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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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这就是你在镜中的倒影?”

洛元秋点头,同时神情不善地看了眼景澜腿边的人,伸手隔空点了点,警告道:“你走开点。”

那影子顶着一张与她相差无几的脸,面无表情抓着景澜的衣摆继续向她身上爬。

她爬到一半,洛元秋就将她拉下来,如此反复几轮后,洛元秋火冒三丈,若不是景澜阻拦,她早已经将自己的影子丢到外头去了。

影子倒是坚持不懈地抓着景澜的衣摆,一刻也不能松手。景澜对着这么一张脸更是无法拒绝,想了想俯身抱起她,只觉得怀中孩童又轻又软,不由仔细打量起她的五官。影子与她对视片刻,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一点冰色的碎光,张开短短的手臂搂住景澜的脖颈,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里。

这动作与洛元秋一模一样,景澜忍不住微笑起来。

洛元秋看得目瞪口呆,气急败坏去扯她:“你!这是我师妹!你给我下来!”

她使劲把自己的影子从师妹怀中拽着领子拉了出来,毫不留情地扔到地上,自己则一骨碌撞进景澜怀里,扭头对着地上的影子不客气道:“这是我的人,又不是你的,你占着她做什么?”

景澜心中略感微妙,若是放在往常,洛元秋这般投怀送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眼下她紧搂着自己腰身不放,发间的冰雪气息让景澜有些心猿意马。

她原本打算好好审问一番洛元秋,此时却又不那么心急了。

“你的影子为何不说话?”她搂着洛元秋问道,“是不会说,还是你让她不能开口?”

洛元秋把脸埋在景澜怀里,闷闷道:“不知道,她以前应该是会说话的,而且也没有这么的……小。”

她抬手比了比影子的身高,却发现景澜一直低头看着腿边的人,好像根本没听见自己在说话,怒道:“你总看她做什么?!”

景澜被她捏着下巴转回头,眼神依然有些飘忽:“我只是有些好奇。”

洛元秋磨了磨牙,一把将她推到纸门上,手抵着她的脖颈急切道:“我告诉你,不准你再看她!”

她这副样子仿佛是打翻了醋坛,景澜心中一喜,忍着笑意拉住她的手。有心想嘲两句,又怕惹得洛元秋翻毛,便温柔道:“好,我不看她。”

那影子直接无视了洛元秋,像条小狗似的跟在景澜身旁,努力往她袍下钻。眼见大师姐又有发怒的迹象,景澜刮了刮她冰凉的鼻尖,道:“这袖子都湿了,你先去换身衣裳吧。”

洛元秋闻言也觉得湿淋淋的衣裳贴在身上不怎么舒服,便随着景澜去了浴房。只是如今夜深,服侍的宫人都已不在,浴桶中的水已近温凉,洛元秋倒不在意这个,浸进温水里泡了会,隔着屏风问:“你今日去做什么了?”

屏风之后,景澜坐在凳子上逗弄洛元秋的影子,答道:“去见了你叔父。”

“我叔父?”洛元秋仰头靠在浴桶边,闭了闭眼问:“那是谁?”

随即她反应过来,哗啦从水里坐起:“你去见他做什么?”

景澜解下腰间令牌,用上头的流苏去逗那小小孩童。见她睁着大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丝毫不为摇来晃去的流令牌所动,便将她抱在怀里,道:“随便说了几句,我看他好像对你心怀愧疚呢。”

洛元秋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叔父不甚上心,抹了把脸上的水无所谓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他愧疚也没用啊。”

“我听他说的,好像是想让你回顾家。”捏了捏影子粉嫩的脸,景澜不动声色问道:“你怎么看?”

洛元秋疑惑道:“回顾家?是要我改姓顾的意思?那还是算了吧,我不想改姓,你不觉得顾元秋听起来很奇怪吗?”

景澜冷嗤一声,道:“他如今是顾家家主,你若是愿意改回顾姓,以后顾氏所余的产业,如是不出意外,应当是落在你身上,难道你不想做顾家的家主吗?”

洛元秋对这些毫无兴趣,漫不经心道:“他全家加起来也只剩一个人,自然是他做家主了。我们有两个人,我做你的家主就够了。”

景澜不知不觉又笑了起来,侧头看了眼屏风上繁盛的花枝,道:“你怎么知道你就是家主了?”

洛元秋答得理所当然:“因为你是我养的,我当然就是家主了。”

景澜强忍着笑没说话,怀中的影子像是感觉到震动,仰头去看她。

一刻钟之后水彻底凉了,家主从浴桶爬出来,险些因为脚滑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被吃白饭的景大人走进来扶起。

“你怎么还带着她?!”洛元秋一见景澜身旁跟着的影子就皱起眉头,挥手不悦道:“让她走开,别总让她跟着你。”

景澜留意她的神情,问:“你在怕什么?她不过只是你的倒影,难道她还会害你吗?”

