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遥，张芃住处。
一身紫衣的紫穆妖道大摇大摆的走进房间，完全忽略身后怒目而视的沈旺。
沈旺双手握拳，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出手。
张芃小声在沈旺耳边说了几句，沈旺一愣，面色顿时有些难看。
“我明白了，你自己小心点。”沈旺转身离去。
张芃目送他下楼，随后转身进屋，同时把房门给关上了。
屋中慕容柔和紫穆妖道迎面而坐。
紫穆妖道见到张芃，冷声道：“慕容姑娘、哦不对，是符姑娘，我们今日所谈乃是大事，有外人在场不太好吧。”
慕容柔笑道：“紫穆天师请坐，这位是我的夫君张芃，算不上外人，你们也算是老熟人了。夫君，你也坐吧。”
张芃冷哼一声：“手下败将。”这才走到慕容柔身边坐下。
紫穆妖道神色不变，单凭这两个小辈，没有月芊篍在场，想要捏死他们像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他直入主题道：“前段时间，教主给苻坚送去书信，商议合作之事，符柔姑娘可曾带来贵上回复？”
慕容柔起身到了一杯茶递到他身前，踱步北望，并不说话。
紫穆妖道皱眉道：“姑娘这是何意，秦主是否同意合作还请明示。”
慕容柔回头，甜甜一笑：“我们为何要和你合作？我主百万雄兵，只要武器装备制造完毕，即刻可以南下，届时腐朽的晋朝只会如摧枯拉朽般坍塌，又何须五斗米教来分一杯羹？”
紫穆妖道心中凛然。
他原本以为慕容柔一个小辈，只要自己拿出气势吓一吓就能占据优势，现在看来此人绝不简单。
“现如今南晋谢安当权，北府兵士气正盛，虽然人数不多，但个个都是以一敌十之辈，即便秦主有百万之众，然北方之兵不善水战，未必能一股作气拿下建康。何况谢安手下还有一名兵法大师谢玄。有他执掌帅印，你们虽然人数占优，也未必能定胜。”
慕容柔淡淡道：“那么试问天师，区区数百人的五斗米教如何能让我大军取胜？”
“呵呵，本道和姑娘已经交过手，大家也都很熟悉了，试问姑娘，若我教众人皆会控灵之法，到时候战场上数百只魅加入，北府兵区区凡人，训练再精锐，又有何惧？”
慕容柔闻言大笑。
“天师不要开玩笑，别说你们五斗米教不可能个个都是像你一样的高手，即便是，这个世界上也没有那么多魅可供你们驱使。”
“魅没有那么多，厉鬼不少。一旦战事开启，还怕没有鬼魅可用？”紫穆妖道冷笑。
“可你也别忘了，五斗米道违背道家教义，以天一派为首的自诩道家正统的分支都会对你们出手。”
紫穆妖道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淡然道：“据我教天眼传信，天一派已经被毁，全派上下除不在派中之人，已经全数被灭。”
“你说什么？！”张芃闻言猛然失色。
慕容柔冷着脸：“天一派是和五斗米教齐名的大派，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人歼灭，阁下开玩笑也要悠着点。”
紫穆妖道的神色并没有任何欣喜之色：“本道没必要骗你们，详细消息马上会传到边城。”
慕容柔依旧不相信，以五斗米教的实力，不可能做到全歼天一门。
“符姑娘猜的没错，此事也并非五斗米教所为。据目击者所说，灭派者乃是一名红衣女子。”
“狐小沫！！！”慕容柔和张芃对视一眼，忍不住同时惊呼。
天一派的祖师不是她的情人吗？为何狐小沫要出手灭掉天一派？
沐芷晴，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如果她已经回到天一派，岂不是说......
张芃双手握紧，他必须要马上去确认消息的准确性。
“柔儿，抱歉，你们继续谈，我要出去一趟。”
慕容柔摇头道：“不，我和你一起去。紫穆天师，我代表义父同意和贵派合作，合作的具体事宜氐帮的副帮主符灵会和你详谈，希望贵教继续在南边活动，牵制晋军。”
说完，拉着张芃离开了房间。
紫穆妖道看着两人的背影微微冷笑。
“哼，管你什么苻坚还是谢安，都不过是我五斗米教的棋子罢了！”
遥望南方，张芃握着温润的玉瓶，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沐芷晴，是这个时代对自己有好感的第一个女子。
她单纯、善良，又有一种特别的坚强。
如果狐小沫真的杀了她，自己一定要为她报仇！
慕容柔走到他身边，轻声道：“你真的认为是狐小沫所为？”
“如果不是她，这个世界上还有谁有如此实力。阿柔我要去一趟南方，芷晴是我的朋友，我绝不能让她枉死。”
慕容柔点了点头：“你去吧，芷晴同样是我的朋友。还有这件事一定要调查清楚，看看五斗米教是否参与其中。义父曾经说过，孙恩此人志向远大，绝非只求偏居一隅。”
“好。那么你自己小心，如果有危险，直接去氐帮总舵，紫穆妖道绝对不敢正面和氐帮冲突。”
“嗯。”
张芃和慕容柔分开后，直接去了码头，他准备雇一辆马车前往天一派。
刚到半路，忽然树后出现一人将他拉到一边。
“刘裕，你怎么在这里？”张芃看清来人，开口问道。
“嘘，等下再和你说，先跟我来。”
刘裕带着他七弯八拐，最后来到一处枯井口。
刘裕打开井口木盖，露出一截绳梯。
两人沿着绳梯往下，下了大约二十来阶软梯，终于落到井底。
井底往前，居然还有一条小道，小道内四通八达，拐角之处还有油灯照明。颇有抗日战争时期地道战之风范。
“这些是你挖的？”张芃惊讶的叫道。
“我哪有那个能力，是汉帮。”刘裕笑道。
原来如此，汉帮身后果然有建康的势力在幕后支持。
“张兄，你让沈大哥带给我的情报我已经知晓，苻坚真的要和五斗米教联合？”刘裕问道。
“没错，此事极有可能成功。而且还有一点，五斗米教的教徒可能掌握了控制厉鬼的方法。”
刘裕脸色大变。
“不行，此事我要立刻上报玄帅。张兄，有件事我要请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