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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8 章 墓前的对话(1 / 1)

这只军部虫手中的信件来自一位雄虫上尉——不得不说,在军部任职的,还具备军衔的雄虫,可以说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这样一只虫在信中说想要与他进行一次会面。

就算是兰图祭,也不得不承认这实在是件瞌睡时正好送枕头的事情。如果在军部能够有利益一致的虫,对于他以后查探一些事情也会有相当的帮助。

故而,不需太多犹豫,兰图祭当即执笔写了一封回信。

当他把回信交予这只名为纳特的虫时,纳特相当有眼力地向他拍胸脯打包票:“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虽然对方的话好像没什么问题。

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虫纹中透露出的那点儿感情与信息却并不是那么地让虫放心。

但兰图祭此刻并没有闲情逸致来计较这些细节,他倚靠着身侧的桌子而站,顺着窗户,能看到种有各式鲜花的庄园。

他并不清楚那一刻的他为什么会表现得如此失控,但现在他只觉得可笑。

可笑他去歇斯底里地挽留,又可笑他当时的不自知。

他可怜巴巴按着那只雌虫,像是想要从对方身上求得什么一样——纵使他清楚地明白,那只b+的虫浑身上下所有的东西都加起来,恐怕连眼前这个庄园的一角都买不起。

那只雌虫身上能有什么值得他去所求?

兰图祭不禁在心底冷哼。但情不自禁地,他忽然记起了那黑发的青年被他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的模样。

他曾经评价过这只虫的外貌,相较于虫族主流的审美观而言,那青年完全称不上白净纤细。

可当他紧紧抓握着对方的手腕,使得那青年毫无反抗之力地被按在地上时,凌乱的黑发,略有几分不整的衣衫,在两者打斗的过程中浸出沾在皮肤间的的薄汗,与那双带着不解的如墨般的黑眸。

那青年微微皱着眉头。

他的眼瞳中装着的却全是他的身影。

“……糟了。”

兰图祭单手掩着双目。

直到这一刻,他才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件事真正可笑的地方。

这令他笑不出声来。

……

从墓地的选择到立碑入殓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反倒是战士牺牲的补贴发放耗费了中联邦与军部的大量精力。

在墓园建成的那一日,商问独身一虫乘坐飞行器前去祭奠。

虫族骨子里对这类仪式便有一种漠然,故而偌大的墓园并没有太多虫前来祭奠吊丧——这片墓园对他们而言,与其说是纪念死者的地方,不如说是铭刻着整个虫族愤怒与鲜血的耻辱柱。

这份耻辱注定要被偿还。

来墓地之前,商问用身为上士所拿到的第一笔军部津贴花高价买了三束花,在他手捧花束顺着名字的排序走到珩所在的墓地之前时,他赫然发现,此地已经被虫捷足先登。

而看对方白净的,没有任何虫纹勾勒的皮肤,这位比他抢先一步赶到的竟然是一只雄虫。

商问隐约记得,珩曾与一只听起来脾气相当不好的雄虫定了婚。这只雄虫身上的衣着配饰皆非凡品,可以见得其背后的家族也颇具势力。

他听到了从那只雄虫口中吐露出来的“贱雌”二字,也听到了那雄虫含糊的咒骂之声。

商问的心情前所未有地平静。

若是珩还活在世上,他想必要为之打抱不平,但他既然已经深埋进了土里,地表之上的虫对他如何评价,想必也不会影响他的沉眠。

而且,像珩那样子的老好虫,是不会因他虫的咒骂而愤怒的。

商问恭敬地欠身向眼前的雄虫行礼,将手中的一束花放在珩的墓前,当他屈身而起时,却听见身侧的雄虫用相当不和善的语气问道。

“你的花哪里来的?”

感觉自己好像遭到了无妄之灾,商问略有几分无奈地抬头。

他看到的,是一张尽显狼狈的,苍白的脸,在通红的眼眶之下,眼睑之处浮现出肉眼可见的浓重的黑青色,如果不是又确认了一遍,商问恐怕无法相信,这么狼狈的一只虫会是社会捧着长大的,要月亮不给星星的雄虫。

而联系刚刚的,好似有几分沙哑的咒骂声。

会让人情不自禁地觉得这只虫有几分可怜——可怜与其订婚的雌虫埋骨荒地,又可怜这只雄虫许是付出了那么点儿真心。

他的真心不曾被珩察觉分毫。

商问从自己捧着的另两束花中抽了一支他也叫不出名字的,淡黄色的花来,递到那只雄虫手里。

雄虫这种存在向来是不会对雌虫道谢的,商问也不指望对方能在这么个社会中变得彬彬有礼,向珩献完花后,他缓步迈向雷文所在的墓走去。

他将第二束花放在雷文墓前,起身时,恰巧瞥见朝他走来的阿兰。

阿兰在这次远征战中受了伤,偌大的伤疤顺着脖子直接蔓延到了胸口,虫族的祛疤液只能使它变淡,要完全恢复还需等一段时日。

阿兰挑眉看着他手中的花,他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想让人将他打一顿的嘲弄。

“还挺有情调?”

