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假装无知地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指了指玄衣男子问道:“不过,他叫你王上,你可是赵王赵无思?这里可是皇宫?”
见到我又毫不避讳地说出“赵无思”三个字,玄衣男子立马目露凶光,恶狠狠地瞪着我,似乎想一刀将我宰了似的。
果然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当事人赵无思却并不介意,反倒气定神闲地看着我,笑道:“在下正是赵王,赵无思。”
真是好修养,我不禁在心里暗暗赞叹。
“呀,你真是王上!”
我赶紧装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立马就要屈身下跪,却被赵无思一把扶住了:“华姑娘无需多礼。”
“这、这怎么可以呢?”我“战战兢兢”地说,“您、您可是王上呀!”
赵无思淡淡一笑,松了方才扶住我手臂的手,径直走到桌边拨弄着桌面上一张雪白的宣纸,并不回头看我,只是低头往砚台上倒水:“华姑娘可记得方才说过的那白衣男子的相貌?”
“记、记得啊。”见他又提起师父来,我心中难免有点惊慌。
“过来——”他回头看我,嘴角虽然有一丝微笑,语气却凌厉得不容辩驳,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然而,如今我可不是端木容,而是华显贞。虽然,我已忘了曾经的端木容是如何和赵无思相处的,然而,听到他那不容辩驳的语气时我下意识地就想辩驳,于是,我只得强压下反抗的冲动,乖乖走到赵无思身边。
赵无思随手磨了几下墨,然后从笔架上拿下一杆笔递给我,我不明所以地接过笔来,心中却莫名地恐慌,将那管笔紧紧捏在手中。
他依然一脸温和地看着我,对我微笑道:“既然记得那白衣男子的相貌,你就把他画下来,如何?”
如何?
为何他的询问听起来这般虚情假意,一点都不像是询问,反倒像是不容辩驳的命令。我心中气愤,很想将手中的笔扔到桌子上,然后仰起头大声地回他一句——不如何!
然而,我只得紧捏着那管毛笔,定定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为何不画?”他的眉毛斜挑着,眼神似有深意地望着我,似乎等着我动笔。
“我、我不会画画——”我急中生智为自己找了个借口,“我是个粗人,从小玩惯了刀枪棍棒,真、真不会画画。”
“没关系,画得不好也没关系。”他依然紧盯着我,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
画得不好也没关系……
有赵无思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于是,我提起笔来,龙飞凤舞挥毫泼墨地画了起来。一会儿,师父的画像画好了,看着画中那惨不忍睹的男子,连我自己都忍不住毛骨悚然。假如,太乙真人也照着我的画给师父做外貌,做出来的一定是钟馗!
望着那人鬼莫辨的画中人,赵无思额上三条黑线,拿着茶杯的手抖了三抖,终于极力平静下来,放下手中的茶杯故作和气道:“呃,本王真不该勉强华姑娘,不画也罢,不画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