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宁毫不犹豫,“对,因为石润新!”
顾湛压着怒火,“你怕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许一宁呼吸加急,“他是他,他妈是他妈,他没做错什么!”
顾湛冷笑“他有那个妈,就是错!”
许一宁反唇相讥“他有选择吗?”
顾湛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看,“你这是心疼他?”
许一宁,“我就是心疼他!”
“你……”顾湛气得想打人,拳头都握起来了。
酸啊,醋啊,都在心底翻涌着!控制不住啊!“你走吧!”
许一宁语气如降霜。
顾湛扭头就走,走到门口的时候,又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床上,她把头埋在双膝之间,小小的一只,身子一抽一抽的。
理智溃不成军。
顾湛走过去,小心翼翼把人抱进怀里,“好了,好了,不追究,都听你的,啊?”
“我的事,我自己作主,不要你管,你谁啊!”
许一宁闷着头说,她自己也没听出来,这话带着赌气和娇嗔。
顾湛心说,废话!“我是你小叔,你的事情我不管,谁管!”
许一宁抬起头,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这会想着攀亲戚了,早干什么去了?
那八年全是石润新他们陪着我,就冲这,我都欠他一辈子。”
“所以,你对他心怀亏欠?”
“对!”
“因为亏欠,你和他在一起?”
许一宁哑然。
“因为亏欠,你明明不喜欢他那个妈,还逼自己去吃这顿饭?
然后,是不是还要逼自己嫁给他?”
顾湛压下翻涌的气血,“你可真能!”
许一宁脑子一白,心里头那点小算盘都被这人码得透透的。
顾湛看着他,目光深而沉“许一宁,在感情里没有亏欠两个字,没有谁要求他对你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说不好听一点,他就是犯贱!”
“你……”“我也在犯贱,你用刀架我脖子上了吗?
你哭着喊着求我追你,对你好了吗?
都不是!”
顾湛突然笑了笑,一字一句“是!因!为!你!值!得!”
……石家。
石润新又一次掏出手机,依旧没有许一宁的电话和消息。
他给她打过去,也没有接。
石润新眉头微微皱起来。
余红英把儿子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不早了,去睡吧!”
石润新收了手机“妈,你的血压太高了,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必须控制下来。”
余红英笑着点点头。
等儿子走出房间后,她冲身边的男人道“看完病,你陪我去日本转转,咱们避开些。”
“非要这样吗,红英?”
石柯脸色不太好看。
他也是事后才知道自己的老婆干了这么一件事儿,气得顶了几句,结果把老婆的血压给顶了上来。
“非不非要,以后你就知道了!”
石柯“……”……翌日。
许一宁起了大早,一量体温,还是有点低烧。
门铃响,是顾湛,手上还拎着保温盒。
“给叔叔熬了点清粥!”
“你呢,早饭吃了吗?”
“没来得及!”
说完,他去摸她的额头。
许一宁没躲,还发号施令,“还烧着呢,我想吃碗热腾腾的面条,煎个荷包蛋!”
顾湛笑了,把外套一脱,一挂,卷起衬衫袖子就往厨房走。
“哎?”
许一宁叫住他。
他回头,挑挑眉。
“没什么了!”
许一宁挪开视线。
“许一宁,你调戏我?”
他沉沉的声线往许一宁脸上烧了一把火。
调戏个屁!她是想让他给他自己煎两个蛋。
……吃完面,两人直奔医院。
周一,早高峰来得格外的早,车子开开停停,堵了一路。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八点半。
车子停在地下停车场,顾湛见电梯门口等着的全是人,索性拉着许一宁,沿着车库的边缘走出去。
“咦,石润新,那不是许一宁吗?”
豪华的黑车里,余红英冲车窗外指了指,石润新顺势看过去,脑子里嗡的一声。
是许一宁!手里拎了个保温壶,被顾湛拥在怀里。
顾湛低头在她耳边说着什么,她温顺的点点头。
余红英看了儿子一眼,露出讥讽的笑。
瞧瞧瞧瞧,我说什么来着,这女人就不是安份的主儿,这边勾搭着石润新,那边又和顾湛藕断丝连。
“儿子啊,回头你提醒一下一宁啊,虽说他们是叔侄关系,但还是得注意下啊!”
石润新沉着脸,一言不发!……孙秋惟这会已经醒了,只是还不能说话。
看到许一宁来,眨了下眼睛,示意她安心。
许一宁心里难过,脸上却笑着,趴在孙秋惟的耳边低声告诉他手术进行的很顺利。
她说一句,孙秋惟眨一下眼睛,听话的不得了。
人啊,清醒难,装糊涂更难。
顾湛看了眼孙宇,“小宇,你回学校吧,护工的事情我已经安排。”
孙宇一夜没睡,眼睛红红的,“顾哥儿,谢了!”
顾哥儿?
顾湛气笑,好吧,比起“姓顾的”的来,已经亲近不知道多少倍。
他伸手揉揉这小子的脑袋,“路上自己买点早饭吃。”
嘿!我小孙爷的脑袋是随便摸的吗?
当我是狗呢?
孙宇梗梗脖子,“姐,我先走了!”
“去吧!”
孙宇刚走,护士进来,“家属在吗,我们主任请你们去办公室一趟。”
许一宁心一紧。
顾湛安慰他,“别紧张,是关于护理的事儿,脑梗这个病只有护理好,才不会留下后遗症。
我让他帮忙找两个这方面的专职护理。”
许一宁眼睫动了动,和他目光对望。
顾湛笑了笑“没事,你就当我在犯贱。”
也是奇怪。
他这么一说,许一宁突然就觉得踏实了,好像还有那么一点心安理得。
她瓮声开口,“那……我就不谢你了!”
顾湛深挑了一下眉,拥着她走出病房。
门开。
门里,门外的人同时一愣。
石润新的目光落在许一宁的脸上,再移向顾湛,最后落在拥着她的那只手上。
他的身后,是余红英。
余红英装模作样道“一宁啊,谁病了?”
许一宁一反常态的没理她,往前一步,掩住了病房门。
石润新眉间阴雨,“一一,谁病了?”
许一宁这才开口“我舅舅病了。”
石润新镜片后的眼睛,有寒光“为什么不通知我?”
许一宁“……”石润新心底的难受化作怒意,涌向四肢百骸,“他,为什么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