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何翠苗,我心里发着狠,却急忙扭头去看齐楚。
幸好这会齐楚看着她似乎并没有以往的激动,神色平静,还朝我投来了个眼神,大概是问我猜到是她了没。
随着何翠苗巫唱声音起,那蛇皮之下,钻出一个又一个的女子。
那些女孩子头戴着巫面,手握着铃杖,却又光裸着身体,随着何翠苗的巫唱慢慢扭动着身体上前。
那动作幅度还很大,比现在那些艳舞什么的强度高太多了。
举手摇铃之时,扭腰摆臀,乳波晃荡,臀光潋滟,在巫唱和铃声之中,夹着这些女子轻嘤低叹。
别说齐楚,连我都只感觉面红耳赤,体涌热流。
齐楚不敢直视,扭头看着布澹尘轻声道:“你们以前就是这般献祭的?这哪是献祭?”
布澹尘得的是一祭三师的传承,自然会比我们多了一些,可这会也有点懵。
眼看着何翠苗带着那些女孩子从人群中扭着过去,低吟之声越发的大,祭坛空荡,一片寂静之中,这声音越发的被放大,就好像在学校和室友藏在被子下面看片,整个被子下面都是那种声音。
“不管她,直接动手!”我对着随念香吹了口气,任由白烟缠转而去,转手抽出了那根制香棍。
无论何翠苗要做什么,反正不是好事,直接动手阻止她就对了,她那样子似乎杀不死,但也得想办法缠住她。
我站得这般高,而且我来的时候,她才从蛇皮下面钻出来,明显就是在等我,这个时候不动手,难道还等她弄完再动手?
布澹尘连头都没点,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人偶吹了口气,朝脚下扔去。
那人偶见风就长,变成了正常人大小,拔腿就朝着祭坛而去。
我控制着烟与人偶同行,原本就是想护着人偶过去,却没想那人偶刚落到蛇背之上,却见那蛇皮猛然破开,密密麻麻的蛇头从蛇皮之下窜了出来,飞快的缠住了人偶。
只不过眨眼之间,人偶就被撕成了碎片,落入了沟中,只见巨大且森然的蛇骨之间,无数大小的蛇涌出,血沫在缠转的蛇身之间涌起。
一处破了,整个围绕着祭坛的蛇皮慢慢坍塌了下去,露出狰狞的蛇骨,无数大大小小的蛇从蛇皮下面窜了出来,原本的蛇身立马化成了一条蛇沟。
蛇声嘶鸣,交缠不休,烟转飘荡,清香味与蛇腥味混合之间,夹着那些女子婉转的低吟之声,整个祭坛好像变得有点古怪。
那蛇背虽只有一米多宽,可那些蛇涌出来后,那一米多宽在我眼里赫然变成了天壑。
随念香涌入蛇群之间,但蛇腥味太重,并没有多少作用,这些蛇并不受香的控制,依旧在不停的嘶鸣。
而何翠苗带着那些女孩子已然走到了祭坛中间,六个女孩子围着那个小池慢慢扭着腰坐了下来,叉开腿对着正中,双手以妖娆的姿势扭动,手中铃杖叮咚作响,却带着轻缓而又尖悦的催促声,听着让人心中发急。
虽然背对着我们,可那姿势实在是羞耻。
我和齐楚都扭头看着布澹尘,以前献祭的都是这般大尺度的吗?他不是知道的吗?这蛇沟怎么过?
“我以前也只是听说,也没见过啊。”布澹尘满脸的无辜,看着那如同蛇窝的沟壑:“这是虿盆吧,谁敢过去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看着那边何翠苗围着那几个女孩子跳着巫舞。
我猛然想起了什么,转眼看着布澹尘道:“一祭三师,云家上香主祭,布家制佣代人,陆家主巫舞?现在三师算有了两个吧?”
布澹尘似乎也想起了什么,脸带惊色的看着我道:“你不会是说这事云家也有人参与了吧?云家都快绝了吧,还有人吗?”
布家其实在这一祭三师里面所起到的角色是最好代替的,只要有人就成。何翠苗自己就在那里巫舞,看这样子三师已聚其二,难不成她引我来就是想让我给她祭香?
