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书院在明朝末年并不算很了不起的事,最著名的非东林书院莫属。レ?思?路?客レ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候,由一方诸侯出面、出钱来办一个书院就有些敏感了。当初文安之教邓名这一招的时候,很多话都没有说明,文安之没想到邓名对此完全不理解。
天子的官吏储备有两个来源,一个是科举正途,另一个就是贡院的学生。永历天子东跑西颠,无暇召开科举考试的时候,李定国就支持他在昆明办学,教导少年们读书,这些人自然就是皇帝的学生,将来也会成为明朝的官员。对于这些学生的教育,便是权倾朝野的李定国也不插手,完全由天子一个人说了算。
邓名不是什么大儒,他办学显然不可能为了传承什么门派,那就只可能是用来培养自己的预备官吏。换言之,如果在这个书院里念书不能带来功名的话,士子们又何必去浪费时间呢?至于邓名用书院这个名字,只是不打算明目张胆地培养、选拔官吏罢了,算是抢班夺权行动中的最后一块遮羞布。
邓名这时已经注意到周围的气氛变得尴尬,不过他依旧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这几年来他一直带兵打仗,顾不得关注其它的事情,无论是文安之还是部下都认为他应该懂,只是故意装不懂而已。
见陈佐才脸上又出现了愤愤之sè,而昆明其他人开始试图把话题岔开,邓名心里感到愈发的不对了,心里想到:“书院是文督师让我办的,他也支持我兴办教育,给不认字的孩子们开蒙,难道这里面有什么不妥吗?”
四川和云南的同盟还很脆弱,邓名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还是急忙解释了一番,称自己这个书院面向成都的全体儿童,除了要教他们认识一些常用字外,还教算学等技巧,以便培养更多的人才,满足成都各行各业对人才的饥渴。
不过邓名的话并没有多大的说服力,他描述的义务教育在大部分人看来是没有先例的。因为昆明的人完全不明白邓名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所以最后的结果就是没人接茬——除了陈佐才。
“邓提督只是要教孩子们认字吗?只是要把私塾变成官家来办吗?”陈佐才的语气里满是怀疑,显然邓名说的他一个字都不信。
“确实如此。”好不容易有人出声,邓名对陈佐才真是感都被陈佐才理解为收买的手段。眼下陈佐才关注的是如何破坏邓名的y谋,而不是再简单讥讽他几句,因此陈佐才藏起心中所有的不满。他已经打定主意,等到了成都他就要向学员们大声疾呼,努力宣传君臣纲常——这必然会导致邓名恼羞成怒,但陈佐才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到时候大不了就是被野心家千刀万剐而已。而一个烈士的死,更能给成都的百姓留下深刻的印象,流露,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正气——陈佐才决心要去成都,把忠臣孝子的大道理植进邓名的书院里,要是因为自己忍不住再次出言讥讽乱贼而导致计划失败,那真是小不忍则乱大谋了。
得到邓名的同意后,陈佐才深怕对方突然醒悟过来,所以一天也没有多停留,急忙启程离开昆明。反正建昌他去过一趟,现在手里有邓名的委任状和介绍信,也不怕建昌方面不招待自己。
邓名把新上任的书院祭酒一直送出昆明城,见到陈祭酒利落地翻身上马,绝尘而去的时候,邓名还不禁感慨:这位陈祭酒的马术和军人也相差无几了,真是难得的人才。而且陈祭酒的工作积极xg如此之高,显然也是位可遇而不可求的教育家——这让邓名感觉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很不错。
云南的天气四季如chun,苍山、洱海风景如画,而且菜蔬品种丰富,有大量的可食用菌类,也很合邓名的口味。不过李嗣业派来的卫士却不让邓名自行采摘。据他们说,每年都有云南人因为吃菌类而中毒,很多菌类在某些人的家乡是可以食用的,但是在另外一处就会因为依附的木头不同而产生毒素,变得不可食用。所以只有本地人摘下来的菌类,才可以摆上邓名的餐桌,事先李嗣业派来的卫士们还要让厨子们先尝尝看。
成都的庄稼一年两熟,邓名计划在八月第二季粮食收获后发起对chongqg的进攻,过早返回成都也没有什么事情好做,他就在昆明这里等待朝廷颁发给他的爵位。除了在昆明周边游玩,邓名也很关心贵州那边的局势,似乎还有着什么期待。
但一直到五了月底,贵州的吴三桂依旧很老实,没有任何进攻云南的征兆。
“难道吴三桂就这样一动不动了吗?”邓名和卫兵们在郊外游玩时,对赵天霸说道:“以前我每次去什么地方,总是有麻烦不停地找上门来,最后的结果也总是出乎意料;这次如果吴三桂老老实实地一动不动,那就是我第一次没遇到任何意外就回都府去了。”
赵天霸心里也有些着急,他不明白为何一轮到自己出门,ri子就突然变得平淡无奇起来:“皇上的圣旨还没到呢,吴三桂他还有一段时间,提督不要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