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相公,我派出了全部县衙的三班捕快,动用了两班衙役。将事情都办妥了。那叫秋兰和红娟的两个伙计也被我们拿了,对了,那叫秋兰的最近好像是发财了一样,我们一直查到她的弟弟,他弟弟就在前一阵子居然有钱逛窑子了。”
“好,张捕头,干的不错,那县城里的铁匠铺查的如何?”
张捕头虽然不解何意,但还是照做了,原来城里只有两个铁匠铺,情况也很简单,一个叫吴记铁匠铺,一个老铁匠两个徒弟,大徒弟叫王铁柱,跟着老铁匠有近十年了,还有一个是小徒弟,去年才收的。还有一个是今年才开的铁匠铺,两个都是小铁匠,没有徒弟。
“张捕头,重点监视吴记铁匠铺,将王铁柱拿下。对了,通知赵知县,让他半个时辰后升堂破案。”包青信心满满地说。
这张捕头和包柳雯一听,有些吃惊,连忙劝道:“要不要先将这些嫌犯关押入牢,等问完话后,明曰升堂较为妥当?”
包青摇摇手,让张捕头去通知赵知县。
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赵知县急急忙忙地跑来,见到包青说道:“这么快就升堂?你知道凶手了?”
“应该没错,赵大人尽管升堂,我权且做你一回师爷,从旁协助。”包青说。
……
“知县大老爷升堂问案了!”这消息传的挺快,怀仁县的百姓对这位赵知县还是比较爱戴,就是最近几件命案,不但让赵知县心中万分焦虑,也搞得全城百姓心生恐慌。这不,听到知县大老爷升堂问案了,个个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去衙门围观了。
那知县赵恒见如此多的百姓围观,心中不禁有些没底,要是这次没能破案,当真会影响自己在百姓中的声誉。他转过头去,看看了一旁下首坐着的包青。包青朝他笑了笑,示意他不必惊慌。
“升堂!”赵恒一咬嘴唇,大声喝道,手中惊堂木砰的一声落下。
“带嫌犯红香记伙计红娟。”有衙役传声道。
只见从大堂侧边拖出一个面色发白头发微乱的少女。
“堂下可是红香记的伙计红娟?”赵恒问。
“回大老爷的话,民女红娟。”
“本官问你,你与红香记老板娘可有旧怨?为何要杀害老板娘,掳走所有财货。”赵恒大声问道。
“啊?冤枉啊,大人,民女怎敢杀人掳财啊!”红娟哭诉道。
赵恒就这一句,下面就觉得自己问不下去了,不免转头看包青。
包青知道该自己出场了。只见包青在众人的诧异的眼光中,离开了座位,慢慢踱步走到红娟的面前,低着俯睨跪在地上的红娟,强作一副威压气势。包青伸出一个手指,指着红娟高声喝道。
“你还不承认!我们赵大人已经将事情的进经过调查的一清二楚。你休想抵赖!”包青这一喝,将红娟吓的身体向后一倾,双手紧紧攥住衣角。堂上的赵恒也是断案无数,见到此景,顿时觉得这红娟怕真是有问题。这才明白,为什么包青要离席走到红娟面前问话,敢情是给这红娟造成心理威压。
“心虚了?”
“没有,大人,你可要明断啊,民女怎可能杀人,没有人证物证如何说我杀人。”
“你倒是知晓我大宋律法,是否杀人后,自觉的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包青笑道,“人的确不是你杀的,但你绝对逃不出干系,至少你参与了。”
这下面跪着的红娟被说的一声冷汗,老板娘的死的确和她有关系。
“你不许要回答什么,我带上一人,你就会明白。”
包青转身对赵恒拱了拱手,说道:“大人,请押王铁柱上堂。”
“好!押王铁柱上堂。”赵恒叫道。
这时候,只见朱大牛换做一身衙役的服饰押着王铁柱慢慢地走上堂来,后面还跟着包柳雯那个丫头。包柳雯朝包青眨了眨眼,用手指在后面指了指前面。
原来,包柳雯按照包青的示意,将牢房的甬道上洒了许多水和泥尘,这王铁柱和朱大牛鞋子上沾满了泥水,两人走上堂时,身后留下许多脚印。
“红娟,你看看他是谁!”包青大声问。
那红娟一看王铁柱被押了上来,顿时面如死灰,瘫坐在地。那王铁柱倒是硬气的很,居然看也不看红娟,强装不识。
“大人,小人是冤枉的,这女人,我也不认识。”王铁柱抢先说道,心中不禁暗骂这个傻女人。
