着也虚弱,全然是娇弱不堪的模样。

徐悦然缩在锦被里,心中开始酝酿起说辞,一双眼睛望向从外面走进来的裴昭和宋棠。

待他们靠近,她似准备起身:“臣妾见过陛下,见过淑妃娘娘……”

裴昭听徐悦然的声音异常沙哑,又白惨惨的一张脸,故而抬手示意:“躺着罢。”

“不必起来了。”

宋棠安静站在裴昭身后,在徐悦然抬眼朝她看过来的时候,扯了下嘴角。

她脸上的笑刺得徐悦然感觉自己脖子被掐住。

那笑容转瞬不见。

而徐悦然仿佛又被在湖中浮沉时的绝望与窒息团团包围,无处可逃。

于是——

在裴昭走到床榻旁坐下来时,徐悦然伸出手去用力握住他的手,泪水夺眶而出,哽咽着开口:“陛下,臣妾好害怕,臣妾真的好害怕,臣妾差点儿以为,臣妾会就那样再也见不到陛下了……”

想着徐悦然是被吓坏了,裴昭安慰她说:“别怕,这不是没事吗?”

宋棠同样出声道:“已经没事了,徐美人。”

随之裴昭发现,徐悦然在听见宋棠声音的一刻,握住他的手变得越发用力。

她看向宋棠的一双眼睛,眼底满是慌张害怕。

裴昭明白徐悦然动作、眼神里的暗示,但并未做出反应,而是又说:“朕问过太医,太医说你现下已无大碍,好好休息两天便无事了,所以不必胡思乱想,只管安心歇着,把身体养好。”

徐悦然只以为裴昭没有懂。

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之后即便有机会提起这件事,却多半拿宋棠没辙。

“陛下!”

徐悦然急切喊得一声裴昭,红着眼睛,依旧哽咽,“臣妾、臣妾不是不小心跌入湖中的。”

不是不小心跌入湖中的,还能如何?

这样看似暗示的话已太过直白。

裴昭眸光微闪,笑了一声,没有接徐悦然的话,而是说:“是不是才刚醒来,人有些糊涂?你现下这般,总归是该多休息,不宜操心太多事,耽误恢复。”

徐悦然便将裴昭这些话听得分明。

眼前的皇帝陛下并不是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而是不打算追究、不打算计较,而是准备把今天的事当成意外去处理。即使她想要控诉宋棠,也没有任何的用处。但,为什么?又凭什么是这样呢?

明明是宋棠害她!

宋棠邀请她泛舟湖上本便有预谋,言语刺激更是为扰乱她心智。

最重要的是,在她跌入湖中的那个瞬间,她分明感觉到身下的小舟乱晃。

那也是促使她落水的重要原因!

撑船那个小太监,定然是有问题的。

只要去查一查,怎么可能发现不了不对劲,怎么不能为她讨个公道?

但宋棠为何那样自信?

难道她从一开始心里便清楚,自己根本不会有事,陛下根本不会责罚她?

为什么?

近来陛下一直冷落宋棠,宋棠的自信从何而来?抑或虚张声势?

“陛下……”徐悦然一双手死死抓住裴昭的胳膊,几乎哀求说,“是淑妃害臣妾落水的,当真是她害臣妾落水的。看在臣妾这些时日伺候陛下伺候得不错的份上,陛下为臣妾讨一个公道罢!”

她迫切希望裴昭能做点儿什么,否认她脑海里那些可怕的猜测。

徐悦然不愿意承认,宋棠远比她以为的心狠手辣,也远比她以为的在裴昭心里有分量。

“污蔑淑妃是什么罪名,徐美人很想要了解么?”

