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来的司仪也踩着音乐登上支持台,用抑扬顿挫的声音为这一对准新人发表爱的宣言:“隆冬腊月我们察觉不到大自然的寒冷,因为即将有一对新人同心永结,他们的爱与感动驱赶了这个腊月的寒冬,下面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准新郎的父亲,楚氏集团的董事长楚先生为大家讲话!”
楚董事长全名楚振国,五十有余的年龄保养得体,丝毫没有人到中年的憔悴发福之感,体型依然很壮硕。他满面红光的站在台上,嗓音洪亮的说道:“非常感谢各位能够赏脸参加犬子的订婚仪式,我楚某人在此表示真诚的感谢!在此良辰吉日,我衷心的祝愿我儿楚谭和云家千金云言能够修得一份好姻缘,这也了却了我心头的一桩大事!话不多说,相信大家也不想看到我这张老脸,现在让我们有请郎才女貌的准新郎新娘!”说完自己率先鼓起了掌,礼堂顿时掌声雷动。云言麻木的挽住楚谭的臂膀,眼神随意的撇到不起眼的角落,与冰冷严峻的视线四目相对,云言一怔,是郑宜良!羞耻还有悲伤令她的泪水不自觉浸润双眼,台下人只当她激动不已,唯有楚谭神秘莫测的看了眼郑宜良藏身的角落,嘴角掀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云言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沉重的跟着楚谭的脚步缓缓走到舞台中央,身着神圣黑色长袍的教父,拿着圣经一脸庄严肃穆的问道:“楚先生,你愿意接受云小姐成为你灵魂的伴侣,既定的新娘吗?”
楚谭唇瓣蠕动,刚想到说什么,突然安静的礼堂骤然爆发女人尖锐的嗓音:“我不同意!”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大家面面相觑,门外突然有女子气势汹汹的闯了进来,在人群中同样摸不着头脑的何董事长一看到来人,立刻吃惊的大喊出声:“玉然?你怎么来了?”
来者正是何氏企业的二小姐,何玉然。高高盘起的浓密黑发,黛眉红唇,盈盈圆瞳,小巧的鼻梁还有白如瓷器的肌肤,娴静温良。况且何玉然也的确是以温润懂礼出名,整个人就像一汪春水,温柔多情。此时她却丢失了以往前退有度的礼数,整个人就像爆发的狮子,虎视眈眈的怒瞪着台上的一对璧人,冷然嗤笑道:“我为什么来?我就是来揭穿这个水性杨花的狐媚贱人的真面目!”
何玉然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掏出一叠厚厚的照片,用力扔在云言的脸上,云言躲闪不及,被砸个正着,何玉然显然气在头上,力道非常重,云言的脸颊迅速红肿,但与脸上的疼痛比起来,照片上不堪入目的内容更令她面容惨白,花颜失色——这是她和郑宜良神志不清同床共枕那晚的照片!一旁的楚谭眼底的诡异光泽更加亮眼,他不动声色的与何玉然交换一个眼神,微微点点头。
众人正在好奇究竟是什么照片能够令准新娘神色大变,只见何玉然再次掏出一大把放荡污秽的照片洒向人群,愤怒的尖声骂道:“我就要让所有人看看,云言你这荒淫放浪的荡妇的真面孔!你横刀夺爱,勾引我男朋友,现在不守妇道有勾搭上其他的有妇之夫!你这个人尽可夫的残花败柳!哈哈哈,狐媚贱人,早就应该浸猪笼!”
一张张内容不堪大胆的照片被大厅里的人全部抢去,邀请来的媒体朋友看到眼前峰回路转的这一幕,立刻兴奋的拿起相机拼命地拍摄。云言浑身发冷的看着铺满地面的私密照,脑子一片空白。她猛然抬起头,正好看到身旁诡异笑着的楚谭,颤抖的指着他:“是......是你......一切都是你策划的......”楚谭眨着大眼睛,一脸无辜的样子:“云言,你在说什么呢?”突然神色一变,阴狠狡诈的说道:“我说过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这份礼物你喜欢吗?”说完在旁边“哈哈哈”压抑着嗓音得意地笑起来。
云言慌张的环顾四周,嘲讽的,鄙夷的,下流的,猥琐的,周围各种眼神还有窃窃私语围绕着她,她好像没穿衣服赤身裸体的站在大庭广众之下,强烈的羞耻感还有屈辱令她无地自容。愤怒至极的云洛阳一把将她从台上扯下来,狠狠得推到在地上,用力的甩了响亮的耳光,勃然大怒的叱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贱人!我云洛阳没有不知廉耻的女儿!你就和你那懦弱淫荡的老妈一样......”云洛阳颜面尽失,他恨不能掐死云言,口不择言的骂道,用词更是不堪入耳。
云言被从台上扯下,十多厘米的高跟鞋根本站不稳,“吧嗒”一声鞋跟断裂,云言脚腕不慎崴到,整个人狼狈的趴倒在地,云洛阳毫不留情的一巴掌火辣辣的令她尝到嘴角血腥的味道,原本就红肿的脸颊更是肿得老高,脑子里面“嗡嗡”乱响,泪水早已经布满脸颊,嘴角有猩红的血液,精致的妆容早已经花成一团,她用力的将自己蜷缩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不受到伤害。
任淼淼怔怔的看着照片上赤裸纠缠的人影,突然爆发尖亢嫉恨的尖叫:“云言你个不得好死的臭婊子!竟然敢跟我抢男人!老娘撕烂你的脸!”整个人就要扑上去与云言拼命,姿态尽失,恍若癫狂。
就在大家以为将会看到一场暴力厮打的场面的时候,突然健壮的手臂将蜷缩在地上的云言猛然拉起来,云言脚腕受伤,无法着力,只能依靠着宽阔的肩膀,红肿难堪的双眼盯着刀劈斧削般充满魅力的侧脸,哭的不能自己。
“够了。”郑宜良冷淡的看着任淼淼冲过来疯婆子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嫌恶,终于开口制止了这场闹剧。任淼淼好像被电打了一样,痴痴看着郑宜良俊逸的面庞,泪水忽然就落了下来:“宜良,我才是你的未婚妻。”语气凄然,闻者心酸,更是对插足的第三者恨之入骨。
楚振国气得老脸通红,伸出手颤巍巍的指着云言:“你......你......”然后白眼一翻,捂着心脏往后倒去。众人大惊失色,找药的找药,要救护车的要救护车,现场混乱不堪。郑宜良冷冷的看着台上双手插兜嬉笑着的楚谭,不明白他葫芦里灌着什么药,但是已经牵扯到他,这点就别指望这件事会轻松过去!
