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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四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过去了,任雨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可还是没有丝毫睡意,看样子今晚的睡眠到此为止了,既然睡不着,那就起床吧,去客厅看看电视或者翻翻书,也许瞌睡会从头开始。<最快更新请到>

于是他轻轻拿开搭在自己身上的妻子的手,从被子中挪出身体,拿上外衣披上,轻声走出卧室,屋里并不冷,强劲的暖气永远保持着使人舒服的温度,与屋外寒冷的早春天气好象关系不是很大。

任雨泽没有半点尿意,但他还是例行公事一样上了一趟厕所,然后便来到了客厅。想打开电视看看,但又怕电视的声音会影响到家人的休息,特别是怕影响到江可蕊,她是个非常敏感的人,晚上只要有一点不正常的声音她便会醒来,有时还会推醒任雨泽,细声对任雨泽说来小偷了,硬是要任雨泽去视察一圈没有事才会接着睡。

这也不能怪她,每天电视里的政法频道播的全都是这样那样的案件,让人觉得防不胜防毛骨悚然。任雨泽曾多次劝她,说这里是市委家属院,门口有武警值班呢。可她说自己也要提高自己的防卫意识与能力。

所以任雨泽没有开客厅的灯,趴在沙发上掀起窗帘的一只角便看起夜景来。

远处的灯光看上去很美,有凝固的,那是路灯和各式建筑上的装饰灯;有流动的,那是不知疲倦的车流;有闪烁的,那是各式各样的霓虹灯,任雨泽住在这里几年了,还从未有意去欣赏过夜景,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感到兴奋的很,实在想让太阳早点升起。

看了一会,任雨泽便觉得眼睛有些累了,便坐在沙发上发起愣来。来支烟吧,茶几上只有水果和糖,没有找到烟,没有烟抽,那就在沙发上眯一会吧,看能不能重新进入睡眠。

还是睡不着,任雨泽无可奈何地靠在沙发上,想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可怎么也做不到,自己的思绪就好象那小孩吹的肥皂泡,一个接一个无中生有地从脑海中喷出。一会儿是洋河县的事情,一会儿是这些年的经历,一会儿是领导的训话,一会儿是自己的讲话,一会儿是工作中的困难,一会儿是自己的成绩,反正什么都有,一闪一个念头,平时没想过的事情今天都不约而同地来联欢了。不知道稀里糊涂想了多久,就连江可蕊悄悄来到了自己跟前也没感觉到。

“老公,大半夜的你坐到这里发什么呆呀?”江可蕊来到任雨泽跟前,见他没什么反映,便推了他一下说道。

“你怎么也醒了?”任雨泽被她的声音吓了一跳睁开眼睛说道:“可能是心情太兴奋了,所以醒来以后便睡不着了。”

“睡着睡着我突然觉得你不在了,便醒了。”江可蕊边说边搂起睡袍跨坐到任雨泽的腿上,双手把任雨泽的头拉着靠在自己的胸前,让任雨泽的脸紧贴在自己的**之间。

说来也奇怪,每当任雨泽心神不定的时候,只要一贴近江可蕊的胸部,便会渐渐变得情绪平静。江可蕊自己也开玩笑说,没想到它们竟然还会有镇静药的作用。因此只要在家看到任雨泽情绪异常,江可蕊便象个母亲一样将任雨泽拉到自己的胸前。

“这是上帝特意送给我的一对鸽子!我拥有它们真的很幸福。”任雨泽曾无数次在抚~摸或者亲吻这对丰~满挺拔的**时对江可蕊耳语。

靠了一会任雨泽便不老实了,嘴巴隔着绸质的睡袍就亲了起来,手也开始伸进睡袍里上下摸索。江可蕊知道自己丈夫的习惯,非常配合地迅速将睡袍脱下,然后用一只**堵住任雨泽的嘴,并抱紧他的头。

亲完左边的,吻右边的,吻完右边的,又亲左边的,任雨泽象个贪吃的孩子,没完没了。手似乎和嘴巴互相配合,左手摸累了换右手,右手摸累了又换回左手,恨不得把江可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毛孔都抚~摸个遍。

