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舒被手机砸懵了下,二次反应过来时情绪更冲动,也不管水果刀对准哪儿就要刺下去,楼音已经冲过来用身体把她撞开。
“你,你冷静点,不要伤人,对你没好处!”
“你走开小贱人,今儿我就杀了你跟你母亲报仇。”
“楼舒。”
两人力道差不多,纠缠好一阵分不出胜负,林桑撑着床头柜下床,楼舒见状更是疯了一样要冲过来。
“楼舒!”
混乱的拉扯,两人跌跌撞撞,楼音捡过柜子上的台灯砸在她腰上,楼舒吃痛往旁边倒可也马上反应过来一刀挥过去。
“音音,音音……”
“我没事,妈。”
病房人终于来了人,左言派的人比厉寒酥先到一步,马上就把楼舒控制起来。
带头的是一个很壮很高黢黑的大个头,就看脸也是凶神恶煞的样子,他环视一圈微微颔首,“楼夫人,楼小姐,我们是厉先生的
朋友,让两位受惊了。”
林桑感激的看他一眼,随即看向楼音,“音音,快来让我看看。”
楼音这才松了口气,后退几步靠着床头柜,四肢,心脏还有一阵惊惧之意。
“我,我没事,就皮外伤。”
“过来让我看看!”
她拗不过绕过来,搀着林桑到轮椅上,她右手臂喇了条很长的血口子,伤口没有多深可鲜红的血还是把衣服染红。
林桑微怔着,楼音急忙抽回藏在身后,“没事的,小伤,过两天就好。”
“你,你这个傻孩子来挡什么啊,万一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让妈妈怎么……”
“妈,我真的没事,别哭别哭,我这么健健康康能有什么事。我一会儿就去包扎,我保证过两天就好。”
回廊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厉寒酥脑门上都是汗,外套拿在手里面色阴沉不定。
病房外有四五个人,来的匆忙穿什么都有,见到他微微颔首,“厉先生。”
他嗯了声就进屋,楼舒被控制在角落,嘴里还没消停骂骂咧咧的实在难听,病房里有些狼藉,水果刀落在病床旁一米左右距离
,水磨石的地面有些血迹。
他环视一圈,蹙眉更凶,“楼音,你受伤了?”
“一点点,没事。”
厉寒酥瞬间来气,两步来到楼舒面前,揪着她衣服提起扬手就是两巴掌。
“呸,不知死活的东西,愣着干什么送去警局,告她蓄意伤人。”
高个子没说话,过来带着楼舒要走,快到门口厉寒酥又补了句眸色凉薄,“哪只手伤的,安排一下,别以为伤了人这事就这么完
了!”
高个子会意,推了楼舒一把。
厉寒酥这才转身,再次打量了下病房,“楼夫人,没事吧。”
林桑摇摇头不说话,拽紧楼音的手暗暗用力。
“妈,您下休息会儿,我先去把伤口处理下马上就回来。”
她还是没说话安静的点点头轻轻一推,楼音多看两眼转身,厉寒酥马上张嘴,“没事,门口有人守着不会再有什么人来放肆。楼
夫人您先休息,我带楼音去医生那儿。”
“谢谢。”
两人从病房出来,厉寒酥顺势把外套披在她身上,“怎么样。”
“小事。”
她笑了笑真不在意的样子,默了片刻,“九哥……不知道吧。”
“我还没告诉他,他刚回去你就出事,让他知道指不定拗断我脖子。”
“这事就别告诉他了,都是小伤,好在我妈没什么事。”
“这事你想瞒着老九怕不可能吧。”
“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九哥这人爱小题大做,如果让他……”
说到这儿话语一顿,莫名就想起楼舒说的那些,她抬眼看着前面冷清的走廊,拉紧身上的外套若有所思。
厉寒酥也不是傻子,他不相信楼舒半夜三更过来带着水果刀是来探望的,必定是为陈雪两兄妹报仇,如果是报仇必然说了些什
么东西。
“楼舒,说什么了?”
“寒酥哥哥,九哥他没有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吧。”
厉寒酥盯着她那双满是疑惑,不安,慌乱的眼,忽然噗嗤一笑,揉揉小脑袋,“妹妹,你这小脑袋瓜里都想些什么啊,老九是商
人,安分守己的良民怎么会做那些事。”
“可是,陈雪舌头被割了,陈翔还被废了一条腿,楼家在东庆虽说不是什么大家族却甚少与人结仇,不管陈家做到那一步也不会
有这么凶残的事发生。可楼舒,却满口坚定的说是傅家,是九哥!”
凶残?
