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地图上的标示,桑南他们用了两天时间,来到下一个目标地点,烽火城。
烽火城位于北炎帝国东部大草原,是一座军事要塞,这里驻扎着一支正规军团,军团长沈玉弓,是一名八级弓手。
烽火城距离安北河北岸很近,只有五里路程。桑南并没有进入烽火城,而是在安北河畔安营扎寨,然后又让桑白骐带着骆玉成的书信赶往烽火城拜访军团长沈玉弓。
看到骆玉成的书信,得知桑南等人的来意,沈玉弓显得十分客气,他命人准备了不少军备物资,并带军亲自护送至桑南大营。
对此,桑南并不感到意外,虽然自己只是个孩子,但桑族族长这个身份却非同小可,桑族与北炎世代交好,守望相助,逢难之际,仍然不忘出兵援助北炎,作为北炎军方将领,理应心生感激。而且只要卡夏王朝没有公开承认桑族的反叛行为,自己的爷爷桑海源现在仍是惮邦高原的北海侯。
所以,不管出于哪个理由,沈玉弓的来访都在情理之中。
双方互相见面,很自然地寒暄一番,原来这沈玉弓竟是姜家嫡系,深知桑族与姜家的交情,听闻桑族族长来此,自然不敢怠慢,于是赶来拜见。
初见桑南,沈玉弓神色微愕,似乎没想到现在的桑族族长居然是个孩子。他对桑南不太熟悉,尽管表面上显得客气有礼,心中却难掩一份失落之意。
桑南对此不以为然,他能够理解沈玉弓的感受,却没有去解释什么,只是热情地将沈玉弓让进帐内,仔细询问了一下烽火城周边的形势情况。
双方甫一交谈,沈玉弓便发现自己严重走眼,桑南思虑清晰,少年老成,而且见识不凡,完全不像个孩子,他几次被桑南的问题弄得瞠目结舌,再看到四周众将眼鼻观心的模样,顿时明白自己小看了眼前这个少年族长。
他的性子倒也爽朗,先对桑南告了个罪,然后又将四周敌情详细介绍了一遍。
烽火城附近属于西岛军队活动的重灾区,在它四周至少分布着四支西岛军队,人数在数百到数千不等,这点与地图中的标记很吻合。
可是,听着沈玉弓的介绍,桑南心中却突然产生了一丝疑惑。
烽火城和什青城相距三百里,从地理位置上来说,二者都处于北炎后方,重要性相差无几,为何在烽火城出没的西岛军队数量会这么多呢?
“沈将军,烽火城的位置是不是很重要?”桑南盯着地图看了半天,也没琢磨明白,忍不住开口询问。
“当然比较重要,否则姜元帅也不会在此驻扎了一个军团。”沈玉弓如实回答。
“这是因为什么呢?”桑南还是不理解。
沈玉弓沉思了一会儿,才用手指着地图中的安北河,语气凝重地说:“因为这条河!”
“因为一条河?”沈玉弓话一出口,不但桑南觉得奇怪,桑白骐、王车等人更是一头雾水。
桑南盯着地图中的安北河,反复地看了几遍,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脸色一下子变得有些苍白。
他抿起嘴,蹙着额头,径直走到帐外的河岸边,向河面望去,久久不发一言,沈玉弓等人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但肯定是极为重要的事,于是默默站在他身后,没有出声打扰。
眼前这条大河,河面足有数百米开阔,水流看似平缓,实则流速很快,桑南曾听骆玉成说过,安北河发源于克尔巴雪山,不知存在了多少岁月,它绵延数万里,支流众多,流域几乎覆盖整个北炎帝国。
此时正值黄昏,绚丽的晚霞,就像涂抹在天际的金红油彩,余晖下的安北河,则宛如一条红金斑斓的大蟒蛇,在河道间缓缓向前游动。
桑南的目光随着大蟒,不断游弋,仔细观察着河岸两边的景物和地形。蓦地,他的视线定格在一处地方——
“前方那个拐角是什么地方?”他突然大声问道。
“那里是望君山,赤红湾。”身后的沈玉弓听到桑南语气凝重,赶紧上前解释。
“赤红湾?那里是不是有个河叉?”桑南有随口问道。
“你怎么知道?”沈玉弓有些好奇,沉声问道。
“沈将军,咱们一块过去看看!”桑南和沈玉弓说了一句,便朝着营门走去:
“高燃,给我备马!”
赤红湾距离烽火城仅有七八里的路程,众人骑马,小半个时辰就赶到了那里,因为不想引人关注,桑南只带了百名府卫随行,沈玉弓也只带了百名亲随。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高燃带着争锋营远远缀在两人身后三里处。
赤红湾的位置是一个河叉,安北河从这里一分为二,主干继续向西入海,支流则从赤红湾折向西南,因为赤红湾的河道转角过大,导致河水湍急,因此东岸被冲刷出大片滩涂。
望君山位于安北河干流西岸,属于汝拉山系,目测至少有五六百米高。
桑南望着赤红湾,沉思良久,才开口问身侧的沈玉弓:“沈将军,那条支流叫什么?”
“君河!”
“君河?这个名字有点怪!”
“哦?还好吧?因为它流经太阳城啊!”
轰!沈玉弓的话刚说出口,桑南便觉得一道炸雷在脑海中响起。
“你说它流向太阳城?”
“对啊!”沈玉弓下意识地回答。
“这就是你驻守在这里的理由?”桑南恍然大悟。
“没错!有什么不对吗?”沈玉弓此时也听出桑南话里有话。
“那我为什么没有看到这附近有士兵驻扎?”桑南语气不善,大声质问。
“士兵当然都驻扎在渡口码头啊?”沈玉弓出言解释,随即暗笑桑南没常识。
“原来你们在提防西岛水军进入君河!”桑南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然,你以为我们驻扎这里干什么?”沈玉弓被少年奇怪之举弄糊涂了,难道还有别的事情自己没想到吗?
“我在想,要是望君山突然倒塌下来,堵住了干流河道,那么安北河里的水会不会倒灌进君河!”
桑南小声地说出推测,身旁的沈玉弓却如遭雷劈,一下呆立原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