亲着摸着任雨泽的身体里面便渐渐升温,两腿间的火焰也越来越旺。此时的江可蕊也变得软绵绵的了,一手抚着任雨泽的头发,一手摸着任雨泽的背,动作也由刚开始的温柔细腻稍稍变得烦躁起来。

终于忍不住了,任雨泽用力抱起江可蕊直奔卧室。

又一场有声有色的战争开始了,恩爱和甜蜜就像花儿一样弥漫在所有空间,许是压抑太久或者太过兴奋的缘故,任雨泽和江可蕊的性~爱就像决堤的洪水一样不可阻挡,泛滥成灾,我们就像磁铁的正负极一样强烈的吸引着,就象饥饿的人扑在面包上,就象嗜毒人毒瘾发作时吸食毒品一样,强烈地、贪婪地、疯狂地享受着鱼水之欢、柔情密爱,兴趣盎然,乐此不疲。

他们要按他们自己的方式自由地飞翔!让身体飞翔!让本性飞翔!让本真飞翔!让心灵飞翔!让自由飞翔!

今天的江可蕊也格外的性~感,她的内里像是又长出了一层软物,就象软体动物的吸盘,把任雨泽的命根吸附和包围,象五指环握,象皮筋绷悬,每冲击一下,就象拉弓放箭,“咯叽”一声,弹绷而过。。。。。。这种快~感、美感真是直侵骨髓,连空气、灯光都在幸福地呻吟,在喊着舒爽。

他们欲~死~欲~仙地享受着,气血翻涌着,呼哧呼哧地喘息着,低低的气流轻唤着:我的最爱!我的香肉!。。。。。。事毕,他们相互臭美着对方:江可蕊称赞任雨泽的做~爱技术巧妙绝伦,堪称世界一流**大师,能把爱意通过**传到灵魂深处,如果不把这些技艺传之于世,真是人类的一大损失;任雨泽则夸江可蕊为天下第一女人,是水做的骨肉,其身体就像孕妇即将分娩的胎胞一样,一碰就破,一破就流,一流就要把我们的身体飘起来;其阴柔软,紧致,润滑,绝世仅有;其语声音初不甚大,只觉入耳有说不出来的妙境:五脏六腑里,像熨斗熨过,无一处不服帖。

对于这样的谬赞,任雨泽不但毫不谦虚地笑纳了,而且还大放感叹: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和你做过,享受过这人间巅峰的至爽至美至乐,我才明白古今中外无数英豪俊男宁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原因,唐明皇千方百计把儿媳杨玉环占为己有的原因,“宁在花下死,做鬼也**”的原因。

“不过,我们这样翻江倒海、颠鸾倒凤的穷折腾,到底是在发~泄~性~欲还是制**情?”江可蕊有点疑惑的问。

看着江可蕊湖水一样清澈的眼睛,捋着江可蕊如瀑一样的秀发,任雨泽呵呵一笑,说:“女人对她钟情的事情总是爱寻根问底哦。管它是性~欲还是情~欲,只要现实安稳,日子静好,我们快乐地活在当下,就是很好。我们为什么要当思想家、哲学家、政治家,非要弄出生活的意义、把简单快乐的日子搞得复杂沉重不可呢?”

江可蕊把任雨泽脊背上的肉拧了一下,娇嗲地说:“不嘛,人家就是想要知道!”

任雨泽叹了一口气,以师者的口气说:“做~爱,首先是性~欲~宣泄和生~理宣泄,在性~欲宣泄的过程中,我们当然也宣泄了我们的情绪、思想和爱情。没有掺杂性~欲宣泄的感情只能叫亲情、友情,不能叫**情。爱情既非至高无上,也非纯洁无暇,它充其量只是一种文化氛围下的性~吸引罢了。。。。。。就是说,爱情的本质归根结底是种~性吸引,是人的本原冲动,但这种本原冲动已经经过人类文明的修饰,披上了看似圣洁和高贵的外衣。”

江可蕊摇摇头说:“这样的理解不完全对吧。”

任雨泽说:“一旦男人和女人彼此间感受到性吸引,他们就会努力调动各种外在因素,去为这种性吸引营造和铺排一种精神上的氛围。所以我认为,爱情就是性的有预谋的演出,是我们对性的神秘化、浪漫化、美化、幻化,是我们以性为底牌,有预谋地上演美的过程!以此对照,你说我们的做~爱过程是不是一种具体的爱情表达方式呢?”

