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然和唐宁走到老教学楼，人少一些的地方时，忽然，朝唐宁低声道，“柠柠，我不去了，我不想去看师兄了。”
“可是你都等了这么久了。”唐宁愣了下，轻声回道。
秦暮然觉得，自己的生活已经是一团乱七八糟了，她还有什么资格去喜欢别人？
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才是正事。
“肯定是钱萱！”唐宁见秦暮然不吭声，皱着眉头道。
“没有证据的事情，怎么能瞎说？”秦暮然平静地回道，“先查清楚了不迟。”
查清楚了，就是钱萱的死期！她绝对不会手软！
什么叫做三人成虎，以讹传讹，秦暮然今天算是真正领教到了。
“走吧，回宿舍。”她又拉了下唐宁，继续往前走。
然而刚走出两步，忽然察觉到，一旁有什么东西朝她泼了过来。
等她伸手去挡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秦暮然愣了两秒，伸手摸了下自己的脸。
指尖上一片黏腻，是红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
她整张脸上半身，都被红漆泼得惨不忍睹！
“不要脸！”一旁花坛处，有两个眼生的女孩，手里提着油漆桶，朝秦暮然冷嘲热讽道，“那辆车子车牌号，是帝非恒的！”
“我们哥哥那么干净，被你这种不知自爱的恶臭女人缠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帮你驱驱邪吧！”
秦暮然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帝非恒的脑残粉来了。
一旁经过的几个学生，都安静地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他们这边。
包括唐宁也呆住了，她根本不知道，秦暮然跟帝非恒认识，秦暮然从没说过。
谁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恶性的粉丝攻击事件。
秦暮然怔怔地站在原地，又抬手，抹了一把糊住自己眼睛的油漆。
鼻息间，满是浓重的，几乎要让她晕眩的油漆味道，让她有些想吐。
她深吸了口气，抬眸望向那两个女孩，轻声问，“你们几岁？是这所大学的学生吗？”
“不然呢？”对方冷笑着回道。
“那就是满了十八周岁了。”秦暮然点了点头。
然后，从包里，掏出了手机，镇定地，对着两人还有地上的油漆，连续拍了不同角度的照片。
秦暮然承认自己，以前是有点儿傻，觉得人都是善良的，即便做了错事，也一定有不得已的原因。
包括她在中学时因为打架受过的处分，后来她也自我反省过，是否是她下手太重，太过分。
而现在，一点一点地明白了，很多人就是恶的，譬如梁青，譬如钱萱，譬如，面前这两个脑子里糊了屎的脑残粉。
所以，她不会手软了。
等到秦暮然拍完了照片，将手机收回到包里时，那两个女生似乎都没弄懂，秦暮然到底要做什么。
“成年人，就要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承担法律责任。”秦暮然朝两人微微笑了下，然后，活动了下手脚关节，一屁股坐了下去，顺带，用力扭了下自己的膝盖。
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咔哒”声，秦暮然的膝盖扭出了声音。
随后，朝着目瞪口呆的二人轻声道，“好了，因为你们泼的油漆，我不慎摔倒，腿也扭了，你们就老老实实等着穿制服的叔叔，上门传唤你们吧。”
“轻则十五日拘留，还有巨额赔偿费，是少不了了。”
她这次不打人，因为她才是受害者，她要让这两个没脑子的，好好感受一下社会对她们正义的熏陶！
省得往后说话做事不经过大脑！
“你……”两个女生明显是慌了。
其中一个吓得拔腿就逃！
另一个原本想跟秦暮然对峙几句，然而只剩她一个，也不敢说什么了，随即也转身跑了。
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同学，见状也急忙跑了，就怕惹火烧身的样子。
不远处的停车场，帝无玦正在看着外面的情形。
看到秦暮然被泼得满脸红漆，幽深的双眸，随即危险地眯了起来。
“战修。”忽然，轻启薄唇，开口叫车前排的男人。
“是，二爷。”不用帝无玦吩咐，战修随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轻声回道。
“属下立刻去处理查明！”
正要下车，却看到秦暮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冷静无比的样子，愣了下，回头看向帝无玦，“二爷，这……”
秦暮然的每一句话，都顺着风，刮到了他们耳边。
帝无玦听着，紧抿的薄唇，线条松了些。
她果然，还是以前的秦暮然，只不过这些年来，那个家庭对她的压迫，让她藏了些许锋芒。
如今又露出了她的小獠牙，倒是可爱的紧。
唐宁从未见过这样的秦暮然，在旁看得是目瞪口呆。
她感觉，秦暮然变得理智了，比以前聪明了些。
两人大眼对小眼的，互相看了会儿，唐宁忽然反应过来，急忙从包里掏纸巾出来给秦暮然擦脸。
只擦了几下，便恶狠狠道，“我跟钱萱没完！这主意肯定是她出的！肯定是因为中午我朝她泼了菜汤！太过分了！”
说着，就像是要哭起来似的。
“这是我的事情。”秦暮然忍不住笑，“你哭什么呀傻狗？”
“你才是傻狗！”唐宁伸手捶了秦暮然一下，“你腿真扭了还是装的？”
“真的。”秦暮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唐宁扶她起来时，她的膝盖比先前更疼了些，不过还行，只是有刺痛感，她也没傻到那个程度，真把自己的腿折断。
“你这样不行，我想想办法，要不然我找个人来背你去医务室看一下？”唐宁低头看了两眼她的腿，斟酌道。
两人正说着话，忽然看到远处教学楼那儿，有一行人朝他们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好像是有男生，我让人来帮忙吧？”唐宁朝她问道。
秦暮然朝那儿看了几眼，忽然认出来，走在前面的那个男人，好像是陆郗年！
她这么狼狈的样子，怎么能被陆郗年看到？
“不行！”她一下扯住了唐宁，拽着唐宁蹲了下去，躲在了绿化带灌木丛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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