裴昭失去耐心,甩开徐悦然的手,继而站起身来淡淡道,“你先休息。”

徐悦然眼里的光至此一分一分黯淡下去。

她瞪大眼睛,看着裴昭和宋棠往外走的背影,一颗心犹如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一片凄凉。

……

从藏香阁出来,裴昭一言不发,周身散发着阴沉气息。

宋棠沉默跟在他身后,随他一道离开怡景宫。

“到养心殿来。”

临到准备上御辇时,裴昭回头看一看宋棠,语气低沉说道。

宋棠一脸乖巧,福身应是。

待恭送裴昭上得御辇,她方才同样乘着轿辇如裴昭指示的那样去往养心殿。

裴昭其实没有多为宋棠和徐悦然之间这点事情不高兴。

他介怀的是宋棠的明目张胆和毫无避忌。

但在此之外,徐悦然想让他帮她主持公道、惩罚宋棠也是不可能的。

当初欺负清漪的那一笔账,到今天,还没有算完。

走进养心殿之后,裴昭直接快步走进侧间去。

宋棠进去时,他已靠在躺椅上,双眼闭紧,沉沉的一张脸。

裴昭此时心情不痛快,宋棠感觉得出来。

但她并未上前去想办法讨好裴昭,而是径自在桌边捡了张椅子坐下。

侧间没有宫人在。

一片寂静之中,须臾之间,响起提壶倒茶的些许动静。

裴昭耳边捕捉到这样的声响时,眉心跳了跳。他忍耐过几息时间,终究按捺不住,猛然睁开眼,只见宋棠面容平静,将一杯茶水轻轻搁在他手边的小几上。

一个微微俯身,垂下眼,一个抬眼望过去,两个人便在这个刹那四目相对。

视线交汇的同一刻,宋棠平静别开眼,直起身子,似准备退开。

裴昭在此时伸手拽住宋棠的手臂。

他手上用了几分的力气,是不容许她走的姿态。

宋棠目光掠过裴昭拽住自己那只手的手背,随之落到他的脸上。

裴昭盯住宋棠,在短暂的沉默过后,没有拐弯抹角,问:“为何要对徐美人做这样的事?”

“臣妾为何如此,陛下当真不明白吗?”

宋棠移开视线也别开脸不看裴昭,“这些日子,臣妾受的委屈够多了。”

她的语气甚至有几分理直气壮。

然而,这字字句句里皆是说不出的委屈。

裴昭静静看得宋棠半晌,按捺住其他想法与心思道:“说说。”

宋棠轻哼一声不说话。

裴昭拽住她手臂的手掌更添几分力气,直接将宋棠拽得跌坐进他的怀抱。在宋棠起身要逃之前,他用另一条手臂将她圈在怀中,叹一口气问:“你把她欺负成那样,你有什么可委屈的?”

宋棠挣扎两下,裴昭手臂收得更紧,她索性放弃。

“臣妾若不曾受委屈,又怎会无故欺负她?都欺负到臣妾头上来了,难道臣妾要忍气吞声吗?”

裴昭在她身后笑了两声:“所以她是叫你受了什么委屈?”

“陛下这般盘问臣妾,莫不是认为臣妾在撒谎?”宋棠说,“臣妾可不是那等子没事找事的人。陛下不能因为如今不疼臣妾了,便这样不管不顾的污蔑臣妾。”

这样听来,又像是在撒娇。

裴昭心觉好笑,顺着宋棠的话问:“朕何时不疼你了?又何时污蔑你了?”

“陛下自然是不曾听说,可宫里私底下早已经传遍了。”宋棠声音低下去一点,“他们都说,陛下如今宠爱的人乃是徐美人,徐美人又与臣妾有些相像,可见臣妾被陛下忘在脑后,已不再如从前。只是这些风言风语,臣妾忍下便也过去了。陛下却从来不晓得,徐美人有多过分,连近来进贡的东西,她全都要头一份。”

“她做出这样的事情,何曾把臣妾和贤妃姐姐放在眼里?”

“陛下不疼臣妾是一回事,但欺负臣妾,臣妾无法忍气吞声是另一回事。”

“我便是想好了。”

“若陛下要罚臣妾,臣妾也就受着,总之是咽不下这一口气。”

裴昭确实不清楚这些事情。

徐悦然倘若不知分寸到连贤妃、淑妃都不放在眼里,当真该治一治。

“几时发生的事?”

裴昭问,“既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朕?”

“陛下心思都在徐美人身上,臣妾如何敢同陛下说这些,让陛下心烦?”宋棠的话落在裴昭耳中与赌气无异,尤其她说,“何况人人都道陛下已经不宠爱臣妾了,臣妾不想在陛下面前丢脸。”

“你是朕的淑妃,朕如何会不宠爱你?”

