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酒店房间,顺理成章的一切。
兴奋的大脑,跳跃的神经,以及从不属于她身体的柔媚组成了黎浅的所有体验。
她从来没有像这天晚上这样无法掌控自己,仿佛时刻走在漂浮的云端,连身体都是虚无的。现实的一切她都无法触碰,只有飘着的灵魂,无穷无尽地飘。
陆天擎放在床头的腕表指针指向凌晨四点的时候,黎浅毫无征兆地突然惊醒。
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也很安静,只听得到一个浅淡陌生的呼吸声,就在离她不远的位置。
黎浅微微一伸手,就摸到一片隐约的温暖,来自另一个热源。
他和她躺在一张床上,几个小时前还融为一体,眼下已经悄无声息地拉开了距离。
黎浅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片黑暗,安静地躺了很久,终于伸出手来按亮了床头的灯。
光线并不强,却还是照出了整间屋子模糊的轮廓。
躺在另一侧的陆天擎忽然动了动。
“关灯。”
黎浅还没来得及动,耳畔忽然就传来了陆天擎的声音。
他分明是被她突然开灯的举动惊醒,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混沌,可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黎浅没有看他,而是坐起身来,回答道:“我想去洗手间。”
她背对着他坐在床边找拖鞋,身后,陆天擎伸出手臂横在自己的眼上,却仿佛依旧无法消除那昏暗灯光带来的影响。他移开手臂,转头看了黎浅一眼。
她赤身坐在那里,雪白纤细的身段被一头长发遮去大半,若隐若现,却是叫人移不开眼的美。
黎浅终于找到拖鞋,仿佛是察觉到他的目光一般,回过头看了一眼。
陆天擎依旧安静地看着她,黎浅垂眸一笑,拿过床边的睡袍披在身上,起身走进了卫生间。
陆天擎没有再睡,而是坐起身来给自己点了支烟。
宽敞明亮的卫生间里,黎浅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依稀还是往日的眉眼,却又不像她认识的自己。
有什么差别呢?
她盯着镜子里的人看了许久,仿佛终于想起来,是了,她吃了药。
宋衍给她找的药,嘱咐她一次吃一颗的。
黎浅打开自己放在洗手台上的手袋,从里面取出那个透明的小瓶子,原本有六颗药在里面,此时此刻已经只剩了三颗。
她安静片刻,忽然拧开瓶盖,再次将三颗药一起放进了嘴里。
吃下药,黎浅打开淋浴,给自己洗了个澡。
热气氤氲中,身体和面容都逐渐透出粉色来,连
双眸也仿佛被滋润,泛起潋滟水光来。
洗完澡,她站在镜前吹头发,目光却渐渐被遗落在洗手台上的两个小方片吸引。
昨天晚上就是从这里开始的,那两个安全套应该是打开盒子的时候遗落的。
黎浅关掉吹风机,拿起了那两个小方片。
陆天擎推门进来的时候,她依旧在吹头发。她头发乌黑浓密,又长,要吹干从来都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陆天擎没有再说话,只是缓缓拉开了她身上宽松的睡袍,将她纳入了自己怀中。
人总归是有极限的,到达了某一个极限之后自然会吃到该吃的苦头,黎浅认了。
陆天擎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房间里空无一人。
黎浅是个聪明的女人,以她的年纪来说,甚至可以说是一个聪明得过了头的女人。尤其是男女关系方面,她表现得如此进退自如,游刃有余。
黎浅感觉四肢无力,心跳得很快。
的确是不对头,而且非常不对头……
陆天擎静静地看着黎浅在床上躺过的位置,缓缓眯了眯眼睛。
宋衍说那药没有副作用,前提应该是正常服用的情况下吧?像她这样十二个小时里吃了六颗,在短短的时间里两次将自己的体内的神经拉到最高兴奋点,怎么可能没有状况?
对他这样的男人来说,这样的女人简直不能再合心意了。
从卫生间到床上,黎浅再一次体会到游走云端的滋味。
黎浅似乎是觉得痒,忍不住笑出声来,“清梦是什么样的?我赔不赔得起?”
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她虚软地起身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可始终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的。
陆天擎穿着黑色的睡袍,已经完全恢复了清醒时候的模样,听完黎浅说的话,他没有回答,只是走上前去,一伸手将她揽进了自己怀中。
凉水的温度似乎微微安抚了她跳得有些不正常的心脏,身上也好像生出了一些力气,黎浅没有再耽搁,捡起自己散落一地的衣物,换好之后也不管自己是什么模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房间。
等到所有的知觉和思绪回到她脑海中的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而陆天擎在卫生间里沐浴。
陆天擎修长结实的身体对她来说仿若无物,她所有的感官里,只有漂浮的自己。
“扰了人的清梦,说走就走,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他低下头来凑近她的颈子,鼻端满是她沐浴之后的清香。
看见从镜子里看着她的男人,黎浅微微笑了起来,“我吵着你睡不着是不是?我差不多了,收拾好就走,你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