江可蕊用指头捣了一下任雨泽的额门,笑道:“你的理论好臭好臭!按照你的理论推断,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们性~趣消失、年老色衰,那么我们的爱情岂不也就跟着死亡了吗?”

任雨泽呵呵一笑,说:“你这是线性思维啊。我们朝夕相处,耳鬓厮磨,柔情缱绻,在欢爱之树上早已开出了友情、爱情、亲情的花朵。激情消失的时候,我们的友情、爱情、亲情已葳蕤怒放。这些怒放的感情将成为连结你我的纽带,而且将随着岁月脚步的延伸而加深,并伴随我们一生,直到永远。。。。。”

江可蕊半信半疑的想了想,但看看任雨泽有点困倦了的样子,江可蕊就关掉了台灯,相拥着任雨泽开始睡觉。

这一下任雨泽倒在床上不到十分钟就进入了梦乡,江可蕊枕着丈夫的手,温情地看着他,不一会儿也走进了睡梦里。这一觉睡得也太痛快了,他们俩再次醒来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上午9点。

任雨泽一睁开眼睛便推醒了江可蕊,并对江可蕊说了一句顿时让她有点找不到北的话:“你知道我为什么昨晚半夜会醒来吗?那是因为我做梦都没想到会找你这样一个好老婆,我是给幸福闹的!”

江可蕊也明明知道这不过是任雨泽的甜言蜜语,但她依然很高兴。

在很快传出了任雨泽担任北江市市委书记后,整个新屏市都轰动了,一时间,任雨泽成为新屏市当天的主要议论对象,不管是大街小巷,还是机关企业,这个消息都在蔓延,

北江省日报当然也不会放过这个热点人物,派出了苏苏厉羽去跟踪采访这个突然“串红”的政坛明星。

当苏厉羽来到任雨泽的办公室外面时,任雨泽也刚刚送走了新屏市的新书记邵霖,其实要说起来,任雨泽的工作也没有什么好交接的,下面都有分管的副市长,作为任雨泽,实际上手上并没有太多的具体工作,当然他可以把所有的工作都作为自己的工作,也可以把所有的工作都推出去,这就是一把手的好处。

这个新书记邵霖对任雨泽的态度也是大为改观,就在前几天,他还很自信的认为自己是一个幸运儿,自己取代了任雨泽,成为了新屏市的书记,这确实是值得骄傲的,所以在任免会和会后的接风宴上,他对任雨泽一直保持着礼貌的矜持,总是以一个胜利者的风度在面对任雨泽。

但当他知道任雨泽已经成为北江市市委书记的时候,他知道他错了,他错的离谱,自己比起任雨泽来,还差太远太远,一个省委常委,是能够在很多问题上主宰自己命运的,所以今天的交接过程,他变得低调而谦逊,礼貌而诚恳,一口一个任书记,叫的贴切,自然。

任雨泽就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交接,几乎都是一些文件交接,财产上就是任雨泽办公室这一堆东西,早有秘书科打好了清单,只需要两人签字认可一下,就算交接完成。

任雨泽也没有详细的给他介绍太多新屏市的事情,彼此还不熟悉,有的话也不能说的太多。

到是这个新书记很想从任雨泽的口中了解一些新屏市的情况,探听一下市委和政府中这些人物的关系,性格,派系组合什么的。

但任雨泽能给他说了,显然是不会的,所以任雨泽就云山雾罩的泛泛而谈,很快打发掉了他,不是任雨泽要留一手,而是任雨泽对这个人并不很喜欢,感觉他太势利。

送走了新书记之后,任雨泽刚端起茶杯,就见王稼祥过来说:“领导,北江日报的苏记者到了,她正在外面。”

任雨泽一听是苏厉羽,自然不好拒绝,特别是苏良世已经升任了北江省的省长,这个苏小姐自己就更不能轻易怠慢:“好的,请苏记者进来吧。”