裴昭含笑说得一句,又严肃语气,“这后宫里头乱嚼舌根的人怎这般多?”

“这事得好生管管。”

“如此不守规矩,不知谨言慎行,非要抓几个人治治罪才行。”

宋棠哼了哼:“若陛下是为臣妾才这般,臣妾可受不起。”

“你有什么受不起的?”裴昭捏一捏她的脸,“罢了,左右你已经出过气,别往心里去。”

“徐美人叫你受委屈,朕也晓得了,不会不补偿你。”

“今日之事,也到此为止,爱妃以为如何?”

宋棠像被裴昭哄得开心起来,咬着唇笑,回过头。

她两眼发亮看着裴昭,兴致勃勃问:“那陛下打算怎么补偿臣妾?”

“你想要什么?”

裴昭习惯了宋棠想要什么会直接说,因而问得也十分直接。

宋棠鼓一鼓脸颊:“陛下自己挑,臣妾不知道。”

裴昭微笑:“好,朕帮你选,行了罢?别为那点儿事情不高兴,值当么?”

“陛下说不值当那便不值当。”该让裴昭知道的都已经让裴昭知道了,宋棠不再摆出别扭的模样,收敛情绪,转移话题问,“陛下许久不见臣妾,可曾想过臣妾?但即使陛下无瑕惦记臣妾,臣妾却是日日惦记陛下的。”

裴昭信宋棠对他一腔爱意,此时打趣问道:“惦记朕,为何不来见朕?”

宋棠顿时又垮下脸:“陛下不清楚臣妾为何不敢去见陛下么?”

“罢了罢了,不提这个。”

裴昭被宋棠的反应逗笑,连忙岔开话题,“爱妃最近窝在春禧殿,在忙些什么?”

宋棠顺着裴昭给的台阶下,回答道:“宫中事务繁多,是有些忙碌的。除去这些琐事之外,便是太后娘娘生辰将近,臣妾开始准备太后娘娘的生辰礼了。”

“距离母后生辰仍有好几个月的时间。”

裴昭笑,不盘问她准备的什么礼物,只夸赞,“爱妃有心了。”

·

徐美人被淑妃邀请一同泛舟湖上却落水差点丢了性命的事,无疑传开了。

但更令人在意的是皇帝陛下的态度。

眼看前一阵子,徐美人得到陛下的宠爱,时时侍寝,连淑妃都被比下去。然而发生这样的事,陛下却对淑妃没有只言片语的责备,乃至翌日便派宫人送了许多赏赐到春禧殿去。如是情况,叫人顿时心思清明:淑妃何曾有失宠的样子?

此后的一段时间,陛下更未再踏足藏香阁而只出入春禧殿。

谁能不重新掂量淑妃在皇帝陛下心中的份量?

宋棠对这样的状况心里不是不满意,但尚且在预料之中,自然反应平淡。

反而是霍凝雪替她操了不少心。

“当时听说徐美人从娘娘的小舟上跌入水中,差点出事,臣妾当真是吓坏了。”霍凝雪心有余悸道,“谁晓得是不是徐美人故意陷害,妄图仗着陛下的宠爱欺负娘娘?”

“好在陛下英明,娘娘聪慧。”

“徐美人如今被陛下冷落,也是她应得的。”

自从霍凝雪表露想要投靠的想法,宋棠便眼看着她时不时来春禧殿拍马屁。

并且每一次都能成功把马屁拍到马腿上。

懒得纠正霍凝雪这些话,也不想在霍凝雪面前透露太多,宋棠不反驳,不过对霍凝雪说:“徐美人确实不知好歹,可她那个样子,不全是她的错。同样有人在背后煽风点火,从中作梗,才这般。”

霍凝雪闻言,瞪大眼睛:“有人在背后使坏?谁啊?”

“这个人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宋棠逐渐习惯霍凝雪的蠢笨,霍凝雪如此反应便也当作稀松平常。

她说:“徐美人不将我和贤妃放在眼里,自有苦头吃,躲在背后的人却是多了一分机会。”

所谓机会能是什么机会?无疑是得到陛下宠爱的机会。

霍凝雪把宋棠这一句话听明白了,愤愤道:“这种小人当真叫人看不惯!”

