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蹙眉看她,眼神中带了几分审读之意,不相信她不知晓自己的行踪,开口便是试探:“朕方才去了豫王府,你竟是不知吗?”
“父皇怎么突发奇想去了皇叔府中?”楚慧露出了惊诧的神情,“若是想去散散心,皇叔府中可不是个好去处。”
“朕在豫王府中见到了一个人。”很早之前,皇帝便发觉自己看不透楚慧,这会儿也是难以分辨楚慧话中的真假,不如将话摆在明面上来说。
楚慧脸上原本高兴的神色也淡了下去,她刻意板起一张脸来,说:“儿臣还以为父皇是过来同儿臣说说话,没成想竟是一副要来问罪的模样?也不知父皇是见到了什么人,竟然生了这么大的火气。”
“......”皇帝被楚慧的话堵得险些一口气出不上来,缓了好久才说,“是一个叫穆诚的人,不知你认得不认得?”
“他啊,儿臣自然认得!”楚慧在心底暗自冷,穆诚已经在王府住了不少时日,楚慧之前又时常往豫王府跑,若真的说不认识才可笑吧?“父皇怎么会突然提起他来?”
“那你看到他的长相,不觉得有问题?为何你同豫王,没有一个人对朕说起过?”她承认得十分干脆,反倒让皇帝预先准备好的质问的话无从发xi-e。
即便是这样说,楚慧也有借口,她说:“父皇知道儿臣一向不喜您那一位宠妃,在儿臣看来,穆诚与她长相相似不过是巧合罢了,皇上总不会因为这个迁怒吧?要知道天底下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儿臣不觉得这是穆诚的错。”
“你同他关系不错啊,居然这般维护他?”皇帝又起了疑心,楚慧的xi_ng子他是知道的,待人十分冷淡,这么多年也只有一个芸宛不知为何走进了她的心中,为何会对穆诚如此上心。
“自然是因为穆诚曾救过儿臣,他是个热心肠的好人。”楚慧的话里真话假话参半,便是父皇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毕竟看父皇这样子,应该还没有怀疑穆诚的身世,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皇帝听了这话,注意力马上从穆诚的身上转移走:“他救了你?你又怎么了?”
“......”楚慧一愣,她没想到父皇居然如此关心自己,明明还在问着穆诚的事,可是听到自己有可能受伤的消息,还是第一时间将话题带到了自己身上。“无事,一群小喽啰而已,根本伤不了儿臣。父皇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什么事,便先回去休息吧。”
皇帝听了楚慧的话,真的转身往外走。等出了门他才察觉到不对劲,他今天过来不是质问楚慧来的吗,怎么三言两语便被慧儿打发走了?他想问的东西都没问出来,慧儿什么时候变得这般会说话了?
“皇上,现在可要回寝宫去?”陈公公见皇上站在御书房前,也不离开,忍不住问了一句。
“回去,不回去还能做什么?总归朕现在也不能留下来批折子!”
确定父皇离开之后,楚慧才瘫坐在椅子上。不知不觉间,冷汗已经布满她全身,她背后的衣服甚至都湿透了。
好在,父皇已经暂时相信了穆诚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再追问下去。不过不惯怎么说,穆诚的身世始终是一颗□□,要想让其变得安全,还是要等一切尘埃落定才是。
好吧,的确是楚慧有些等不及了,她想将命运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而不是掌控在其他人手中,因为一个一个的意外,最终酿成无法挽回的大祸。她虽然做了监国,却并不怎么动手脚,原因无非是害怕父皇的猜忌。可无论父皇对她猜忌与否,绝无可能心甘情愿传位于她,那么她完全没必要再伪装下去。
第119章凭他的赫赫战功
楚慧要做任何一件事之前,都会同芸宛商量。而芸宛也很少会表示反对,就比如现在,她预备在明日早朝时做一件大事,芸宛听过之后,也只问了一句:“公主有把握吗?”
“我向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楚慧勾起唇角。
“既然如此,那殿下今日便早些休息,明日也好有精神去应对有可能发生的所有事。”芸宛亲自替她更衣,又为她铺好了柔软的床。
翌日清晨,楚慧这一次没有刻意早起,她甚至比平日起得都要晚一些,穿上衣服,用过早膳之后才去上朝。
楚慧身为监国,虽然没有资格坐上那把龙椅,可是她的位置却在龙椅之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今日早朝,诸臣可有本奏?”每一日上朝,这句话都是由楚慧亲口问出来。
也不是哪一日都有大臣要上奏的,如今战事不吃紧,各地又没有什么灾情,楚慧问过之后,通常是没有人理会她的。也不知以往父皇上朝都是一番什么景象,反正从楚慧做这个监国之后,每日上朝早,下朝时间更早。
只是今日却有些不同,在确定没有人说话之后,楚慧直接道:“既然诸位大臣无话可说,那我要宣布几件事。兵部尚书徐文远与工部尚书靳博宇结党营私,来人,将他们拿下!”
楚慧的话音儿刚落,徐文远和靳博宇便跪在地上大呼冤枉。
“臣自认做兵部尚书以来,从未曾做过与人结党营私之事,殿下怎么能因为与臣政见不合,便如此诬陷臣?”徐文远喊得大声,他可不觉得楚慧能拿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看徐文远不承认,靳博宇自然也不会傻乎乎地认罪,他也连连否认。
楚慧从来没打算要他们自己承认,证据摆在面前,一切的借口都只是狡辩,她自顾自地派人将徐文远和靳博宇抓了起来,说:“诬陷?你当真以为我没有证据吗?三日前,醉仙楼,你莫不是打算让我把你和靳博宇的话重复一遍,给诸位大人听上一听?”
徐文远和靳博宇三日之前的确是去过醉仙楼,而且也说了一些不能让别人听到的话,可是楚慧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她一直在派人监视他们?
看到楚慧的眼神,徐文远和靳博宇皆是一愣,那眼神太令人感到熟悉了,皇上不就是这样的眼神吗?什么时候,楚慧已经拥有了这样的眼神?
楚慧的意思很明显,今日如果他们不承认自己的罪行,那么她会摆出更多的证据来。到时候受到牵累的可就不止他们自己,还会将他们背后的主子也牵扯出来,那代价便不是他们所能承受得起的。
“臣等,并非是结党营私——”靳博宇有气无力地说了这样一句。
“不是结党营私,那便是私相授受了?本朝亦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二位大人应该很清楚吧?”楚慧嗤笑一声,“徐大人,靳大人已经认罪了,不知你可还要再与我辨上一辩?”
“臣——无话可辩!”徐文远脸色灰白地说,而今承认了,他左不过是没了这官职,可若是楚慧再往下查去,只怕要连累家中父母妻儿,由不得他不认罪。
“既如此,你们还不将他们两个罪臣拖下去?”最后这句话,楚慧是对刚进来不久的侍卫说的,徐文远和靳博宇怎么也是朝廷命官,在他们认罪之前这群侍卫也不敢轻举妄动。
“是!”侍卫们应了一声,将徐文远和靳博宇带了下去。
楚慧看着大气都不敢出的朝臣,非常满意,继续说:“他们两个如今犯了罪责,这兵部尚书与工部尚书两个职位便空缺下来,我决定让莫成禄莫大人接任兵部尚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