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曹凤娇这一手给整蒙了,说:曹凤娇,你脑子没问题吧,我什么时候把脏东西带回来了?
啪!
回答我的,是她狠狠的一巴掌,不过是用黄符,拍在了我的额头上。
见我没有反应,曹凤娇微微皱眉,明显有些诧异,嘴里嘀咕着“不可能啊”之类的话。我一把推开她,没好气道:“曹凤娇,你到底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刚才从你身上感受到了一股阴气,想来,应该是我搞错了。”曹凤娇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阴气?
我愣了愣,说:有阴气不很正常吗,我身上的尸毒还没清理掉呢。
“尸毒?”曹凤娇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啊,我怎么忘了,你身上有尸毒,为什么我的驱灵符贴上去,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不现实啊!”
她让我等等,然后回到自己房间,拿了一把糯米,我一看吓到了,当初老何被咬之后,那糯米可让他生不如死,这曹凤娇难道是为了用糯米折磨我?
曹凤娇不由分说,一把糯米撒了过来,我脸色一变,连忙用手遮住脸,想象着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但奇怪的是,糯米碰到身上,除了冰凉凉的一片,什么痛苦都没有。
我很是惊讶:咦,我怎么不怕糯米了?难道尸毒真的没了?
“尸毒还在,只不过,被什么东西给镇压住了。”曹凤娇冷笑着说道,“小子,看来你没对我说实话啊——在村里,你必定有了什么奇遇。”
奇遇?
我心想这不扯淡吗,都差点死在那了,还奇遇个毛。
“你是说——我的尸毒被镇压住了?”我忙问。
“装,你丫继续装!”曹凤娇还在那冷笑,“行了,既然有高人帮你,你就老老实实在d栋做下去吧,不过丑话说在前面,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可别给我搞小动作。”
曹凤娇这番话让我丈二摸不着头脑,我苦笑道:“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不明白就好好想想。”曹凤娇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我挠了挠脑袋,心想和这女人真是没办法交流。
不过,尸毒被镇压,这确实让我挺意外的,到底是谁做的呢?
难道——是陈老太当时神不知鬼不觉给我治好的?
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索性不再想了。
我回到休息室,看到有个老头背对着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以为是哪个病人,说道:“大爷,时间不早了,该回病房了。”
那“大爷”慢慢扭过了头,看到他的样子,我吃了一惊,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我走之前,临时顶替我的守夜人林圣。
“田哥,你回来了。”林圣冲我笑了笑。
“林圣,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林圣才十八岁,刚来的时候,那叫一个潮气蓬勃,青春阳光——可现在,脸色憔悴了不少,额头,还出现了一片片皱纹,最让我震惊的是,他的头发上,居然白了一片。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小老头。
林圣摇了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在这工作,就特别累,然后没几天,就成这样了。
我心想这现象不对劲啊,好好的小伙子,为什么会老成这样?
“田哥,我有点困了,想睡觉。”林圣说。
不等我回答,他已驼着背,慢吞吞走到了床边,呼呼大睡起来。
看着他熟睡的模样,我简直无法和当时的林圣联系起来,这走了才不到半个月,他的模样居然大变,不得不让我怀疑,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在外面转悠了一天,我也有些累了,看了会儿电视,也回到自己床上睡觉。
我的睡眠一向很浅,自从来到d栋后,就变得更浅了,稍有一些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
不知道凌晨几点,我听到旁边的床传来动静,迷糊睁开眼睛,见林圣站起来,一脸呆滞地望着我,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说:林圣,干嘛呢?
他没吭声。
我觉得有些诡异,刚从床上坐起来,林圣忽然呜哇一声,倒在了地上,脸上满是痛苦之色,
这可把我吓坏了,连忙冲过去,急声道:厉声,你怎么了?
“我……我好难受……”
林圣的鼻子,嘴巴,耳朵,开始冒出心血,身体跟犯了羊癫疯似的,不住的抽搐起来,他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我准备出去找曹凤娇,被林圣一把拉住,说:“田哥,把……把我行李箱打开,里……里面有一件红马甲,穿上就……就没事了。”
我打开了林圣的行李箱,里面果然有一件红马甲,和孙姐送我的那个一模一样,我心想这玩意有啥用呢,林圣已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从我身上抢了过去。
他身上还在流血,嘴唇哆嗦着,就像是中了毒似的,说也奇怪,等他把那红马甲,胡乱套在身上后,血也不流了,人似乎也恢复了正常。
林圣趴在地上,呼呼地喘着气,脸色苍白。
我惊讶不已,问他,你这是什么毛病?
“我……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发病了……”林圣艰难地说道,“不过,只要穿上红马甲就好了,今天忘了穿,所以才!”
“打住!”我说,“这红马甲,谁给你的?”
