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熙在哥哥关爱的眼神下瑟瑟发抖,苦着一张脸“哥，我不是我不帮你，是我跟苏颐生他哥根本不熟啊,你让我强上去装熟搭话,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沈明琛坐在沈明熙对面,抱着双臂审视弟弟,眼神中颇有点不满意。
沈明熙简直想一口老血吐出来,但是他长期迫于他哥的淫威,这时连走都是看他哥的眼色“那我...走啦？”
“留下。”
沈明熙听到这两字无奈了,但是面上还是很狗腿的“哥哥还有什么吩咐？”
“云起还在骚扰文落没有？”
“这个应该”沈明熙看了他哥两眼，不确定的说“没有吧。”
“没有吧。”沈明琛重读吧这个字,沈明熙小心脏一抖,看来他哥很不满意他的情报工作。
“给他打电话。”
沈明熙:？？？
怎么颇有种自己做间谍,为了共军事业把云起卖了的节奏？
而云起惨就惨在是个人都会评价一句卖的好卖的好。
想了两秒,沈明熙还是给云起打了电话，电话一接起嘈杂的蹦迪音乐声窜出手机,因为整个客厅只有沈家两兄弟安安静静，所以听上去特别明显。
过了一会儿,那头音乐声音慢慢变小，似乎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传来云起被无数人赞过的低嗓“什么事儿啊明熙？”
“没事儿～”沈明熙看着哥哥皱起的眉头，声音陡然变的尖细“就想问问你在干嘛呢。”
“蹦迪啊听不出来吗？”
“哦哦，那我挂了”
“诶，别介。”云起在那头阻止,“你要出来吗？”
沈明熙看着哥哥越来越锋利的眼神“不了吧。”
“出来吧，陪陪你老哥。”
“砰”如果沈明熙头上有个象征心情的气球，那此时应该爆了。
不仅云起看他不顺眼,他看云起也十分不顺眼。
他从小就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这个愿望在六岁的时候成功，沈明熙生下来的时候他还在外面产房等，他叫弟弟“小太阳”，于是家人给他取了“熙”字。
但是由于父母工作忙，常年分居，一个父亲带，一个母亲带，他和沈明熙接触并不多。
唯一几次，沈明熙像团子抱着他嗓音细细的叫他哥哥的场景他还记忆犹新。
初中起，他和沈明熙接触多起来，可能是自己每年都被父亲送去军事训练的原因，沈明熙有点怕他，一直怕到现在。
以致现在最好的兄弟是云起，最好的哥哥也是云起。
你说云起是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就算了，但是“蹦迪”啊你听听，三十好几的人还去迪厅。
那边沈明熙在拒绝“不了吧。”这拒绝之意并不明显。
云起酒好像喝的有点多，在那边耍无赖“不行！你必须出来！”
沈明熙突然灵光一闪，他哥叫他给云起打电话，是不是就是叫自己前方拖住云起，好给他腾地方？
“哦哦，好的！你等我。”
“不准去。”
沈明熙拍拍胸脯“没事儿哥，就是跨市也无所谓。我坐个飞机也就几个小时。”保证把你的任务完成的妥妥的。
“他叫你去夜店。”这句话沈明琛说的很淡。
是以沈明熙哈哈哈笑出声，“哥你不是吧，这年头蹦个迪咋了，哥你好像个小老头。”沈明熙声音慢慢小下去。
闯祸了，沈明熙心里只有这三个字。
可是他不想哥提起云起就是不学无术烂泥扶不上墙的语气，连蹦个迪都能被说教。
沈明琛嘴唇呡起，眉毛微微向中间挤，他不是善言辞的人，空气安静了两秒“行吧，你记得带够衣服，晚上冷。”
沈明熙讨好一笑“那我走啦。”
两腿一瞪沈明熙跑回房间对着那边没挂的电话就是一通骂“你完了云起我要被你害死了，你知道我刚刚对我哥说什么了吗？我说我哥好像是个小老头。”
