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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皎皎并不太明白父亲话中的含义，她只是十分快乐的偎在父亲怀里，在父亲的臂弯中，她可以看得更清楚，也可以看得更远，在军营的这些日子，因为有周季康的疼爱，几乎所有人都将她捧在了手心，爹爹的那些卫兵都会围着她转，就连爹爹手下的那些将军们也都极爱逗她，并没有因为她是鲛人便看不起她，比起在镇北王府，皎皎显然更喜欢和父亲呆在军营。
待皎皎回到主帐时，就见帐子里不知何时来了一个女子，她的皮肤白皙，容貌秀丽，穿着一身十分漂亮的裙子，头上也戴了好多漂亮的钗子，皎皎瞧着便是走不动路了，只呆呆的看着她。
而她看见皎皎后，眼神明显的怔了怔，可很快她便猜到了皎皎的身份，眼中的神色顿时变得温柔起来，她从椅子上起身，在皎皎面前小心翼翼的蹲下了身子，她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皎皎额上的那一对小角，柔声问了句：“你就是皎皎？”
皎皎点了点头，歪着脑袋问她：“你是谁？”
“我叫荣玉，是当今圣上的九妹妹。”荣玉的声音十分动听，皎皎听着只觉得喜欢，忍不住伸出肉呼呼的小手去摸了摸她身上的裙子，又去摸了摸她头上的凤钗，脆生生的道了句：“你是公主吗？”
荣玉点了点头，见皎皎似乎极喜欢自己的首饰，便是将自己发间的珠钗取下，放在了皎皎手里，“送给你好吗？”
皎皎虽十分喜欢那珠钗，却还是摇了摇头：“爹爹说，我不能拿别人的东西，不管我喜欢什么，爹爹都会送给我的。”
见皎皎拒绝，荣玉的眼神微微一黯，可很快便打起了精神，她看着眼前的小鲛人，想起坊间对这孩子身世的种种传言，荣玉心里只觉得五味杂陈，原先在没有亲眼看见皎皎时她心底总还存着几分奢望，奢望这是一场误会，奢望这孩子压根不是周季康的骨肉……
可在这一刻，荣玉彻底死心了，她在眼前的这个皮肤雪白，眉眼如画的小鲛人身上看见了周季康的轮廓，这孩子的的确确是周季康的女儿。
“皎皎，你爹爹……他还好吗？”荣玉凝视着孩子酷肖周季康的鼻子与嘴角，眼中的温柔只越发深了一层。
皎皎点头，“爹爹很好。”
“他吃得好，睡得好吗？”荣玉又问。
皎皎这下有些茫然了，爹爹虽然疼爱她，可毕竟诸事缠身，她平日里还是跟刘妈妈在一起时居多，当下只得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知道。”
荣玉似乎有些失望，只自言自语般的呢喃道：“他刚从边疆回来，千里迢迢的赶路，也不曾歇息就来了军营……”
“王爷。”
帐外传来了侍从的行礼声。
荣玉听着这一道声音，身子顿时一颤，脸色也是瞬间变了，几乎紧张的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她抬起眼睛紧紧地盯着帐帘，一夕间仿佛连呼吸都要停顿了下来。
皎皎也是跟着她向着帐外看去，待爹爹走进来后，皎皎立马向着周季康扑了过去。
周季康环住女儿，目光只淡淡在荣玉身上扫了一眼，荣玉已是勉力撑住自己，向着周季康福了福身子，唤了声：“王爷。”
周季康不动声色，只和孩子温声道了句：“爹爹有些事，皎皎先去找刘妈妈。”
皎皎听话的点了点头，又有些奇怪的看了荣玉一眼，终是跟着侍从离开了帐子。
帐中只剩下了周季康与荣玉两人。
“王爷，我……”荣玉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她的眼中蕴着水光，在周季康离京的那些日子中，她有一肚子的话想和他说，可此时瞧见了他，那些话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竟让她不知要如何开口，他明明就站在自己面前，可仿佛还如同远在天边一般，让她不敢接近。
“公主贵为金枝玉叶，军营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周季康似乎压根无心理会荣玉的欲言又止，也没那个耐心等着她要和自己说些什么，他的面色仍是沉稳的，声音也是冷静的，就那样冲着自己的属下喝了句：“冯子昂，护送公主回宫。”
“王爷……”荣玉眼瞳一颤，有晶莹之色闪过。
冯子昂看着这一幕，只无声又退了出去。
“荣玉的心意，王爷当真不明白吗？”荣玉几乎鼓起了全部的勇气，终是将这一句心底话吐露了出来，她是尊贵的公主，可在他面前，她却卑微的落进了尘埃。
周季康看着她眼中的泪，心中微微喟叹，这一次他并未再以“公主”相称，而是唤出了她的名字，直接了当的告诉她：“荣玉，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六年前你也这样说，可现在已经过去了六年，你还是这句话吗？”荣玉的眼泪瞬间滚了下来，她看着周季康，只觉得一颗心被撕扯的七零八落。
“我这辈子，能给你的都只有这句话。”周季康看着她的眼睛，他的黑眸深邃，看着眼前伤心欲绝的少女，却没有丝毫的不忍。
“那这个人是谁？她是皎皎的母亲，是吗？”荣玉强忍着泪水，她攥住了周季康的衣角，想也未想便是问出了这句话。
她的话音刚落，便发觉周季康的黑眸瞬间冷了下去，他没有吭声，只转过眼睛，不再去看她。
“我知道你疼皎皎，我刚才也看见她了，我会把皎皎视如己出，我会疼爱她，我，我可以不要自己的孩子……”荣玉的泪水一颗接着一颗的从眼睛里滚了下来，有好些都是打在了周季康的手背上，“周季康，我求你看看我，我什么都不顾了，公主的仪态，皇家的脸面，我什么都不要了，我来这里找你，周季康，你看看我吧……”
“荣玉，你又何必这样作践自己？”周季康微微皱起剑眉，面对着眼前这个哭成泪人的女子，语气中已是透出了隐忍的不耐，原来眼泪与眼泪也竟有如此的不同，同样是眼泪，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的眼泪会让他心疼如绞，而荣玉的眼泪却只能让他感到厌烦。优质免费的小说阅读就在阅书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