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侦大队,拘留室。
黄庭已经好几天没有获得休息,这会儿审讯室里几乎的全封闭的,就连窗口都被关死,不透一丝的光,极度疲惫的他这会儿已经处于崩溃边缘,甚至已经分不清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他只知道这几天几乎是没日没夜的被问话,桌面上那盏刺眼的探照灯一直照『射』着他,让他没法集中注意力。
如果不是他职业原因受过反审问训练,他早就全部招供了,不过此时此刻他虽然处于崩溃边缘,但是还能用本能的死撑。
到了最后,无论几个高级刑警怎么询问他,无论问他什么,他都是近乎自言自语的喃喃回答:“我不知道……我已经全部说了……”
负责黄庭这案子的是南宁刑侦大队的队长钟坤民,上头对这件事很重视,要求钟坤民在黄庭身上深挖。因为上头觉得黄庭这样的行为绝对不是个像,要通过黄庭这个点,把其他跟毒枭有关联的人全部都挖出来。
此时此刻,钟坤民正坐在黄庭对面,身后还有两个表情严肃的刑警一起盯着无精打采耷拉着脑袋的黄庭,钟坤民沉声的说:“黄庭,你妻女刚才来了一趟,要求见你。”
黄庭闻言不由的抬起头来,这家伙虽然有诸多不好,但是他爱家的名声是在系统里还有名的,谁都知道他这家伙最疼老婆最爱女儿。
如果世界上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黄庭开口,那肯定就是他的老婆跟女儿了。所以,钟坤民准备用对方的家庭作为突破口,打开黄庭的口。
钟坤民见黄庭终于有了点反应,立即趁机扩展战果:“你已经辜负了组织,如果你还在乎你的妻女的话,就好好跟我们合作,我会请求法官给你从轻发落,活者你只会被判个十年八年,到时候出来你至少还能跟你的老婆女儿生活,否则的话,你的罪行足够判处死刑了。”
黄庭表情很疲惫,不过此时却不由的『露』出了冷笑:“钟坤民,你别当我是笨蛋,请求法官从轻发落?我想这件事之严重,就连潘市请求从轻发落都不会有用,何况你只是一个跑卒。”
钟坤民不由的皱眉,黄庭打开了话匣子,就没有停下来,继续的说道:“我身上扯出来的事情越多,下水的人越多,后果就越严重,我后果也会更严重。所以你别费尽心思了,我没有什么其它的要交代,我受贿还有渎职的事情,大不了判个死缓,然后转无期,搞不好我在里面表现好还能减刑,我认了。”
钟坤民闻言就隐隐感觉到,像黄庭这类型被毒枭收买的人还很多,但这家伙反审讯意识很强,除了承认已经被发现、也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之外,死活不肯再多说一个字,这让他觉得有点难搞。
不过,钟坤民已经瞧出黄庭已经几日几夜没有休息,已经处于快崩溃的边缘了,撬开他的口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钟坤民重整精神,准备继续审问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一个手下探头进来:“钟队长,是部队保卫部荣少校打来的电话,她有事要跟你说。”
钟坤民闻言,说了声知道了,然后他吩咐身后两个手下:“梁武、徐畅,你们两个给我好好看着他,他去洗手间大小便你们都要亲眼看着,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梁武跟徐畅两个齐齐点头:“是,队长。”
钟坤民说完就出了审讯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拿起办公桌上的座机电话:“喂,荣少校,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里传来荣清莲清脆的声音:“钟队长,我得到消息被毒枭收买的人会很多,黄庭只是冰山一角,我担心他们会铤而走险对黄庭下手……”
……
就在钟坤民刚刚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徐畅眼睛就溜溜的『乱』战起来,梁武这会儿见队长走了,却松了口气,伸了个懒腰说:“连续问话几天,我们也累得跟狗似的……唉喏,肚子疼,徐畅你先盯着这家伙,我去上个洗手间,五分钟回来,别告诉队长。”
这两天一直等待机会的徐畅眼睛顿时亮了,说道:“去吧去吧。”
梁武也出去之后,审讯室里就只剩下徐畅跟黄庭两个,因为这几天都是用一些非常手段来审讯黄庭。这是有些不符合规矩的,但是上头要求尽快撬开黄庭的嘴,所以钟坤民而已是没办法。
而在使用这些非常手段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把房间里的监控摄像头还有录音录像器材全部关闭了,徐畅这会儿变了个人似的,走到黄庭面前不轻不重的敲了敲桌面。
黄庭疲惫的抬起头,睁开眼睑,虎落平阳的他还是瞧不起徐畅这样的小职员,冷笑说:“怎么着,你们队长不在,你也想趁机表现表现,企图问出点什么,好跟你们队长邀功,老子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玩犊子去吧!”
徐畅却不在乎黄庭的嘲笑,而是淡淡的说:“有人要我带话给你。”
黄庭错愕:“什么?”
徐畅面无表情的说:“撒旦让我传话给你,让你不要『乱』说话。”
撒旦是王耀阳的外号,黄庭惊疑不定,徐畅随手做了一个羊头的手势,这是同光会特有的手势,黄庭这会儿基本已经相信徐畅的话了,压低声音说:“你告诉他,我什么都没有说。”
徐畅说:“撒旦知道你什么都没有说,不然你现在全家人早就死了。”
黄庭咬咬嘴唇:“别把我家人扯进来。”
徐畅:“那就什么都别说。”
黄庭:“你让撒旦放心,我不会把其他人都拖下水的。”
徐畅:“撒旦并不放心,他说只有死人才能守口如瓶。”
黄庭闻言愣住,然后愤怒起来:“他想杀我灭口?”
徐畅摇摇头:“不是,他是想你『自杀』。”
黄庭闻言怒极而笑,但是徐畅却打开了黄庭审讯椅上的锁铐,然后当着黄庭的面走过去打开审讯室的窗口,指了指十二层楼高的外面:“跳下去,让这件事结束。”
黄庭脸『色』剧变,肌肉也不停的跳动,声音嘶哑的说:“想我死,我偏不随你们的意思,大不了我把我知道的都捅出来,让整个崇左全部完蛋。”
徐畅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你不跳,你父母都会被人捅死,你老婆是在高铁当售票的吧,她会被扔进列车轨道里扎死,你女儿念艺校的吧,她不会死,但是会被卖到非洲全是黑人最肮脏的红灯区去工作……”
黄庭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徐畅看看手表的时间,沉声说:“是一个人死,还是让你全家陪你一起下地狱,你自己选择吧!”
“告诉撒旦,别动我的家人……”
黄庭眼泪不由的就落下来了,一咬牙猛然朝着窗口撞出去,从十二楼坠下来。轰隆的一声砸在街边一辆出租车的车顶上,七窍出血,眼珠子直直的望着警局门口那颗偌大的警徽标志,死了。
钟坤民跟手下隐隐听到动静,一个个连忙赶来审讯室,却发现徐畅嘴角流血的从地上挣扎起来,徐畅表情慌张失措的说:“队、队长,犯人要求上洗手间,我刚刚解开他的手铐,他就打到我跳楼了……”
钟坤民勃然大怒:“混蛋,我让你们看紧他的。”
这会儿,荣清莲跟一帮荷枪实弹的士兵已经开车来到刑侦大队门口,但是还没有下车,她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一个人坠楼砸在他们车队旁边的出租车顶上,她下意识的望向出租车顶上那个死人七孔流血的死人,嘴巴震惊的张大:“是黄庭,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