洛元秋深吸一口气,拉住她的手说:“我当然不是怕她。”

她的目光晦涩难辨,落在屏风前影子身上,平淡道:“从前在阴山中,我们曾交过几次手。她说我心中有一样重要的东西,若非如此,我早已经陨身于雪山中了。但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总有一天,她会将这样东西从我心中夺走。”

景澜握着她湿漉漉的发尾,视线随她一同看去,在她耳旁低声问:“你心里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洛元秋低头拢上衣领,目光转落在她的脸上,嘴唇微动:“别离她太近。”

景澜恍若未闻,眸光一闪,唇轻轻压在她手背上,又道:“你心里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洛元秋看了她一眼,感觉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犹豫片刻,轻声说道:“是……你。”

她说完觉得心头一阵轻松,见景澜一直笑着看自己,脸无端一热:“你笑什么?你怎么总在笑?”

景澜反问:“那你脸红什么?”

洛元秋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哪里红了?”

景澜见好就收,不再逗弄她。一手牵着大师姐,一手拖着小师姐,她回到屋中,思索着如何哄人。

洛元秋自然是不需要她哄的,不等她说话就欢天喜地拥着自己的锦被滚进床里。剩下景澜与那影子站在床边,颇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

无论洛元秋把自己的影子说的如何如何可怖,在景澜眼中她不过是个小洛元秋罢了,何况对着这么一张小小的脸,景澜也实在难提起什么怖惧之情。轻轻放下床帐,她解下袍子,朝影子招了招手。

只是她着实运气不好,洛元秋掀开床帐时正看见这一幕,拽住景澜的袖子,她难以置信道:“不是让你把她放在门外?你怎么让她进来了!”

她看起来像极了一只被惹怒的猫,随时要出爪子挠人。景澜咳了几声道:“外面下雪……”

“她又不怕冷!”

景澜想了想:“留在外头到底不方便,要是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洛元秋裹着被子挪过来,好像一只大春卷。她瞥了眼景澜,恍然大悟:“难道你想让她和我们一起睡?”

景澜道:“不然呢?你要让她就这么坐在床边看着我们?既然赶不走她,不如就让她上来和我们一起睡好了。”

也不等洛元秋如何反应,景澜先把影子抱上床,放在两人之间,放下床帐道:“她又不说话,不会吵着你的。”

洛元秋叹了口气,无力道:“我问你,我们初次见面之后那几回,你是不是一直都在试探我的真伪?”

景澜颔首,洛元秋接着说:“照理来说,你我十年未见,你为何不直接和我表明身份,反而是先试探我?”

见景澜要开口解释,洛元秋按住她的嘴说:“我已经知道是什么缘故了,今日我见到了两位师妹,她们说这些年来,时常有容貌举止与我相近的傀儡出现在她们身边,那傀儡中藏着一片碎镜,能引人回忆过往之事,是不是这样?”

景澜嗯了一声道:“她们这么快就说了,不是之前还不肯说的么?你看我做什么,你没问过我,难道还盼着我自己说?”

洛元秋看了她半晌,扑过去将她按在枕上,红着脸恶狠狠道:“还敢狡辩!我不问你就不能说了吗?你分明只是想戏弄我!”

景澜反抓她的手臂,两人在床榻边缘滚了一圈,好险没有掉下床去。景澜笑着说:“你好不讲理,这也能怪上我!还不快起来,衣裳都要被你压掉了!”

洛元秋悻悻放开她,一撇嘴说:“昨天晚上你也没穿衣裳,也没见你这般讲究啊。”

景澜一本正经道:“今夜不同与昨夜,你看,孩子还在床上呢,你这做娘的又怎么好胡来?”

洛元秋一愣,旋即反应过来自己被调戏了,顿时脸上绯色蔓延到了耳朵上,反身压住景澜,在她身上胡乱摸了一通,羞恼道:“什么孩子!你在乱说些什么!”

景澜笑的不行,洛元秋气得发晕,也放不出什么狠话,在她锁骨上重重咬了一口,气喘吁吁道:“你等着,总有一天我要把你……”

话说的十分含糊,景澜笑了一阵伸手去推她,谁知洛元秋低下头来,含住她的唇瓣吸吮厮磨。

她亲了半天,奈何不得其法,始终只是蹭蹭罢了。景澜呼吸渐促,低声一笑,张开嘴引着她的舌尖纠缠。洛元秋在她唇上轻轻一碰,两手按住她肩,长发落下,俯身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分开之时都有些意犹未尽,景澜喘了口气笑道:“我真有些后悔了,今夜应该把她放在门外的。”

洛元秋抵着她的额头,在她湿润的唇上轻咬了一口,展颜一笑:“你自己做下的事,那就自己担着吧!先说好了,我可不会把被子分给她。”

她说完从景澜身上爬起来,又滚回自己的锦被里去了。景澜一抖被子,盖住自己与身旁的影子,见洛元秋双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把自己裹成了一个春卷,摇头道:“知道了,你那被子是金子做的,谁也碰不得。”

洛元秋却说:“你晚上睡得着么?”

景澜道:“我为何睡不着?”

洛元秋下巴抵着被子想了会,道:“算了,反正都是迟早的事。等会若是做噩梦了,可要记得叫师姐,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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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啊好冷啊,天气真是越来越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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