王稼祥出去请苏厉羽去了,任雨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发型,眼睛盯着门口,苏厉羽是人还未进,香风先来,一股沁人的人特有的气味让任雨泽舒服不已,苏厉羽进来了,任雨泽细剑似的眉一挑,就见苏厉羽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率地盯着自己,白晰的脸庞不时浮现着理解他人的温柔和潜伏在她性格里的明朗和妩媚,这样的美就是男人的克星。

任雨泽的思想有点飘散,记起了第一次见到苏厉羽的情况,王稼祥轻轻咳嗽两声提醒了他,好像在说“老大,没有见过美女吗”。

任雨泽一下子醒悟过来,不好意思的说:“苏大记者,不好意思,失礼了,请坐。”

对于任雨泽刚才看自己的神情,苏厉羽并没有在意,她一直对自己的外貌很自信,她曾经对她的自己的闺蜜说:“如果男人看到我不发呆,证明那个男人生理有问题!”

的确,苏厉羽还没有见过看到他不发呆的男人。

但同时,苏厉羽知道,刚才这个发呆的男人绝不是在注意自己的美貌,因为他超越了自己所说的那些男人的范畴,假如他真的会为自己发呆,自己应该是会很高兴的。

苏厉羽说:“任市长,我们又见面了。对了,应该是任书记,或者叫任常委吧?”

任雨泽简单的一笑说:“叫什么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宣传我们新屏市,我个人就免了,特别是还没有作出什么成绩,希望你理解。”

“我的任务就是采访你!”苏厉羽平静的说,

接着她绕过了办公桌,来带任雨泽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我缠定你了”。

任雨泽的脸色变了一下,他看到了苏厉羽的眼睛闪闪地象是烧着什么东西,她露出她的白牙齿干笑,那整齐的牙齿好象会咬人。

任雨泽觉得自己还是赶快妥协,自己在这个女孩面前也没有太多的优势,她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一样,那样美丽,但也充满了对自己的威胁,这个威胁是柔情做成的。

任雨泽不得不拿出了一两个小时才打发掉了苏厉羽,不过苏厉羽在离开的时候,还是说了一句让任雨泽听起来都头大的话:“到了省城,你就是我下饭的菜了。”

任雨泽无语的看着她狡黠的笑着,摇摇头,他什么话都不敢乱说。

三天之后,任雨泽的欢送宴在当地最有名的王朝酒店进行,这是市里唯一的一家五星级大酒店,参加者除了新屏市的常委和四大院的领导之外,还有市里的其他主要领导,新屏市的新市委书记邵霖主持了欢送宴仪式,他说:“尊敬的任雨泽同志、各位领导、士们、先生们,今晚我们欢聚这里,主要恭送我们尊敬的任雨泽同志高升省城北江市委书记,几年前啊,这里是什么样子我不知道,但今天这里是什么样子我全看在眼里。这充分说明了任雨泽同志的劳。。。。。”

任雨泽听的简直是有点肉麻了,这样的开场白真的让任雨泽很不适应,但口才很好的绍书记,却并不以任雨泽的心意而停止讲话,他继续这自己的演讲,任雨泽就有点怀疑了,这绍书记到底是在赞美自己,还是为他个人作秀?

“说实话,刚来这里我很丧气,但现在我爱上这里了,这是因为任雨泽同志的影响。既然组织将重担给我,我绝不会辜负组织的信任,也请任雨泽同志放心,我会让这里的老百姓过上更加富裕美满的生活。我的话讲完了,请任雨泽同志讲话。”全场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

任雨泽站了起来,眼睛已经湿了,他说:“同志们,你们是好样的。从我来这里开始,我们大家就团结一致,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也许,在我们一起工作中,我这个人过于的苛刻了,你们都有怨言,这些我都明白。这里,我向你们表示歉意。”

全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任雨泽向大家鞠了一躬,全场的人都被感动了,一些女同志开始小声抽泣。而大部分的男人眼睛也红红的。