厉寒酥回味这两个字,对他们这些活在尔虞我诈生活里的人来讲,不过是一些平常手段算不上凶残,可楼音不一样,年纪轻轻
对社会,对未来充满相望。
“这件事,是我做的。”
他脚步一顿,拨了拨领口微微眯眼,面色诡谲。
“今天来医院的人都是我朋友的人,傅玖是军人退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可我不一样妹妹,小爷虽然做生意可也混迹社会,针
对有些人有些事难保不会动用些腌臜手段。这件事老九不知情,我不过是骗他说小小的惩罚一番。”
他慢条斯理的掏烟,面色看着冷辣又邪魅,“陈家跟楼家还有关系,傅玖就是善良想手下留情,可小爷不一样见不得恶人继续作
恶,所以这惩罚是重了点。”
“是……因为我的关系?”
他严肃的脸漫上笑意,“可不是,你像我妹妹一样,我怎么能见你受委屈受欺负。妹妹要是觉着寒酥哥哥太不近人情我可以理解
,但这事儿老九真不知情。”
楼音沉默着,转身继续往前,走出有一段距离轻轻语调才飘来,“九哥真幸福,有寒酥哥哥这么个朋友。”
楼音虽年纪尚小,可也是聪明伶俐的人。
以傅明庭跟厉寒酥的关系,这些事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割人舌头,废人腿的确是凶残了些……
不过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她才是背后始作俑者,没资格去评判别人的对错。
“楼音妹妹……”
厉寒酥追上来就怕楼音不相信,可她微微一笑并无过多反应,“寒酥哥哥,今天的事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要告诉九哥好不好?
”
他怔忪片刻笑开,“好。”
她再次紧了紧外套,舔过发干的唇,“楼舒……放了吧。她毕竟是我姐姐,是二叔的女儿是有血脉关系的。事情闹大,别人笑话
的也会是楼家,我们楼家虽不是大门大户可也容不得别人看笑话。”
“不追究,放了?”
“欸,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圣母婊,伤了我说放就放就太没劲儿了。蓄意伤人,意图谋杀这可是重罪,除非当事人不追究,否则
真定罪楼舒跑不了!”
厉寒酥眯了眯眼,忽然觉得,这小白兔有点朝着小狐狸趋势在发展。
楼音包扎好回来已经是凌晨三点多。
病房已经收拾妥当,林桑也回到床上眯眼在休息,听见推门声猛的睁眼。
“音音没事吧。”
“没事,皮外伤,医生是这么说的。”
厉寒酥又寒暄了几句就离开,门口有人守着,他还是很相信左言的办事能力的。
林桑看着她纤瘦的身子,眼眶一顿发热,掀开被褥拍怕身边的位置,“来,跟妈妈一起睡。”
她也没说什么脱了鞋爬上来,目光带过床头柜上摔碎的手机。
九爷送的手机摔碎了,明儿还得花上一大笔钱去买个新的,八九千啊,想想就肉疼……
她规规矩矩的窝在林桑怀里,小心的不碰到她伤口,长叹一声满是疲惫。
“妈,我困了睡吧,有我在,我会像爸爸一样保护你,保护楼家。我是军人的女儿,才不像那些金贵的千金小姐,我会担负起家
里的责任,把你和楼家照顾好。”
林桑关掉小灯,轻轻的搂着她,“我的宝贝长大了,像你爸爸一样勇敢。你爸爸啊一定很欣慰,小公主终于蜕变成了可以自由展
翅翱翔了。”
“嘿嘿,那可不,别看我瘦小有的是力气。”
她沉默片刻转身,小手反而有节奏的在宽慰她,“妈,真的没事了好好休息吧,不管陈雪如今落得什么下场都是她咎由自取,恶
人自有天收都是迟早的事儿。我们不是圣人,不必对恶人报以愧疚,楼舒说的那些不管是九爷照顾,还是寒酥哥哥援手一切都
跟我们没关系。”
“音音,傅玖……是个好人。”
她在被窝里,偷摸一笑,“我知道啊,九爷是挺好的。”
对啊,她的九哥,是全世界最最最好的男人,所以她会努力学习不断进步,做一个配得上九爷的女朋友!
后半夜,楼音睡得异常安稳,就算床小到翻身都困难可依旧睡得香。
或许,这就是母亲带来的魔力,只要是孩子,能依偎在母亲身边,就算是悬崖峭壁可能也觉得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
楼严是第二天早上才知道这件事,还是陈家请的律师联系他。
叶暖刚从房间出来,还没下楼梯就听见楼下客厅楼严怒气磅礴的骂咧声。
“那个畜生,混账,居然带着刀去医院伤害大嫂跟音音,这种狼心狗肺的东西管她的死活,就让她在监狱里坐吃等死,我楼严没
这个女儿。”
他满身怒气的撂了电话,一坐下就因为心烦忍不住点了支烟。
叶暖已经下来,表情怯怯满眼担忧,“楼叔叔,林阿姨和音音没事吧,她们有没有受伤,我们什么时候去医院,我心里担心极了
。”
一个人到底哪里好是需要作比较。
比如,刚伤害林桑和楼音的楼舒,跟如今急得掉眼泪满脸担忧的叶暖一比,楼严忽然就觉得这个女儿比起自己从小教养的女儿
要好上十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