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半夜,王耀阳搀扶着重伤的断眉寻觅到一家黑诊所,他自己是雇佣兵,对于取弹头还有缝合伤口这种手术,也能处理。他花了点钱在黑诊所借助器材,帮断眉取出三颗弹头,缝合了伤口,然后又做点滴了两瓶消炎『药』,最后在天亮时分就已经跟奄奄一息的断眉乘坐小巴士,离开尚海。
最后几经转折,在第二天下午时分回到了燕京。
王学才带着一帮手下在客运车站接到了狼狈不堪的王耀阳跟高烧不退奄奄一息的断眉,连忙的吩咐手下送断眉去救治,自己则跟王耀阳同坐一辆林肯房车回家。
王耀阳虽然跟父亲已经冰释前嫌,但他『性』格倔强要强,这次他气势汹汹来尚海给弟弟复仇,但是折损了自己手下的七大天使,现在断眉为了保护他几乎濒临死亡,而天煞更是不知死活,此时整个人表情显得羞愧、疲惫、又落寞。
他眼睛望着车窗外寒冬的雪景,因为有点儿低沉的说:“杜家反水,出卖了我的行踪,并且跟夜皇陈成带人来偷袭我们,断眉跟天煞拼死保护我,这才让我勉强逃脱,不知道天煞现在怎么样了?”
王学才脸『色』有些铁青:“我已经得到噩耗,天煞为了给你们殿后,被杜家几个枪手打成了血筛子,死在了尚海。”
王耀阳闻言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因为太过于用力,手指关节有些发白,他眼睛里迸发出毒蛇般怨恨的光芒:“陈成、杜青,这两个狗贼,我非要杀了他们不可。”
王学才看了儿子一眼说:“陈家跟杜家看来已经是达成联盟协议,已经联手对付我们王家了,在尚海我们目前没有太多机会对付他们。不过香江李家,还有现在在燕京发展的红帮涂华栋,他们跟我们王家关系亲密,尤其是涂华栋,他跟陈家有宿仇,我们需要好好联手合作,一起对付陈家跟杜家。”
……
今天,杜青也已经从羊城返回到尚海,杜家昨晚虽然没有干掉王耀阳,不过因为杜家出卖王耀阳,而且还跟我一起偷袭,差点杀掉王耀阳,另外还诛杀了王家的一个杀神天煞,这已经跟王家彻底撕破了脸皮,以后再见只能是敌人。
杜家已经表示了他的诚意,而我也没有闲着,本想着今天晚上去拜访暂在尚海逗留的钟夫人,但是没想到中午的时候,钟夫人却已经先主动打电话来约我一起吃饭了。
我稍微收拾了一下,把自己弄得干净利索,然后就去见钟夫人了。
钟夫人住在静安寺附近的一栋高级公寓,这公寓临近尚戏学院,是钟夫人好友徐教授的房产,现在给钟夫人暂住。
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公寓周围还蛮多便衣保镖的,不过想想钟夫人的身份,有这么多人保护着也不出奇,进入公寓客厅,因为徐教授是知识分子,而且可能戏剧学院的人都喜欢艺术气息吧,反正公寓装修得蛮精致蛮有格调的。
而且,我刚刚走进大厅,立即就闻到了一股从厨房方向飘出来的菜肴香味,一个仆人见到我就笑眯眯的说:“小陈你来了,夫人正在亲自下厨呢,她难道这么好兴致。”
我有点儿受宠若惊,然后就说我去看看,走到厨房门口,果然看见平日雍容华贵的钟夫人这会儿围着厨裙,正在厨房里忙碌做菜,不像贵『妇』人了,反而像是一个普通家庭的温柔母亲。
钟夫人见我来了,眼眸里的笑意更浓,不过嘴上却责备的说:“你来了就在客厅先看电视,一般人下厨都不喜欢被人看着,因为看着怎么一步步做菜的话,端菜上来时候就少了那种惊艳感觉。”
我笑了笑说:“不会,记得在孤儿院里的时候,孤儿院的杂工在厨房做菜,我们一帮孩子就凑在窗口看着,闻着空气里菜肴的香味,等待着吃饭,那种期待跟幸福即将来临的感觉很美的呀。”
钟夫人听我提起孤儿院的事情,她眼睛里就多了一抹怜惜,不动声『色』一边继续做菜,一边撩了撩耳边秀发,淡淡的问:“在孤儿院里的生活很艰苦煎熬吧?”