任雨泽在这个时候,却话锋一转,说:“虽然我人离开了,但我心依旧在这里,对以后新屏市发生的一切,我依然会关注的,所以啊,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还和过去一样的好好配合工作,特别是配合绍书记,刘市长的工作,我也相信,绍书记和刘市长肯定会很珍惜你们这些有能力,有经验的老同志的,嘿嘿,要是谁给我乱捣蛋,我这手可是要伸过来的。”

这话说的绍书记和刘市长都是一愣,其他人也反应了一下,都明白了任雨泽的含义,知道他这是在给后任的两位新屏市领导发出了一种若有若无的警告,警告他们不要忘乎所以,作为省常委的任雨泽,是完全有资格,也有能力对付他们的。

这样稍微停顿了一下,餐厅里热烈的掌声又一次响起,这次持续了大概3分钟时间。

绍书记很快就给任雨泽端来一杯红酒,说:“任书记,我敬你一杯,因为有了你,才坚定了我人生目标,其他的话就不多说,干!”说完,一干而尽,任雨泽也将杯中的酒干完。

这绍书记开了个头后,其他领导都一一来敬任雨泽的酒,这样的酒任雨泽是躲不掉的,每个人他都必须喝,就是对方说任书记你适量的话,任雨泽也会一口干掉,他觉得自己应该好好的额感谢一下这里的每一个干部,是他们,才让自己走到了今天这个一步,这一场酒下来,喝得他头昏脑胀。

在接下来的连续两天里,任雨泽几乎每天都要喝几台酒,他并不想这样,但有的事情他却没有办法来拒绝的,就说尉迟副书记的送别宴,任雨泽不管怎么都无法拒绝,他和尉迟副书记在新屏市的这几年里,两人有过隔阂,有过合作,一同抗击过庄峰,也并肩抵御过冀良青,这样的关系,他怎么能不给面子。

当然了,郁副市长的宴请任雨泽也没有办法来拒绝,这个副市长从任雨泽到新屏市之后,就一直默默无闻的支持着任雨泽的工作,不管是任雨泽在做副市长的时候,还是任雨泽当上市长之后,他总是任雨泽最放心,最信赖的一个人。

当然了,还有王稼祥,武平等等人的送别,这些人都已经在任雨泽的感情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每一个人的身上,任雨泽都能找寻到很多难以忘怀的故事,而每一个故事,都会对任雨泽整个人生起着潜移默化的作用。

对这些感情和故事中的人物,任雨泽有着无限的留恋,他怎么能一声不响的离开新屏市呢?不能,肯定是不能的。

就像此刻的任雨泽一样,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凤梦涵,好一会都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凤梦涵也握着一个透明的高脚杯,旋转着里面红色的酒,默默无言,在这个安静的酒吧中,或许也只有他们两人是这样的冷静。

凤梦涵她的皮肤更白,双目更亮,美艳自带一股高雅。

她喝红酒,她的姿势是迷人的,任雨泽觉得她与一般女人不一样,她太自然,她太可爱,她太突出,认为她美的,不只他一人,全酒吧的客人都朝她看。

但是她没有笑,她垂着眼,睫毛重得很的样子,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不语,从头发中凝视他,脸上有一种静寂的哀容。

任雨泽自己点上了一支烟,他打火机很考究,那是一只金边镶紫红漆面的都彭,这个打火机是凤梦涵送给任雨泽的,她没有一处不精致,就连她送的礼物都很漂亮。

她看着任雨泽吁出一口烟圈,她也喝了一口酒,说:“几次三番想来见你,但我害怕,害怕会打扰到你。”

任雨泽没有说话,他在凝神倾听。

她自顾自说下去:“我想找你,我一直在茫茫人海里,寻我唯一的灵魂知己。”

她齐耳的短发有点乱,任雨泽忍不住又替她拨了一下,她转过头来,又黑又大的碧眸里闪着幽怨的泪光:“可是现在,我情愿一辈子都不要找到他。”

任雨泽心神俱颤,轻轻拥住她的肩。

她的泪潸然而下。

任雨泽有了轻轻的回忆,回忆自己和凤梦涵所有的点点滴滴,还有那些珍贵的过去,回忆那些羞涩的往昔,那些甜蜜,那些误会,那些永远不被理解的欢喜,统统化作春风里的柳絮。一滴泪,只能落在心底;千滴泪,也只能留在夜里,我们就要这样别离、别离,谁都知道彼此的心意。