赵恒见状,当真气极,这堂上将下面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明明这红娟和王铁柱认识,这小子居然睁眼说瞎话。于是,惊堂木一敲,高声喝道:“外面这么多百姓都看的清清楚楚,这红娟定是与你相识,这才吓的瘫坐在地。你居然还狡辩,当真以为本知县不会用刑?来呀!给我大刑伺候。”
“大人,你怎能如此草率用刑!怎配做青天大老爷。我不服!”王铁柱喊道。
一班衙役刚要抢出,包青连忙转身对后面的百姓说道:“我家大人,乃青天大老爷,对这等刁滑之徒用刑本无妨大碍。但刚才实为恐吓嫌犯。王铁柱,百姓的眼睛都看的明明白白,你也无须抵赖。不过你不承认也无妨。”
包青转身对赵恒说:“大人,在您的带领下,张捕头查到不少证据,就请您将证据取出,让这堂下之人无话可说。”包青虽然比较宅,这拍马屁的功夫,多多少少见识了,自己拍起来自然不差。
果然,赵恒很是受用,吩咐衙役将证据呈上。
包青走到王铁柱的身边,将他的手腕翻开,呵,这指纹果然和那天在现场拓下的一模一样,这就是铁证啊。指纹在后世可是最有证明力证据,只是现在这是在大宋,恐怕以指纹作为证据,恐令人难以信服。因为谁也没法证明所有人的指纹都是唯一的,都是和别人不一样的。不过,包青这一看,心中却大定,自己也十分害怕冤枉了好人。
衙役陆续呈上拓下来的脚印和掌印,还有相关证人证词。
“王铁柱,这个脚印可是你留下的吧!”包青问道。
“不是,这脚印一看就知道是个跛子,怎么能说是我留下来的。”王铁柱狡辩道。
“你别这么肯定,你回头看看身后的脚印,看看哪个是你的。”
包青这一说,众人这才注意到王铁柱的鞋子上沾满了泥泞。顺着他的身后,果然有些鞋印。
赵恒更是在位置上站了起来,低头看去,这脚印分成两行,一种是正常人留下的均匀的脚印,还有一种则是左脚似乎跛了,右脚印较为清晰,和案发现场拓下的脚印颇为相似。难道,这脚印并不是跛子留下来了?想当初,自己可是将全县的左脚有点瘸的人都抓来拷问了。
“左边一行的脚印是衙役留下的,所以脚印是正常的。而右边则是王铁柱留下的,两脚的脚印不均匀,这是因为王铁柱常年从事铁匠活,在打铁的时候,习惯右脚跨前用力支撑,从而造成了他在走路的时候右脚着地力量过大,形成的脚印较深。”包青解释说,众人听了恍然大悟,特别是赵知县和张捕头,不由地对包青佩服无比。
“光靠这个脚印,就能说是我杀的人?”王铁柱质问道。
“那我讲个故事给大家伙听听!”包青清了清嗓子,慢慢地娓娓道来,“王铁柱是铁匠,从事铁匠活近十年,所以走起路来略微有些跛。年纪到了三十几,媳妇都难找到。直到有一次遇到了红娟,红娟为人老实本分,被王铁柱苦苦追求,终于两人私定终身。然而,好景不常,红娟本是红香记胭脂水粉店的老板娘贴身丫鬟,红娟的父母将她卖给了老板娘。其实也怪这老板娘贪财忘义。”
这时候瘫坐在地上红娟的双眼微红,似有哭泣,王铁柱则目光呆滞。
包青咳嗽了一下,继续讲道:“老板娘得知红娟与王铁柱私定终身的事情以后,觉得有钱可赚,便不肯让王铁柱赎身,不停地加价,最终王铁柱忍无可忍。在那天风雨交加的夜晚,趁着酒劲敲开了红香记店铺大门。”
“王铁柱,你还不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赵恒听了包青的讲述后,大喝道,“来啊,给我大刑伺候。”
包青这次可没有阻止,上来两个衙役,将王铁柱按下,抡起水火棍,就打将下去。
“王铁柱找到老板娘,两人吵了起来,王铁柱一怒,双手掐着老板娘的脖子。那老板娘的脖子上淤血手印就是王铁柱掐的。”包青继续讲道。
“打死他!打死他!”不知道谁说了一句,门外的老百姓们跟真嚷了起来。
“对,打死杀人犯!”
这时候,包柳雯悄悄来到包青的身旁,附耳嘀咕了几句,包青露出满意的微笑。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我们认了,认了。”一旁的红娟忽然扑到了正在被衙役用刑的铁柱身上,衙役的一棒子呼的一下砸在了红娟身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红娟毕竟是体弱的女人,一棒子下去,直接去了半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