宋棠:“……”

沉默过一瞬,宋棠对霍凝雪说:“可惜徐美人大约依然看不明白。”

霍凝雪轻轻叹气:“臣妾仔细想一想,在这件事上,徐美人也是可怜的,被人利用却毫不知情,只望她能早些想明白,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见不得她好。”

“呃……”

突然想到宋棠或许知道那个人是谁,霍凝雪小声问,“娘娘能透露么?”

宋棠斜眼看她:“透露什么?”

霍凝雪说:“那个在背后捣乱的人,究竟是谁?”

宋棠笑了一下,只道:“我确实晓得是谁,可你问来做什么?”

霍凝雪叹气:“臣妾虽帮不上忙,但也不想稀里糊涂,倘若娘娘不想说,臣妾不会再问。”

“那个人你亦是熟悉的。”宋棠语声平静说。

霍凝雪微愣:“臣妾熟悉的人?”

宋棠表情淡淡点一点头:“你之前不是特地来告诉我,有人想挑拨利用你和徐美人,给我使绊子么?你当时说的那个人和我今日说的这个人,是同一个。”

孟绮文?

霍凝雪立刻想到是谁,怔一怔,霍然起身:“果然是她!”

……

从春禧殿出来,琢磨着孟绮文背后捣乱,联系徐悦然落水几乎丧命,霍凝雪后知后觉,自己差点落得徐悦然这样的待遇。如若那个时候,她听信孟绮文的话,受孟绮文的挑拨,和宋棠做对……

想到这些,霍凝雪对徐悦然生出一种同病相怜的感情。

尤其徐悦然可能仍被蒙在鼓里,万事皆不知。

霍凝雪认为自己有必要帮徐悦然一把,做不到冷眼旁观徐悦然被人利用。

生出如是念头,第二天,借口探望徐悦然,她去了藏香阁。

徐悦然栽在宋棠的手里,又从裴昭那儿遭遇一场巨大打击,一时间近乎一蹶不振。原本她落水被及时救上来,身体不会有大碍,却因心态濒临崩溃,随之生了一场病,连续几日下不得床。

霍凝雪见到病恹恹躺在床榻上的徐悦然越发心疼。

如果不是被孟绮文那样狠毒利用,又何至于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徐美人。”

霍凝雪在床榻旁的玫瑰椅上坐下来,“我来看看你。”

徐悦然无心见客,又知自己病中样貌丑陋,别开脸说:“我想睡觉了,霍嫔请自便。”言外之意是下逐客令,不想和霍凝雪多聊,让霍凝雪离开。

霍凝雪稳稳坐在椅子上,反而示意周围的宫人退下,对徐悦然解释:“徐美人,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无论如何,你今日一定要听一听我的这些话。”

徐悦然皱一皱眉,转过脸望向霍凝雪。

虽然对霍凝雪的话持怀疑态度,但她最终决定听一听霍凝雪想说些什么。

宫人们在徐悦然的示意下退出去。

转眼之间,四下无不相干的人,霍凝雪方才开口:“徐美人可知,事情为何到如此地步?”

“我保证我的都是实话。”

“徐美人若愿意去查去求证,定也是能查到一些线索的。”

徐悦然眉头皱得愈深:“你想说什么?”

霍凝雪开门见山:“徐美人,把你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孟绮文。是她从中作梗,让你得罪淑妃,让淑妃记恨于你,才会发生前一阵子的事。”

徐悦然又震惊又疑惑,更不明白霍凝雪这么说的理由。

“你有何证据?”

霍凝雪早知徐悦然不会相信,故而为她指一条明路:“我明白,口说无凭,但徐美人,你首先得振作起来才有精力去查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我只说一个人,那名负责往各宫各殿送东西的小太监,他是孟绮文的人。你若查清他身上的问题,自然晓得我说的都是真的,并非糊弄。”

徐悦然记起那个小太监,对霍凝雪的话仍是将信将疑。

她又问:“为何告诉我这些?”

霍凝雪笑一笑:“因为我先前差点受她挑拨,犯下大错。”

“见你这般,实在心疼。”

徐悦然听言陷入沉默。

她藏在锦被下的手,却死死揪着褥子,心脏控制不住剧烈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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