在有的时候,任雨泽真的想回去,回到那相识的最初,哪怕还是这般结局;任雨泽想回去,回到那开始的相遇,哪怕还要经历这样的风雨。任雨泽不知道,不知道能不能,能不能再继续,他只能,只能静静的,静静的一个人去体会,体会着分手之后的凤梦涵难以想象的撕心裂肺;任雨泽只能,只能痴痴的,痴痴的向天空许愿,愿下一次陌上花开时的相逢,相逢的你我不曾拥有过记忆。

“以后你还会经常回到新屏市吗?还会记得我们吗?”凤梦涵喃喃细雨的说。

在幽怨的歌声中,任雨泽还是听清了凤梦涵的话,他很认真的说:“当然,我当然会回来,而你也可以到省城来看我,其实我们相隔的也不是太远。”

“距离是不远,但心呢?心还是那样近吗?”

任雨泽一时语塞,是啊,彼此的心还会想过去那样近吗?只怕很难,这不是因为谁会变心的问题,而是当彼此的生活轨迹不在一个轨道之后,那种浓浓的和咖啡一样的深情,肯定会稀释,这应该是个不争的事实,不管是自己,还是凤梦涵,都不是闲人,每天的工作和压力或许随着距离的相隔,彼此会重新组建自己的生活圈子。

任雨泽也可以欺骗,可以说一些山盟海誓的话,只是他不愿意那样做,好一会,任雨泽才说:“我会想你。”

凤梦涵悠悠的说:“是啊,剩下的可能也就仅仅是回忆了。”

“有时候回忆也是美好的。”

“但回忆也是让人伤心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或许吧?”

两人又沉默了,凤梦涵的眼中就流露出灼伤灵魂的痛惜,她不知道以后自己怎样去铭记过去的记忆,只能一遍遍、一遍遍的去重复回忆。后来凤梦涵的眼眶中就有泪珠挂满,她想,在风中封尘这多少属于你的回忆,一幕幕埋在了心底,心也跟着苍老了几分。

离别在即,明日之后,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在相遇?

离别在即,明日之后,谁会最先落下伤心的泪?

他们都不再说话了,两人不断的喝起酒来。。。。。

昨晚又喝多了,任雨泽这个自诩有点酒量的人,最近几天里,却总是几两酒下肚后就开始不省人事,很多人都说,喝了两年多的酒,从没见任雨泽这样过。

早上醒来,任雨泽突然想起了王昌龄君的那句“莫道秋江离别难,舟船明日是长安”,想必那些骚客们把酒言欢送故人的心情,与当下自己的感受没什么区别吧!

生命只是沧海之一栗,然而却承载了太多的情非得已,聚散离首,不甘心也好,不情愿也罢,生活一直都是一个任人想象的谜,因为不知道最终的谜底,也只能一步步地向前走。人生中也会遇到很多感人的缘分,不经意间的萍水相逢,却发现也可以给予很多,简单的邂逅和错过,也可以在心中烙下清晰的标记。

一切渐渐远去,心渐渐冰凉,纵然撕去伪装出的冷漠,找寻自己走过的凌乱足迹,想起自己曾经的一点一滴,如今只剩下了什么,那些朋友,部下的影子徘徊在脑海。

江可蕊早就起来了,今天任雨泽就要离开新屏市到北江市上任了,所以天还没亮,江可蕊就帮任雨泽准备好了要带的东西,做好了早点,这个时候,老爹和老妈都没起来,小雨也没有醒,所以任雨泽是小心小意的走进了客厅,但看到客厅堆放的那一大堆东西,任雨泽自己都惊讶不已。

“老婆,不是吧,你准备的东西也太多了,这不是搬家吧?”

“多什么多?你在那里一个人谁照顾你,不给你多带点衣服,我看你说不上连换洗的都没有。”

任雨泽摇摇头,叹口气说:“那行吧,行吧,你说了算。”

“嘻嘻,当然是我说了算,难道你能管的了我?”