我挠了挠头说:“当初觉得确实很黑暗很煎熬,不过长大之后慢慢的就没有太多抱怨了。”
钟夫人望着她正在炖的鸡汤,轻声的说:“陈成,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一天有机会重新遇到你的生母生父,你会原谅他们吗?”
我闻言一怔:“不知道,如果真的遇到生父生母,我想我会不知道怎么面对吧,我觉得可能我会逃避不见他们,如果他们生活拮据的话我会定时给钱赡养他们,但是至于感情方面,我不知道如何面对,逃避是最好选择吧?”
钟夫人闻言眼神有点失落,幽幽的说:“也对,毕竟你从小没有得到过父母的疼爱,还被送进了孤儿院,你不知道怎么面对也是正常的。”
不知道为何,我总感觉钟夫人情绪变得低落了一些,不过也没有太在意,因为我素来就不太懂得揣测别人的心事。
没多久,钟夫人就已经把几样精致的小炒还有鸡汤都做好了,就她跟我在饭厅坐下来吃饭,她这会儿重新『露』出了一丝笑容,说道:“本来呢,我丈夫他一直也很想跟你一起吃顿家常便饭的,但是呀,前两天川南发生了地震,他已经前往第一线赈灾,不然的话我们三个能坐下来好好吃顿饭,那就太好了。”
我有点儿窘迫的说:“钟夫人,你说得我都汗颜了,你跟钟先生对我实在太好了,弄得我都有点不习惯。”
钟夫人意识到她说的话太过于真情流『露』,就不动声『色』的岔开话题说:“对了,你这两天怎么样,深水港工地事件调查虽然还没有结束,不过你们正兴公司跟林长安都不会背负主要责任,应该没有什么烦恼了吧?”
我闻言就想起了自己答应帮杜家从中周旋的承诺,这会儿打蛇趁棍上的说:“我还好,对了,阿姨,这件事调查到底什么时候才会结束,杜家会不会受到牵连。”
钟夫人非常聪颖睿智,听到我这话就察觉到一丝不寻常的苗头,她手中筷子微微顿了顿,大有深意的瞄了我一眼,淡淡的说:“我记得你跟杜家关系好像不怎么样吧,怎么突然关心起杜家的事情来?”
我老老实实的说:“杜家最近跟我们陈家言和了,还跟我们当成生意合作伙伴关系,两家在很多领域上会有合作,所以杜家的情况对我们陈家来说也是件变得很在乎的事情。”
钟夫人嘴角『露』出玩味的笑意,冷哼说:“杜青这小老头最近动作频频呀,先是豪掷20个亿支持梁厚仁赈灾,现在又跟陈成你凑近乎了。如果我料想没错的话,他肯定是想通过你跟我先生搭上关系,在深水港工地事件上寻求自保。”
我脑袋耷拉了下来,小声的说:“阿姨你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老人家。”
钟夫人没好气的斜了我一眼:“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什么要宽恕过杜青?”
“我想阿姨看在我的份……”
我本来想硬着头皮说想请钟夫人看在我的份上,给杜家的惩罚点到即止,放过杜家一马,但是最后想想自己算老几,人家钟夫人凭啥要给我面子,我自己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脸『色』也有些尴尬跟通红。
但是,我没注意到的是,钟夫人望见我这般低声下气的哀求她,她不由的就心软了,然后她稍微沉『吟』:“这件事我卖你陈成一个人情,就放过杜青一马,不过陈成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我睁大眼睛:“什么事情?”
钟夫人眨眨眼:“我还没有想到,想到就再跟你说。”
“啊!”
“还有,杜青必须拿出巨额赔偿金,赔偿遇难家属,每个死者赔偿500万,伤者100万!”
我知道杜青又要破财了,不过相比较他之前的20亿元捐款,这笔赔偿金并不算太多,而且我觉得这也是他必须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