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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元秋连另外半边袖子都忘挽了,震惊之色溢于言表,湿漉漉的眼睛瞪圆了看着景澜,半晌才拧了拧发上的水。
怪不得她以前看景澜就觉得有几分莫名的亲近,原来竟是这样!
她神色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令景澜陡然间生出不妙的预感来。
绝不能让她说下去!
果不其然,洛元秋眨了眨眼:“顾凊是我二叔,他曾与云和公主有一段……过往,这么说来,其实你也姓顾?”
景澜磨了磨牙,恨不得将她抓过来搓揉一顿。洛元秋越想越觉得这推论有理有据,但这么编排人家母亲到底些失礼,她便刻意收了收声音道:“难道你我其实是堂亲姐妹?我得叫你声姐姐……”
不等她说完,景澜已经丢下手中衣物快步上前,气势汹汹的将她一把按在屏风上,隔着薄薄衣裳掐住她的腰寸寸向上移去,一字一句道:“堂亲姐妹?就算是道侣亦不容血亲相近,这种话你也敢说?!”
洛元秋猝不及防被她按住,又被她气势所迫,竟任由景澜这么压着自己,本就系得松垮的衣带从肩头滑落下来,露出一片雪白。她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水汽,眼睫犹湿,嘴唇微张,愕然看着景澜。
掌心肌肤经水润后触手微潮,仿佛有种胶黏之感,与先前比大不相同。景澜低头在她脖颈间轻嗅,目光从泛红的锁骨间扫过,下颌线条无端绷紧了些。
良久以后,她抿了抿唇,察觉手掌下腰身轻颤,似笑非笑道:“你脸红什么?”
洛元秋躲开她的视线,不知为何有些羞恼:“松手!”
景澜不但没放手,反而将她压向屏风。春初草木葱茏的叶影映在她们身上,在寒夜中撒落一地虚假的繁荣,叫人几乎忘了这是深冬。
洛元秋看着她眼中倒映的花木影子,其中嫣红点点,只觉得那鲜妍的色泽远不如她的唇色艳丽。她还未深想,景澜已经紧贴上来,炙热掌心隔着薄衣按在她的胸前。洛元秋听见她语声带笑:“怎么心跳的这么快?”
洛元秋答不上来,任由心跳一声快过一声,也不知到底为何。
两人离的这般近,景澜看她红着脸茫然无措的样子便觉得有些心痒,指腹沿着那略微起伏的柔软轮廓轻轻勾勒,见她受惊般缩了缩肩膀,腰身颤个不停,更是充满恶意地捏了捏手中丰盈处,道:“方才那声姐姐再叫一遍,嗯?”
洛元秋猛然清醒过来,抬腿一脚将她踹开:“你做梦!”
景澜倒在地上笑了一会,洛元秋面上红潮褪去大半,终于明白又被师妹戏弄了一番,不顾衣衫不整,当即扑了上去,坐在她身上,威胁般掐着她的脖颈,居高临下道:“再说一次,谁是姐姐?”
景澜见她神色不对,飞快在她锁骨上亲了亲,诚恳道:“你是我姐姐,我以后叫你元秋姐姐怎么样?”
洛元秋涨红了脸,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她嘴唇微动,景澜猜大概又是那两个字。
无耻。
既然都已经无耻了,那还要脸做什么?
景澜半搂着她,忍着笑看她脸越来越红,亲昵地在那雪白肩头吻了吻,偏生还装作一本正经地问:“元秋姐姐,你怎么不说话?”
洛元秋闭了闭眼,回想起今日所见二叔磊落洒脱的样子,觉得自己真是大错特错了,倘若景澜真是他的女儿,恐怕已经被打死了才对,怎么还会在这里元秋姐姐长元秋姐姐短,叫得如此之欢呢?
想到这里,她按住景澜的嘴,阻止她继续乱亲,顺带将滑落的薄衣拉起,笃定道:“你不是我二叔的女儿。”
景澜漫不经意道:“想什么呢,当然不是。”
洛元秋从她身上爬起来,景澜也不在意袍子皱了,捉住她的手笑道:“虽然你我二人并无亲缘,但我也不介意改个姓,你说我姓顾怎么样?不然姓洛也可以。”
洛元秋根本拿她没办法,扶额道:“别胡说了,快从地上起来吧。”
景澜站起来把那几件棉袍捡起,手指勾着装银子的荷包,瞥了眼洛元秋:“你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洛元秋整理衣衫道,“我只是在想,既然你娘就是云和公主,你是不是早在上寒山之前,就已经知道我的身世了。”
景澜牵着她的手,了然道:“你是觉得我有所图谋?”
洛元秋脚步微顿,转过头疑惑地看着她说:“寒山清幽苦寂,除了山就是树,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
景澜道:“那可不一定。”
洛元秋仔细想了想,就山上那几间屋子,几亩药田,景澜应该看不上才是,便问:“那你说,你图谋什么?”
“你。”景澜笑了笑,调侃般道:“我图谋师姐已久,难道不行吗?”
洛元秋一时语塞,好像怎么说都不对,索性避而不答,说道:“你是不是从前就见过我,在我小时候?”
景澜想了会道:“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我还曾抱着你去镇上看过灯会,给你买了一盏兔子灯。”
洛元秋微怔:“真的吗,可我都不记得了。”
景澜拉着她的手比划了一下,说道:“当时你就这么大点,能记得住什么?再说,我也只见过你几次罢了,又不是天天都见的。”
洛元秋有些失落,侧头道:“我想你既然曾在小时候见过我,或许也见过我爹或者我娘。今日我见着二叔,便想,我爹是不是与他模样生得相仿?”