说到这儿沈明熙渐渐察觉不对，他哥不是个古板的人啊，且不说他自己一定去过夜店，就算没去过，那也不是会随便贬低去过夜店的人。
脑回路转了一圈沈明熙终于知道症状咋哪儿，大概就是云起这人特殊？动了哥哥的奶酪的原因？
说实话，他愿意帮着哥哥一是因为云起不靠谱，还没有定下心来，二是因为哥哥这么多年在国外一直没听到恋情进展。
他发愁啊。
云起听见沈明熙骂他哥是小老头，一下绷不住发出震天响地的笑声“哈哈哈你可真是我的大宝贝。能这么怼沈明琛还能活下来的只有你了。”
沈明熙欲哭无泪“别说了，我现在第一个想杀的就是你。”
“你来啊，我给你接风洗尘。”
客厅里的沈明琛坐了很久，手指一直磨挲手机的边缘，一个巴掌大的薄板给他转了个遍。
他试探着给苏文落发消息“能问你个问题吗。”
苏文落最近的日子过得很逍遥，欠债还了，不用上晚班了，开始想学点东西，画画烹饪服装设计都好，反正不能这样行尸走肉的活下去。
今儿阳光正好，苏文落正在家上网查画画烹饪服设哪个好，橘猫趴在他大腿上，尾巴时不时扫过他的大腿，好不惬意。这就收到了沈明琛的消息。
他本来想隔几个小时回的，这是他拒绝人的软方式。别人委婉试探他就委婉拒绝，别人直白示爱他就直白拒绝。
那条消息是:能问你个问题吗？
苏文落的记忆里，沈明琛一直是无往而不胜的，所以他很好奇19岁的沈明琛无往不胜，30的沈明琛有什么办不到的。
总不会...是土味实话吧。
什么事，苏文落回。
沈明琛突然来了兴致，坐直身子给苏文落回:你和你弟关系好吗？
苏文落想了想，一字一顿道:他以前就是家里的小霸王，谁哄谁倒霉那种，家里出事后花钱都大手大脚的，但没办法谁让他是我弟。不过成年之后就好了好多，小孩子终于懂事了嘛。至于关系好不好，也是他成年之后关系更好吧。
沈明琛笑:我还以为你们一直关系那么好，说起来我还见过小时候的他。
沈明琛这样一说，苏文落一下就想起他和沈明琛的初见，少年不识情滋味，转眼已是剧中人。
沈明琛看那边不回了心里咯噔一声。
果然过了两秒钟苏文落才发了一个:哈哈哈是吗，还挺有缘。跟着一个兔子表情包。
沈明琛叹口气，顺着苏文落的心意随便回复了两句就没撩拨他了。
大腿上的大橘已经睡了，苏文落看它睡的平稳，轻轻把猫抱到床上。
这只猫已经很老了，当年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小不点。
沈明琛扯扯苏文落的袖子，苏文落瞥了他一眼，眼神很不耐，昨晚被彭虎揭穿还有“同性恋合法”一是事，他到现在心里还又麻又烦的，看见沈明琛戳他就更烦了。
偏偏这货自从知道他有洁癖之后就老喜欢碰他，头发，脸，下巴就算了，摸他喉结是最不能忍的。幸好是拿干净的手碰的，否则他会杀了沈明琛。
苏文落看他那一眼跟含了冰一样，沈明琛不在意，凑到他身边说话。
苏文落因为这个动作又皱了下眉头但是没躲。
“待会儿放学给你看样好玩儿的东西。”说完这句话沈明琛笑眯眯退开，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你肯定会喜欢的。”
苏文落从鼻尖里发出一声轻“哼”“你怎么就确定我会气消。”
看着沈明琛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含笑眼神。
苏文落脸突然陡红。本来皮肤就白，现在直接整个人泛上一股粉气。
别人明明没有求和的意思，是你自己莫名其妙生气，又莫名其妙的期待别人求和。
别人随便一句话，都被你自作多情。
可谁知沈明琛拉着他袖子的手一直没放，左右摇了摇，撒娇道“同桌好不好嘛，善良的同桌？大度的同桌？”