“管不了,管不了。”

任雨泽自己泡了茶,喝了几口,江可蕊就叫他吃早点了。

等任雨泽准备的差不多的时候,新屏市的两部小车和北江市来迎接任雨泽的小车都开到了楼下,市委办公室的赵主任和任雨泽过去的秘书小赵带着北江市市委秘书长,北江市的市委办公室主任,还有好几个新屏市前来送行的人,就到了任雨泽的家里,这一下房间里就热闹起来了,很快连小雨都起来了。

这个北江市的市委秘书长叫文知彰,是个40多岁的文化人,这个可以从他眼镜的玻璃厚度上看出来,说话也是文质彬彬的,任雨泽对他的初步印象是人不错,有文化,有品味,文秘书长是昨天晚上就到的新屏市,他代表北江市委特意前来迎接任雨泽,昨天已经和任雨泽见了一面,今天来了他一点都不茬生,安排着几个司机把任雨泽客厅里大包小包的行李往车上搬。

很快的,刚才还堆在客厅中央的那些大包都搬走了,任雨泽给他发了一支烟,说:“文秘书长,你坐下喝点水。”

文秘书长一面坐下,一面说:“任书记,由于这次调整来的很突然,所有去了之后,还得委屈你住几天宾馆,但我们会尽快的把你的房子准备好。”

任雨泽摆摆手说:“这个没关系的,我也不急,一个人住什么地方都可以,对了,下午的见面会是几点召开,我们是不是来得及。”

“来的及,来得及,半道上他们就会得到我们大概到达的时间了,省委谢部长会亲自参见任命和见面会的,那面也准备的差不多了。”

“奥,谢部长也要参加?”

“是啊,我们已经接到通知了,北江市可不是其他市,你上任当然是不能马虎的。”

任雨泽呵呵一笑,说:“那我们就走吧,不要让那面久等。”

任雨泽和家里一一作别,其他人也没什么,到是小雨哭个不停,江可蕊一面哄着小雨,一面说:“走吧,走吧,周末我过去看你。”

任雨泽对王稼祥和文秘书长他们说:“你们看到了没有,老婆直接在赶我呢。”

几个人都笑了,文秘记你这是往高处走啊,当然算是喜事,再说了,很快那面就能安顿好,一安顿好,江局长也就搬过去了。”

任雨泽也笑笑,不过任雨泽的心里还是明白,江可蕊是在忍着的,自己对她太熟悉不过了,看看她眼圈红红的,就知道她在强颜欢笑,等自己走出门,她少不得会大哭一场,但现在也是没有办法来安慰她,任雨泽转过头,当先离开了家里。

但是下楼之后的任雨泽还吃大吃一惊,在自己的搂下面,已经聚居了好多的新屏市的干部,有的干部甚至任雨泽很少接触过,只是在大院中遇到的时候点头笑笑而已,但他们却都等候在了自己的楼下。

还有很多楼上的窗户都是打开的,许许多多的脑袋都从里面探出,都在目送着任雨泽的离开,在人群中,任雨泽很快的就看到了尉迟副书记,他就那样静静的站在人们的身后,看着任雨泽。

任雨泽的眼中也有了湿润的感觉,他的目光扫过了每一个前来相送的人们,他颔首,招手,而后走到了尉迟副书记的身边:“很可惜啊,我还没有学好你教的太极。”

尉迟副书记咧开嘴想要笑笑,但终究没有笑出来,只是叹了口气,说:“真想一直和你搭班子,可惜我们的缘分只有这么一点。”

“是啊,但这几年我还是要表示我的感谢,你帮了我不少,也让我理解了很多。”

“任书记你客气了,相反,是我在你的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这绝不是今天想要讨好和奉承你,真的,你让我对官场,对仕途有了很多认识,我应该谢谢你。”

任雨泽伸出手来,一下就握住了尉迟副书记的手。

后来任雨泽还看到郁副市长和其他几个市长,任雨泽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但这一眼已经包含了许许多多他们彼此都能体会到的情谊,他们也都一起点点头,对某些人来说,已经不需要语言去表达彼此的敬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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