“我已经记不得他们长什么样子了,不过有时候还是会想一想。”
她眉眼郁色尽去,清丽难言,对景澜展颜一笑:“我听师伯说起过,我长的像我娘,你看我,大概就知道她长的是什么样了。”
谁知景澜突然说:“我突然想起来了,你的确实像一个人。”
洛元秋不觉竖起耳朵,听她要说什么。
景澜看着她的眼睛,微笑道:“和我心里喜欢的那个人,生得一模一样,分毫不差,你说巧不巧?”
洛元秋:“……”
她觉得脸上又热了起来,嚅嗫道:“你怎么总说这样的话,你还要不要——”
“不要脸了。”景澜淡定道,“要脸做什么,我要元秋姐姐陪我睡觉。”
洛元秋有气无力道:“那你还是要脸吧。”
景澜不怀好意看了她眼:“那你到底要不要和我睡觉?”
洛元秋将她推进屋中,反手关上门:“睡睡睡,这就睡了。”
景澜看着床上的那床锦被,想到洛元秋天天抱着它睡觉的情景,莫名有些不高兴,走过去把被子抱起扔到一旁,却听见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下。她低头看去,那是一根青碧色的龙首短杖。这短杖不知是什么玉料所制,即便是在昏暗光中,依然闪烁着莹莹玉光。
景澜拾起短杖握在手中,杖身上青龙似乎动了动,爪子慢慢缩起来,尾巴一甩,长须飘飘的龙首正对上她的眼睛。
洛元秋发觉她进屋后突然不说话了,不由松了口气,走近道:“你不是说要睡觉吗?”
待她看清景澜手中握着的东西后,终于想起来这阵枢还在自己手上。先前她本打算与皇帝换个玉清宝浩,现下她正在宫中,岂不是说,这就可以见着皇帝了!
虽然知道此物不凡,但景澜也看不出什么来,把短杖塞回洛元秋手中,道:“这又是做什么的?”
洛元秋把玩着短杖,在掌心转了转,道:“这是阵枢。”
她持杖心念一动,短杖霎时消失不见,化为一片清透碧光,于半空勾勒出山川河流,城池高墙的缩影。片刻之后,一座精巧的城池出现在她们眼前。
景澜脸色陡变,喃喃道:“这难道是……”
洛元秋合掌,碧光顷刻消失,在她手中重新化为龙首短杖。她双手交错,夹着短杖轻轻一转,这龙首短杖变化成一尊玉玺:“这就是长安城的阵枢,我能进宫就是靠它,你说我能不能用它和皇帝换来玉清宝浩?”
她竟然还惦记着此事,景澜失笑道:“何止是玉清宝浩,只要天下间有的东西,你要什么就有什么。”
洛元秋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有玉清宝浩就够了。”
景澜从她手中拿过玉玺,捧在手中疑惑道:“这就是前朝玉玺?为何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忘了?”洛元秋攥着玉玺,做了一个砸的动作,道:“以前在山上,咱们用它敲过杏仁核桃,外头包层布,用着十分顺手。”
景澜有些难以置信,但回忆一番的确如此:“好像是这样,还敲了不少栗子吧?”
洛元秋道:“你想再试一次?这屋中有什么是能砸的吗?”
景澜忙道:“不试了不试了,还是算了吧。”
于是洛元秋把玉玺塞进锦被里放着,她转身坐回床边,发觉景澜仍是在看着锦被,便问:“你喜欢吗?那不和皇帝换玉清宝浩了,送给你吧。”
景澜回过神,见她一脸认真,心中微动:“怎么不换玉清宝浩了,你不是一直想要么?”
洛元秋理所当然道:“你喜欢自然就给你。”
景澜将她扑倒在床上,笑道:“真的?我喜欢什么都给我?”
洛元秋一把捂住她的嘴,以防她又说出什么羞人的话:“都给你!”
景澜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洛元秋自发滚进她怀里,头抵在她胸前,景澜问:“你二叔送你那荷包里也没多少银子,怎么如此小气。”
洛元秋语气沉重道:“这已经是他身上所有的钱了!”
景澜手臂搭在她腰上,闻言不禁笑出声。洛元秋头向她胸前用力拱了拱,不一会从被中钻出来,手在半空画了个圆,面色绯红地问:“你为什么,那里那么……大。”
景澜悠然道:“我还以为你要问我,为何要在衣裳里揣两个馒头过夜呢。”
在她掀被扑过来前,景澜眼疾手快按住她,拍着她的背道:“好了好了,都什么时辰了,再不睡怕都要天亮了。”
洛元秋只得偃旗息鼓,窝在她怀里问:“不是有两床被吗,为何我们要盖一床?”
分被睡固然自在,也免去半夜与洛元秋抢被的烦恼,但哪有这温香软玉在怀来的舒心惬意。景澜搂着她心不在焉地敷衍道:“这床被子更软,不信你摸摸。”
洛元秋当真摸了几下,缎面的确是更软更柔些。景澜忽然想起那床她宝贝得不得了的被子,灵光一闪,道:“你把被子带来找我,这是要和我同住一室了么?”
洛元秋不解道:“道侣不都是在一处修习的吗?”
这回倒是灵光到了要处上,景澜叹了一声,搂紧了她些。
两人眼下这样子与以往差不了多少,洛元秋圈着景澜的头发玩,突然道:“师妹,你没有变。”
景澜道:“你也没有变。”
洛元秋几不可察摇了摇头,景澜仿佛明白她心中所想,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道:“我不会留下你一人的,也不会忘记你,别怕。”
洛元秋靠在她怀里,在她平稳有力的心跳声中,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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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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