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点多，傅明庭把楼音送到酒店公寓别墅。
楼音下车绕到后座接过大包小包的东西，“你真的不跟我进去坐坐？”
“他们暂时不喜欢我，不要把气氛闹得僵硬，若是晚上不回来需要什么告诉我我给你送来。”
“嗯。”
“好好说话，不要急着谈论我的事，这种事不应该你来当心。”
“好。”
林子姝已经出来，远远的瞧见车旁的两人，也没催促等着两人说完话傅明庭老远的冲她点头打过招呼欲离开才过来。
“可算把你等来了。”
林子姝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楼音看着她微微点头，“姐姐。”
“乖，进去吧。”
她点头，又看了眼远去的座驾攥紧指尖跟着进屋。
“奶奶，爸爸，音音来了。”
柳素在客厅休息，听说楼音来了马上起身过来，“音儿。”
她在门口换了鞋规矩的垂首，“姥姥。”
这时，又听到脚步声，林榆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看着她也是先笑，“音儿来了，这四九城太热快进来歇歇。”
柳素已经靠过来，疼惜的牵起小手，瞥了眼大包小包的礼物。
“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多花钱啊。都是自家人，怎么还讲究这些。”
“这是九爷带我去买的，说我总归是第一次来探望虽是一家人但也不能失了礼数，这些礼物都是九爷精挑细选，希望姥姥，舅舅，哥哥姐姐喜欢不要嫌弃。”
一听跟傅明庭有关系，柳素就反应淡漠拖着她到客厅，林子姝去厨房洗了新鲜水果出来，绿油油水灵灵的葡萄，无花果，西瓜，芒果等等。
柳素是一刻舍不得松手搂着楼音，“热吧，吃点水果，没冰用凉水震了会儿。”
“谢谢姥姥。”
“傻孩子跟姥姥说什么谢谢，明明是一家人还跟我这么生疏见外的。”
林子姝稍显无奈，“奶奶，音音今天刚知道这件事，心里还没缓过来，您就不要在念叨她了，我看这孩子乖巧懂礼是个心思重的，千万别给压力。”
“是是是，奶奶记住了。”
两祖孙相视一笑，林子姝从一旁坐过来，给她捋了捋耳发认认真真的瞧了会儿。
“我叫林子姝，你之前见到那个叫林子虞是我弟弟，你舅舅家就我们两兄妹，奶奶这辈子只有一儿一女，就没有更多的孩子。当然，在林家还有别的兄弟姐妹，这点不急等你回了江南在慢慢给你介绍。”
楼音听得很认真，基本不怎么插话乖巧却也有些疏离。
“音儿。”
“我在姥姥。”
“听说你考上京舞了。”
“嗯，高考成绩还不错勉强过了分数线，现在就等着九月初的艺考。”
“跳舞辛苦吗。”
她蹙眉想了会儿摇头，“我自己喜欢的不算辛苦，再说这世上没有不辛苦的事。好的是，跳舞是我选的，也是我喜欢的，更多的是乐趣。”
柳素赞赏的点头，抚了抚小脸，“这性子，倒跟林桑不像。”
她立马笑出小酒窝，“我妈妈说我这性子更像我爸爸，有着军人的吃苦耐劳和坚定不移，这点我很骄傲。”
“你爸爸他……”
“姥姥。”
“嗳。”
现在这姥姥两个字，每叫一次柳素就觉得心头舒坦几分。
她垂头默了片刻，再次看向柳素，“姥姥，我知道当年妈妈因为爸爸跟您有了隔阂和矛盾，造成你们之间的遗憾。但姥姥，自我懂事开始我看见的就是爸爸跟妈妈之前的相亲相爱，还有她们对我的喜爱和疼惜。爸爸他是军人，他虽然不善言辞当他教我的每个字每句话都有深意。他们已过世，我恳请姥姥您不要在责怪他们，并给予他们一些尊重。”
柳素稍显震惊，“音儿。”
“姥姥，我很高兴在今天跟你们再次重聚，让我的生命中多了你们这于我而言是我一件无法言喻的快乐跟幸福。所以，我也明白您对我的疼惜，想要把我带在身边悉心照料。但姥姥，我已经成年，成年人应该对自己的未来负责，不管是考上京舞大，还是幸福的答应九爷的求婚，一切都是我自己做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左右我想法。”
说到这儿她顿住，长吁一口抱着柳素，“从我跟九爷，跟傅家的人接触开始他们对我就特别宽容，疼爱照顾，九爷，包括傅爷爷跟傅奶奶尊重我做的每一个决定跟选择。我知道您的忧虑，在您眼中我始终是个需要照顾的孩子，会被这个世界里的表象所蛊惑欺骗，但请您相信我，相信妈妈爸爸对我谆谆教诲。”
“我的选择，我自己会承担接受，何况我从没后悔我做的选择。”
听完她的话，林子姝望着厨房门口的林榆微微一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林榆没说话转身回了厨房，倒柳素久久缓不过神来。