“孙姐。”林圣说。
果然是孙姐。
林圣说,孙姐告诉他这里阴气重,必须穿开过光的红马甲御寒,不然就会得病——他一开始不信,结果身体莫名其妙就犯病去了,去医院检查也没什么结果,最后还是穿上红马甲,才缓和下来。
我心想这红马甲怎么这么神?
不过,最主要的问题是林圣为什么会犯病?
这病从何来?
如果说是阴气,我都在d栋上了数个月的班,也没出现林圣这种情况啊?
“田哥,最近我时常会看到一些本不该存在的人……他们对我挥着手,让我跟他们下去。”林圣虚弱地说道,眼中闪过几分恐惧。
“什么?”
听到这话,我脸色白了几分,“你确定,看到了这些脏东西?”
“嗯……”林圣眼眶流出了泪水,“田哥,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别乱说!”
我呵斥道,但心里,却愈发的不踏实。
记得当时老爷子临死前的几晚,也时常对我说,经常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在呼唤他,以及看到一些死去的阴灵……
难道,林圣就是下一个老爷子。
我心里慌了,对林圣道:林圣,你听好了,以后守夜,过了十点,你就回休息室,不要到处乱跑,巡逻交给我就好。
林圣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说:谢谢田哥。
一夜无眠。
次日,刘富强来接班,看我眼睛都瞪大了,走过来重重拍我肩膀,说:“志勇,你来上班了!哈哈,很好!”
我苦笑,说我来上班,你至于这么高兴?
“不是,你不知道,孙姐发话了,说那小林(林圣)生了重病,不适合守夜了,如果你再不回来,我就得去接替你守夜的职务——你也知道,这地方怪邪门的,让我来这上夜班,不如杀了我算了。”刘富强抱怨道。
“哦,刘姐让你接替我?”我愣了愣,“那你同意了吗?”
“当然不同意啊,我都想好了,如果你再不回来,大不了我就不干了。”刘富强挥了挥手,说道,“我表弟刘斌的下场,我都记着呢,我可没这么傻。”
我心想这刘富强倒是精得很,不过他的情况终归和我不同,如果我能像他那样了无牵挂,自然也不会继续当这守夜人。
“行了,你来了我就放心了!”刘富强拍了拍我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
离开医院,我去营业厅随便买了一个几百块的智能手机,办好卡,给母亲打过去电话。
母亲显得很激动,问我这些天去了哪,为什么手机关机,是不是好在生她的气?
我心里十分愧疚,连忙说:妈,我怎么可能生你的气,只是……当时出了一些状况,而且我的手机也掉了……
那时候,我尸毒发作,理智丧失大半,接到母亲的电话,听她唠叨,只觉得一股怒火在沸腾,也不顾三七二十一,直接吼了她,最后还把手机给捏碎了。
想想当时的情况,我都感觉头皮发麻,这也就是为什么,我始终无法接受自己变成僵尸的原因。
一个人如果连基本的人性都没了,无论作为人还是僵尸,还有生存下去的意义吗?
给母亲打完电话,我吐出一口气,心情好了不少,正准备找个地方吃早餐,孙姐的电话又打来了,她问我在哪,想和我见一面。
我就和她约在了附近的包子店。
叫了一笼包子,还没吃几个,孙姐就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孙姐变得更年轻,更漂亮了。
她皮肤光泽,白嫩,眼睛大而有神,加上这曼妙的身材,一路上走过来,不少人偷偷看她。
这模样,哪像是三十多岁,说是二十出头也有人信。
“志勇,你看着我干嘛?”
孙姐坐在我对面,笑容满面地说道。
我呆呆地看着她,惊讶道:孙姐,你好像变年轻了?
“是吗?”孙姐有些娇羞的摸了下自己的脸,笑容更灿烂了,没有女人不喜欢被人夸奖,“可能,是我最近用的护肤品比较好吧。”
“对了,这次出去,可有什么收获?”孙姐道。
我摇了摇头,说:别提了,基本上毫无收获,而且还损失惨重。
“怎么回事?”孙姐的脸色凝重起来。
我把在村子和古宅里的经历,跟她简单讲述了一遍。
孙姐听得脸色发白,捂着嘴,感慨道:难以置信,想不到你出去一趟,短短的十五天,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
“对了,马强现在就在医院的精神科吗?”
“是的。”我点了点头,眯起了眼睛,望着孙姐,道,“对了孙姐,有点事我要问问你。”
“什么事?”孙姐喝了口稀饭,漫不经心地说道。
“蔡坤的眼睛,是不是被你拿走了?”我开口道。
孙姐咀嚼的动作一下子停止了,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比,眼中闪过几分惊慌。
“回答我,蔡坤的眼睛,是不是被你拿走了?”
我冰冷地凝视着她,声音提高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