云洛阳被云言不堪入目的不雅照气得半死,根本没有来得及看男主角是谁?面前扶着云言的男子不正是郑家集团的独子,地位高高在上的郑家少爷郑宜良吗?云洛阳顿时感觉柳暗花明又一村!和楚氏集团比起来,屹立不倒,传承好几代的郑家对他的帮助更是一步登天,更何况楚谭也仅仅是楚家不受重视的二少爷,郑宜良可是郑家一脉单传的独苗!云洛阳腹中的小算盘立刻打得“哗啦哗啦”直作响,但表面上依然一副道貌岸然的正直嘴脸:“郑总,您和小女的事情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我云氏集团虽然不是名贵出身,但也不能说是小家小户!”
郑宜良冷淡的瞥了他一眼,问道:“你想要什么?”
“郑总这话我就不爱听了,相信你与小女也是情投意合,干柴烈火。怎奈小女皮薄没能将与郑总的交情告之,所以才闹得现在这场闹剧。”云洛阳三言两语厚着脸皮颠倒黑白,一旁的任淼淼愤恨阴沉的想要插嘴,但郑宜良一个威慑的眼神令她立刻将口中的污言秽语逼了回去。
云洛阳搓搓手,眼底的欣喜和精明衬得他唯利是图的小人模样更是令人反胃:“郑总,既然你与小女已经发生了超乎朋友的关系,我云家家规森严,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还请郑总给个明确的交代!”
云言忍痛站直身体,从郑宜良怀抱里挣脱出来,惨白的脸色,空洞的眼神,高高肿起脸颊还有嘴角的鲜血,之前空灵的模样不复存在,却令人觉得异常悲苦:“云叔叔,你别说了,我们走吧!”
“你给我闭嘴!你个伤风败俗的东西!”云洛阳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云言一眼,看垃圾的眼神刺激的云言瑟缩往后退了一步,继续腆着笑容看着郑宜良:“郑贤侄,你看云家和楚家的婚事告吹了,你看看你是不是得?”云洛阳的意思不言而喻,郑宜良直接戳穿他的话中话:“你是要让我娶云言?”
云洛阳一副“孺子可教也”的模样点点头:“郑贤侄,我看你应该也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应该不会做出吃干抹净过河拆桥的行为吧?再说了......”
“好!我娶。”
“你先别急着拒绝,你再考虑一下......”云洛阳还想劝说,随后不敢置信的掏了掏自己的耳朵,震惊的说道,“郑贤侄,你......你答应了?”
失魂落魄的云言怔怔看着郑宜良深沉莫测的眼神,他的嘴角牵出一抹不屑的笑容:“你不就是想要郑太太的位置吗?我给你!”
一旁隐忍多时的任淼淼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暴怒的情绪,一把抓住云言的头发,来回利落扇了两巴掌:“贱人!我才是郑太太!”
云言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脑子“嗡嗡”的声响更大,天旋地转,旋即陷入一片深沉的昏睡之中。
任淼淼不解气,还想要上前再教训,却被郑宜良用力拉开,低声训斥:“够了,像什么样子!现在立刻回去!”
任淼淼双眼泛泪,倔强的大吼道:“我不!我才是名正言顺的郑太太!只能是我!”
“现在不是了。”郑宜良抱起晕倒在地的云言,为她超轻的体重不自觉的皱起眉头,又狠狠唾斥自己干嘛为这个拜金充满心机的女人感到心疼。
任淼淼不放弃的追上前,死死抓住郑宜良的衣角:“宜良,我爱你啊!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我一辈子就想成为你的妻子!”
“抱歉,打扰你做梦了。”郑宜良冷酷无情的说道,用力挣脱开任淼淼的手指,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任淼淼脱力的瘫倒在地,崩溃的喃喃自语:“你会后悔的,你会后悔的!”然后凄厉的大声尖笑:“哈哈哈,郑宜良,你一定会后悔的!”披头散发的模样恍若疯子。
云洛阳看着她神志不清的模样,赶紧也朝外跑去,愤愤的地骂道:“妈的,不正常的疯子!”旋即又想到自己即将成为名门望族郑家的亲家,喜色更甚,得意的追上郑宜良的步伐,前前后后跟着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