他从没见过沈明琛这样的大男孩撒过娇，但是撒起娇来浑然天成，这样顺着他来苏文落倒有点不好意思，声音闪过一抹不自然“那行，就看一眼。”
“我同桌最好了。”
不顾沈明琛的狂欢，苏文落随便抓了张数学卷子低头写题，余光中感觉同桌好像一直在看他，又好像没有。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转头，那万一转头发现别人也在认真写题他不是很没有面子？
所以罪魁祸首还是彭虎。他不提什么同性合法婚姻，什么事都没有！！
好不容易挨到放学。
苏文落看到沈明琛一脸终于放学了的表情悄悄的勾起嘴角“走吧，去哪儿。”
沈明琛勾着苏文落的肩“跟我来。”
虽然苏文落只比他矮半个头，但是苏文落瘦啊，只要一伸手，感觉整个人都在他身下。
两人没有往人流量最大的校门口和食堂方向走，反而逆人流而上穿过教学区来到了学校的老操场。
老操场离教学楼有十分钟的路程，离的很远，中间还要穿过一个小树林，沈明琛带他来的地方只有没篮网的篮球板和坑坑洼洼的塑胶跑道。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嘘。”沈明琛走到了墙角，苏文落不想过去，那里还有人随手扔的垃圾，因为学生不经常过来，所以打扫的不勤。
沈明琛不逼他，蹲在墙前，中间隔着一摊不知道是杂草，垃圾堆还是地皮的混乱地方。
墙前面一排白色樱花树，细碎的白色花朵缀满枝头，右边是常青树，常青树下是健身器材，微风和煦，苏文落却感觉到一点燥热。
但是他没开口说走，也没开口问沈明琛你要在那儿蹲多久。
可能是樱花太美，苏文落这样想。
两个人安静的一蹲一站很安静，和着风声，苏文落突然听到了细微的其它声音。
他看向沈明琛，又不像是他发出来的。
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奶奶的，好像是猫声。
本以为在场不会出现第三只活物，但却有个东西在动，看上去是大老鼠，苏文落退了一步，最后才看清是一只猫。
只有一只手掌大，四腿撒欢了的跑都跑不快。
小猫跑到沈明琛面前舔他的手，可是沈明琛就算蹲着它都舔不到。
苏文落跟着蹲在沈明琛旁边，就见他摸出一把猫粮，猫粮被纸巾包好。
看见苏文落朝他看过来一脸震惊的样子，沈明琛好笑的问了句“你要吗？”
“要。”苏文落摊开自己白嫩的手。
沈明琛拿指尖啄了几颗给他，手的温度在他的手心停留。
苏文落看了手心几颗猫粮一眼。
沈明琛以为他笑自己给的少解释说“这还是只幼猫吃不了太多，下次我们给她带点奶吧。”
“好。”苏文落点点头，把手掌放低与地面齐平。
小橘猫的前脚掌踩在他的手指上，整个猫头埋进了他的手心，轻飘飘的没有重量。
“她好小啊。”苏文落眉眼蹙着，有点心疼。
“没关系，这种品种可以长的很胖的。”
“真的吗？”察觉到手心里湿热湿热的感觉，苏文落痒的笑出声，对沈明琛说。
“她舔我。”
沈明琛一下眼神变的不对，定定的看着苏文落。
苏文落被看的心慌，问了句“怎么了？”
沈明琛凑过来在他嘴角亲了一口。
苏文落楞在原地，白色樱花瓣飘飘洒洒，他本来想问为什么，但是看沈明琛一脸八风不动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的样子他就问不出口，总觉得自己出幻觉了。
他低头看着手心的猫，卡兹卡兹咬颗半指甲盖儿大的猫粮都费劲，一下起了怜惜之心“你怎么发现她的？”
“晚自习□□出去的时候。”
苏文落“哟”了一声，满是调侃“好学生还□□啊。”
沈明琛想了想，一脸正直的回“大概是我成绩好吧。”
苏文落白了他一眼“你要点脸。”
沈明琛笑嘻嘻的回“我不要脸。”这话他未说明，只直勾勾的看着苏文落低头看橘猫的眉眼。