商问早已习惯了阿兰的说话态度,随手给他也丢一支花。

他用与之相似的语气调侃道:“来看朋友也不知道带件礼物。”

阿兰耸肩。

两者站在雷文墓前,简单聊了聊彼此在远征战之中的经历。阿兰所在的恰巧时琼带领的队伍,遭到了巨蜥族的几次围追堵截,损失惨重。

“不过我倒没想到,你竟然会是我们之中最先拿到军衔的虫。”阿兰啧啧叹道:“看来脑子的确有用。”

“你弟弟不是也拿到了军衔?”

阿兰只笑:“我们兄弟之间可没你想得那么亲近。”

商问不太明白大家族之间的奇妙兄弟情,他也懒得与阿兰探讨这些,在此驻足片刻,又寒暄几句后,便辞别阿兰。

他走向了席猛的坟墓。

商问总觉得在虫族社会中兴许也存在黄历这种玄学,不然不会存在他所要祭奠的坟墓前都站着一只虫的微妙情况。

站在席猛墓前的那只虫浑身漆黑,头戴兜帽,而隐藏在兜帽之下的脸庞之上都带上了一张薄薄的金属面具,商问隐约觉得对方的身形好像有些眼熟。

感觉这只虫不怎么好惹的商问在远处驻足打量他片刻,这才抱着花小心走到墓前,躬身为其献上花束。

在他起身之时。

令商问惊出一身冷汗的是,那黑衣的兜帽虫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他身后,面具下的幽深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他。

几近是下意识进入了攻击姿态的商问严阵以待。

而兜帽虫似乎没有意识到商问的敌意,扭了扭自己的脖子,四下扫一圈,在商问震惊的目光中用沙哑的声音叫出了他的名字。

“商问,这几天如何?”

真正令商问惊讶的,不是兜帽虫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而是他的声音……本应来自一只死于荒星的虫。

席猛。

而辨认出席猛身份的那一刻,那藏在金属面具下的木愣愣的眼眸也变得熟悉起来。

但商问不敢相信,因为他当时亲自从席猛手中接下了带领队伍的目标,亲自将其留在了荒星之上,他甚至亲自确认了席猛身中巨蜥族剧毒的这一事实。

但席猛却活生生地站在了他眼前,并且,似乎要为了证明他是他自己,席猛将脸上的金属面具摘下片刻。

那一瞬间。

他看见了一张被狰狞的,还未痊愈的伤疤贯穿的脸,注视着这张脸,会让虫感觉到脊背发凉。

但不可否定的,站在他眼前的就是席猛。

商问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但席猛却显得云淡风轻:“自己的朋友变成死敌的滋味是不是不太好受?”

在无法言喻的震惊中,商问缓慢地,朝后撤了半步,脸上的警惕之色愈发浓郁——他可不觉得一只原本会死在荒星的虫站在他的墓碑前会与他谈今日的天气。

席猛并不介意商问这个微小的动作,他只用自己嘶哑的声音道:“在荒星之上我就发现了,曾经的朋友在某一刻忽然变得不像是他自己,其他虫对此恍若未闻,仿佛只有我才能窥见端倪。”

“你知道么?你应该知道的,这是一件很绝望的事情。”

“周围所有虫都像是笼罩着一层迷雾,纵使是最亲近的虫也无法信任,仿佛只有自己孤单行走在这世间,仿佛下一刻就要遭受到来自同伴与战友的攻击。”

“所以我逃了。”

“我借了一点巨蜥族的毒素,做了相应的伪装,并以中毒已深为由迫使你们将我抛下。”

商问皱起眉头:“不对,巨蜥族的毒是猛毒,纵使沾染一点,你也活不下来。”

席猛却露出了几分笑意,他将手中的金属面具再度按在脸上,抬起手臂,做了个拿着刀具剜肉的姿势——这个操作按理说是能实现的——当能够及时且准确地将被毒液浸染的那块血肉挖下来,纵使巨蜥族的毒素再猛烈,也无法造成致命的损伤。

商问并不尽信。

他问:“你说的朋友又是谁?”

席猛答:“是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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