十八岁啊，林桑离家的时候也不过十八岁，但那时的林桑还宛如一个任性的孩子。
“音，音儿你……”
林子姝揉了揉小脑袋，“奶奶，音音是不是比您想象中的还要懂事。”
“太令人吃惊了。”
“姥姥，我跟九爷有个六年之约，您若还不相信九爷可以用这六年来观察了解他。”
“什么六年之约？”
她笑了笑，目光坚定亮丽，“九爷答应我，给我三年念大学，给我三年进入舞团参加比赛，不管这当年取得何种成就或者默默无闻到时候窝我在嫁给他。这件事，九爷从没有任何反对，虽然他不久就是三十，虽然傅爷爷跟傅奶奶急着抱孙子但他从不给我任何压力。姥姥，九爷真的比外界传的更加优秀，他在我心目中是最好的没人可以代替。”
柳素盯着她，眼中神色虽然慈爱却也有忧虑，“你就这么喜欢傅家老九？”
“是。”
“音儿喜欢是一回事，结婚，在一起是另外一件事。目前我们对傅家老九了解不多，不能全凭你一面之词就让我们认定他真的有多好。这件事我们暂且不提，当然姥姥也应承你愿意用时间去了解他。”
楼音感激极了，抱着她，亲了口脸，“谢谢你姥姥。”
柳素是林家当家人，形象一向威严严肃，还没哪个小辈跟她这么亲昵过，就是林子姝两姐弟对柳素也是诸多敬爱。
柳素怔了会儿哈哈的笑起来，捧着小脸一个劲儿的夸奖，“乖孩子，乖孩子。”
林子姝在一旁打趣道，“奶奶，被孙女亲了下这么高兴，小时候我们子虞可是想亲近您，您可喝叱教育我们来着。”
柳素搂着楼音，顺势捏了捏林子姝的小脸，“看你，多大的人了还吃味。你们俩从小在我身边长大，音儿不一样，要不是我们找来都不知道还有我这么个姥姥。别吃醋，奶奶孙然疼音儿多些但还是爱你们的。”
“这话像在骗人。”
“死丫头。”
柳素伸过手来，捏着林子姝小脸笑着，出去买花的林子虞终于回来，满头大汗边走边抱怨。
“四九城真的热炸，我跑了好几家花店。”
林子姝轻咳两声，“子虞，音音来了。”
林子虞刚打算脱衣服动作一顿扭头看来，客厅里楼音笑盈盈正看着他，“哥哥。”
林子虞有点尴尬，摸摸后脑勺，“你来了。”
“这几日高温预警是很热。”
林子虞点头过来，“你怎么来的，怎么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
“九爷送我来的。”
“他人呢。”
“回去了。”
林子虞嗤了声，在一旁坐下，“还算他识趣。”
楼音抿抿唇不做辩解，她怕解释太多让林家的人对傅明庭更加反感，点到为止即可。
“哥哥去花店买花儿吗。”
“奶奶知道你来，想给你做茉莉花饼，奶奶特意让子虞去买新鲜的。”
一听茉莉花饼楼音眼睛都亮了，“姥姥也会？原来我妈就常给我做这个当做小点心，不仅是我，我朋友和同学也非常喜欢。”
柳素表情细微变化，“林桑经常给你做。”
“嗯，我妈妈说，这是她妈妈教的，这手艺不能丢在她那儿。”
“奶奶您看我说什么，姑姑心里还有有您的，您跟姑姑的性子向就是嘴硬心软，其实心里都记挂着对方。”
“就属你话多，你爸爸在准备晚餐，你不去帮忙。”
林子姝笑嘻嘻起身，“行，我这就去帮忙。”
林子虞也起身，“奶奶，我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去吧。”
打发掉两人，柳素才把注意力放楼音身上，“姥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让子姝都买了些，你舅舅做的菜味道不错，也不知你口味随不随你母亲，你妈妈她啊小时候可喜欢吃你舅舅做的东西。”
“我不挑嘴，都喜欢。”
“喜欢就好，那一会儿可要多吃点。你瞧瞧你，瘦得跟竹竿似的，姥姥看着都觉得心疼。”
她垂头看了眼咯咯的笑，“我是比较瘦，不过很健康不怎么生病，我在跳舞经常运动并不像表面看到这么柔弱。”
“不管怎么讲，都要把身体养起来。你妈妈离家时也特别瘦，也不愿拿家里的钱。我就担心着她在外面吃不饱穿不暖，生怕她受一点委屈。哪只你妈妈性子跟牛一样的倔，后来说什么都不愿意回家，在后就认识你爸爸爱的那叫一个死去活来，我又担心着要真结婚因为身体差怀不上孩子怎么办。”
柳素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儿行千里母担忧，虽然两母女闹的十分不愉快，一度快到断绝母女的地步，可柳素心里怎么能不担心，心里时时刻刻惦记着最多的就是林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