“那她怎么办呢？”苏文落继续问。
沈明琛本来想说“周末我把她抱回家。”但是看苏文落满心满眼的喜欢之情，他转了口“我也不知道，总不能一直偷偷喂她吧，被熊孩子逮去玩了怎么办。”
果然，看见苏文落满脸不赞同的表情，他趁热打铁的问“你要养她吗？”
苏文落点头，可是眼神全是丧气“可是我爸妈好像不喜欢养这些东西。”
“那她就是你的了，你看”沈明琛努努嘴对着小橘猫说“你看明明是我先发现她的，她跟你反而更亲一点。”
苏文落笑“就是啊，她天生是我的猫。”
沈明琛拍拍他的肩“走吧，该去吃午饭了不然午休打卡来不及。”
苏文落看向手中的腕表，居然放学四十分钟了，缓缓站起身子“走吧，明天我们还要来。”苏文落顿了一下，他又理所应当的帮沈明琛做了选择，于是他换了个更礼貌的问法“明天我要来看猫，你来吗？”
沈明琛发出短促的一声轻笑，“没想到你还挺喜欢猫的。”
苏文落的眼睛转了转“不是你说我肯定会喜欢的吗？这下又来问我了？”
这下苏文落满满志得意满，虽然今天早上沈明琛给足他面子，把他的尴尬给圆过去了。
但是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脾气大的以为沈明琛来哄他就觉得丢脸。
他明明不是个脾气大的人啊，顶多，不喜欢理人而已。
沈明琛“哦～”了一声。
那个“哦”字就好像在说，我说的东西你就会喜欢，这种感觉不是你是我的好朋友，我要给你分享，而是你是我的情人，你的喜好我说了算。
也许是小树林没有其它人的原因，气氛陡然暧昧。
以往遇见尴尬的时候，沈明琛都很愿意出来活跃气氛，比如昨晚彭虎说他们两个基，说给他们搬民政局，沈明琛当即丢了个枕头笑骂过去。
说实话，苏文落背着众人松了好大一口气，他也不知道当时彭虎打趣他的时候为什么一下寒毛耸起。
被恶心到了，嗯，一定是被恶心到了。毕竟脑袋一下想到和自己同桌结婚对吧，都是带把的...
今早上苏文落觉得尴尬的时候，沈明琛也顺着他的意思表示，好同桌求你了，我是在求和啊。照顾了他的面子。
可是现在沈明琛不愿意说一句话，苏文落想说点什么缓和气氛，奈何他平常不怎么会缓和气氛，所以话在嘴巴转了几下，呐呐吐不出口。
暧昧的气氛跟有人拿小树枝刺他一样明显。
苏文落一直低着头闷闷向前走。被后面的沈明琛提醒了句“看路，别撞着了。”
苏文落生气，感情你能看见我呀，那刚刚我尴尬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
苏文落没说话，就晾着他。
沈明琛不仅没生气，还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
苏文落一下觉得整个后背要烧起来了，自以为没人注意的走的更快。
突然背后的人拉了他一下，没等苏文落的骂声出来，另一只手捂着他的嘴，手劲还挺大。
苏文落是实实在在生气了，如果不是因为身后的人是沈明琛，他学了九年的跆拳道就该发挥作用了。
沈明琛贴着他说“别动，前面有人。”
苏文落震了一下，下意识想跟着沈明琛躲在一起，但他立马反应过来，我又不是偷情我为什么要躲？
黑白分明的眼神太明显:我为什么要躲？
沈明琛向前指了指，苏文落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两个人抵着树抱在一起。
虽然被称之为小树林，但又是国重又是贵族学校的江城一中的绿化不可能小，学生以学业为重，穿过小树林大半天见不着人是正常的。
加上那两个人被抵着树，苏文落沈明琛两人站在树后，是以看不清那两个人在干嘛。只看得见树子挡不住的手臂和脚，头这些遮的严严实实。
