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人生艰难(1 / 1)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许一宁心中感受到了被惦记的滋味,这滋味充满了整个胸腔,她得好好消化一下。

刚到家,就听孙宇说“姐,你手机响八百遍了,烦死了,赶紧接!”

许一宁一看来电显示,眉目间就冷了下来,是许家人的电话,让她去相亲。

许一宁一个字一个字的,力量千钧“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叫石润新,回头我把他带给你们看!”

……东二环的某个高档小区,顾湛从跑步机上下来,汗如雨下。

冯思远从阳台走进来,目光落在他腰上的纹身,“刚刚得到消息,石润新下午三点的飞机飞新市。”

顾湛拧开一瓶依云,一口气喝完,喉结上下滑动了下“告诉新市那边,拖住他。”

“这……”冯思远犹豫了下“只能尽量,石润新是个聪明人,只要他查到点蛛丝马迹,就能猜出是你。”

“查出来又怎么样?”

顾湛把空瓶子扔进垃圾筒,点了根烟,边吸边走到沙发前,用脚踢了踢正在玩王者的林苏苏。

“安排你堂姐和石夫人见上一面。”

林苏苏手上忙着呢,头也没抬,“大白天的,顾老板你就要拉皮条啊,要不要我亲自上阵,把石润新勾引过来?”

顾湛吐出烟圈,“你就算脱光了,他也不会多瞧你一眼?”

冯思远搭腔“苏苏,顾老板嫌弃你身材差。”

“差他妹!”

林苏苏嗤笑不屑,“人家石少爷情根深种,打个手枪脑子里想得也是许一宁的样子!”

顾湛面沉似海,掐香烟的动作极其狠厉。

“哟,还恼羞成怒了?”

羞辱够了,林苏苏媚眼一抛,“行了,我大堂姐是电视台主持人,学历也好,家里还贼他妈有钱有势,石夫人应该满意,这皮条我帮你拉了。”

顾湛没吱声,冷冷目光落在冯思远脸上。

冯思远举起双手,“顾老板,别这么看着我,孙秋惟和孙宇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下去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还真要对孙秋惟父子下手?”

林苏苏刚输了一局,气得把手机一扔,从茶几上摸了根烟,咬在嘴里,含糊的叹息一声“人生艰难啊,落到顾老板手里的女人,算他妈的彻底完犊子了!”

顾湛没理她,走到健身区举杠铃,一百斤的杠铃跟举着玩儿似的。

阳光正好投射过来,照在他脸上,他的冷酷被无限放大。

林苏苏看到了,踢了踢冯思远,“顾哥儿手段有点狠辣,要不……你帮着劝劝?”

冯思远摇摇头,“劝不动,也不敢!”

……双休一过,气温直飙三十度,夏天实打实的来了。

许一宁到了闫氏的37楼,新公司窗明几净,格调高雅,除了实习律师外,每个律师都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她的办公室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透过玻璃往外看,能俯瞰小半个四九城。

有人敲门,是张九良,一手端着杯咖啡,一手指了指楼上,“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先听哪一个?”

“好的!”

“好消息是你的小叔叔好像不在,可能是出差了!”

果然是好消息。

许一宁抿嘴浅笑“环消息呢?”

“环消息是,打听不到他到哪里出差,神神秘秘的,不过现在整栋大楼都在谈论你这位传奇的小叔叔。”

“我不想听。”

“你是不想听他的八卦,还是不想听闫家的八卦?”

“都不想听!”

许一宁果断打断,“师兄,开晨会吧,一会我还得去市局,老师那边布置了任务,最近可能会比较忙。”

“啥任务,说来听听?”

张九良号称八卦之王。

“老师说保密,要不……我向他打个申请?”

“滚--”张九良白她一眼。

晨会开完,许一宁拎起包就往市局赶。

虽然已经过了上班高峰,地铁里还是人挤人,许一宁看着喧嚣的车厢,心里不知道为什么,难以抑制的慌了起来。

这两天过得太平静,平静到让她都有点不敢相信,那个男人逼她到闫氏上班,让许哲音产生误会,下一步呢,下一步他会做什么?

许一宁看着车窗外的广告牌,若有所思,几分钟后,她在医院那一站下了车,鲁刚的赔偿不知道到位了没有?

让她意外的是,鲁刚竟然已经出院,打电话过去问钱的事情,鲁刚说二十万的赔偿款到了帐上,他正在陪妹妹做血透。

许一宁觉得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医院到市局离得不远,步行十几分钟就到。

途经一家川菜馆的时候,许一宁脚步顿了下来。

靠窗的包间隔着一整面玻璃,里面看得一清二楚。

一桌四个人,菜刚刚上齐,孙秋惟是站着的,正端着酒陪着笑脸,他穿一件白色长袖衬衫,领口的袖子扣得严严实实。

敬酒的对象许一宁认识,是补习学校的几个领导。

孙秋惟原本就内向,这些年除了教书从来不和人应酬,他显然不擅长这种局面,表情也不自然,动作也显僵硬。

一整杯酒喝下去,脸涨得通红,颈脖处的疤痕显现出来,越发的狰狞。

那几个领导连酒杯都没有端,各自吞云吐雾,其中一个男人掐了烟对孙秋惟说了几句话后,三人起身走出去。

一桌的菜,没人动一筷子。

孙秋惟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脸埋进掌中,一向挺拔的背弯成一张弓,久久不动。

或许是许一宁的目光太过灼人,孙秋惟下意识抬头,隔着透明的玻璃,他惊慌,诧异,难堪的表情统统落在许一宁的眼中。

……“他们说我年纪大了,思维和反应都比不上年轻的老师,还说我脸上的疤痕会影响学生的学习,有好几个家长都投诉了。”

孙秋惟端起酒杯,一口喝光,酒精熏得他的眼睛都是红血丝,“他们希望我能自动离职。”

许一宁沉默的听着,眉眼间的锋利透出来。

都是屁话。

舅舅在补习学校做了二十年的老师,带出的学生中年年有考进名校的,他才五十出头,正是经验和实力最鼎盛的时候,哪里年纪大了。

更何况二十年前不说疤痕的事,现在才来说,哄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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