心中念头一起,我立马掐灭了手里的随念香,朝齐楚道:“呆会如若我被控制帮她祭香,你一刀放倒我,断手都可以,别让她得逞就行。”
布澹尘倒吸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似乎有点后怕,却也拍了拍齐楚,示意将他放下来。
我沉吸了口气,看着几阶之下的蛇沟,闭上了眼,握着齐楚给我的那把小刀,用力割断绳子,猛的跨了过去。
一米多宽其实并不宽,如若不是那些蛇过于恐怖,成年人都能跨过去的。
当脚落下后,我身子朝前一倾,飞快的窜了过去。
身后齐楚布澹尘急急跟了过来,我手握着那根制香棍,却依旧不放心,沉吸了口气,终究认为保命比脸皮重要,在心底念了念咒语,引来了勾魂链。
那句土味,却带着酸涩的咒语念出来,我胸口依旧闷痛。
冰冷的链身入手,让我浑身一个激灵,却也清醒了不少。
我拖着勾魂链朝着何翠苗走去,而她依旧在那里低低的巫唱,只有一尺见方的池中漆黑并不见底,看上去似乎更像一个井。
随着那些女子扭腰摆臀,空气中弥漫着靡糜的气味,带着光泽的水从那些女子腿间流出,落在了池边的石板上。
漆黑的洞内似乎有什么轻轻的叹息声传来,蛇沟里的蛇开始嘶嘶作响。
蛇这东西,挺奇怪的,中国神话之中的女娲伏羲都是人首蛇身,更有烛九阴这种以蛇身存在的大神。
往外讲,无论世界各地,哪个宗教,都有蛇的影子,印度和泰国的蛇到现在都有着崇高的地位。
这些蛇都有一个共通点,多子且性淫,所以女娲伏羲人首蛇身主繁殖,伊甸园里引诱亚当夏娃尝禁果的也是条蛇,而各乡村中,都有蛇缠人产子的异闻。
看到蛇总让人想到欲,这会不知道是蛇腥味引着这些女孩子意动,还是这些女孩子腿间的气味引得这些蛇乱涌,二者相辅相成,让整个祭坛都透着这种气息。
我朝何翠苗直接走了过去,将背包扔给布澹尘,他伤得最重,背包里有口檀,就算人多,也将张怀旭和广济这些帮得上忙的弄醒,总比我们三个摸不着头脑的强。
齐楚手里的钢刀拖着地,哗哗作响,却也压不住女子低吟之声,他脸越发的红。
随着走近,我一甩手里的勾魂链直接朝着何翠苗抽了过去。
突然有点明了当初齐楚为什么要杀何翠苗了,这种情况之下,直接下杀手总比看着去好一点。
但勾魂链刚抽过去,却听到一个沉而沙哑的声音道:“暗香浮动人心沉,鬼神得供亦宽容。”
那声音好像从祭坛下面传来,又好像从耳边响起,轻淡却缥缈的在整个祭坛中响起。
随着声音响起,一缕白烟缠住了勾魂链,那白烟如同实质,无论我怎么抽拉,那白烟却好像丝丝扣入链环之间,将勾魂链缠死,分毫不动。
控香之术,我本以为像云香那样,能沾肤生效;或是云娥那般用香于无形,随之而动,都算高超了的,却没想还有这般可化实物,如有实质的用法。
这种用法,难不成在暗处控香的人比云娥出身更高?
心中疑念突生,我猛的松开了手里的勾魂链,手一伸复又引来一条,这次我并不是对着何翠苗却是对着那六个围绕在尺边的女子抽了过去。
古时巫者,多为女子,人伦天性,加上繁殖乃是大事,多有以女子献祭的。
就连《黄帝内经》都有言:和于术数,法于阴阳。
布澹尘并未用偶,那这几个女子就是用来献祭尸巫的咯?
何翠苗那个所谓的圣婴,怕也是这般来的吧!
勾魂链随之而去,我生怕不够用,将左手握着的制香棍递给齐楚,左手又引来了一条。
右手那条已然直奔一位祭女而去,白烟瞬间缠来,而这条我对着另一个祭女而去,本以为齐楚捏着刀朝何翠苗砍去,总能分散点注意力,却没想勾魂链一闪而去,白烟却依旧如同实质般缠住,封死。
齐楚一刀过去,原本跳着巫舞的何翠苗瞬间不见了踪迹。
我复又试过几次,勾魂链一动就被香缠住,齐楚的刀也砍不下去。
“没用!”布澹尘喂过口檀,朝我道:“人都不会醒。”
我们并没有多浪费时间,但当我们回过神来时,却见祭坛边上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陶制香炉,内里插着几根木香,香气清淡,却冲散了原本的蛇腥味和那靡靡之气。
随着淡烟飘起,尺方的池中无数根须爬起,慢慢缠上了那些女孩子的腿,如同人手一般顺着腿朝上爬。
那些根须轻抚着女子的肌肤,带着淡淡的黏液,以及古怪的气味,一点点的朝女子张开的腿间爬去。
一声声轻吟响起,带着欢愉,又带着轻喜。
我们三人却越发的着急,这算什么事啊?
暗中控香之人,本事太高,我们怎么也接近不了那六个献祭的女子。
齐楚咂了咂舌,朝我道:“先带人离开,其他再想办法。”
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可我们一转身,却见整个祭坛淡烟飘荡,原本在沟里盘缠的蛇不知道何时全部爬了上来,在祭坛之上游转,缠在了那些跪拜着的人身上,蛇头朝着正中六个祭女的方向,蛇头齐齐朝前伸涌,蛇信同鸣,与女子娇吟之声相对,看上去好像是一场盛大的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