相应的，那两个人应该也注意不到苏文落和沈明琛。
苏文落先瞧着那一晃一晃改过的裤脚判定是高二高三的，江城一中是国重，高一的一般不敢这么放肆。
一晃一晃的脚。
？？？？
什么时候才能把脚抬起来一晃一晃的？一瞬间，苏文落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尴尬的时候就是现在了。整个人僵的不敢动。
沈明琛在他后面耳边笑出了声，热气扑在他的耳朵上。
他才发现沈明琛还是一手环着自己的腰，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没有放开。
看见小树林的偷情他没有懵掉，但是现在他懵掉了。
沈明琛看见他已经反应过来，放开人，改成抓住人的手腕往旁边带。
缓了一会儿，苏文落感官回笼，才察觉到树林两声很粗的男声喘息。
“两男的？”
“对啊。”
“两男的怎么做？”
沈明琛看了一眼苏文落，发现他是真的好奇，没有带一点别的暗示，再低头看看他拉着的手腕，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没说话。
苏文落顺着他的眼神看到两人拉着的手腕觉得手腕发烫，思考了半秒后，做了一件今天以来最傻的一件事。
他十分欲盖弥彰的甩开了沈明琛的手，还往旁边移了移。
只差没对着天上的云地上的树承认一句他俩有暧昧了。
沈明琛被甩也没生气，抬手靠着树干笑吟吟的问苏文落“我们从这儿出去？”手指指向那两个人偷情的反方向。
苏文落点头，决定自己今天一天内，都不要和沈明琛再说一句话。
两个人沉默了一路，这时别人自己吃了饭，自己突兀离开反而很奇怪，于是两人又沉默的吃了一个午饭。
平时能说会道的沈明琛像是十分享受现在的沉默，一句话也不给苏文落说。
两人回了教室，沉默一下午。
第二天，沈明琛开始跟苏文落说话，苏文落都简单明了的回了。
渐渐的，苏文落找到了应付沈明琛的方式。不能觉得尴尬，不能沉默，沈明琛一脸无所谓把你当兄弟，不在意擦擦碰碰，你就该更正气一点。
不要显得自己一天两天好像在想什么不好的事一样。
苏文落开始跟沈明琛有模有样的笑，跟以前一样。
可沈明琛不放过他，晚上上晚自习的时候。
沈明琛的腿靠近苏文落的腿上下磨蹭，大夏天啊，学校的校裤都是短裤，又短又薄。
大腿贴着大腿，对方腿上的热气都能把自己烫着，而他又不使劲蹭，就轻轻的蹭。
沈明琛以前也喜欢舔着张脸这样蹭他，像个金毛似的。苏文落扶额，怪说不得彭虎总说他俩基，不怪人家。
苏文落轻轻偏转自己的腿，躲过一劫。
沈明琛愈发得逞“我最近是不是得罪你啦，你最近都不理我。”
“你不能总是这样。”
“什么？”
苏文落捏着笔的手十分用力，能看得到平常不怎么看得到的青筋，沈明琛一下懵了，苏文落突然变得很生气，而他不知道为什么。
苏文落看他被自己吓住了，老实了，转头写自己的作业。
晚自习下课回寝室，苏文落背起书包就走，沈明琛跟在身后不敢说话。
苏文落觉得是时候好好敲打他一下，脚步一偏迈进了学校的小树林，后面卡兹卡兹树叶踩碎的声音。
沈明琛果然跟上来了，苏文落转头看他，沈明琛站在身后，英俊的眉眼皱着。
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皱眉的样子有多吓人。
但这样的他不敢说一句话，深怕惹苏文落生气。
苏文落的语气一下就软了“你不能总这样。”
沈明琛一字一顿几乎直直盯着他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说“我错在哪儿我一定改，但是你一定要告诉我我错在哪儿了啊。”
又来了，那股无时无刻烧着苏文落的，他和沈明琛之间的暧昧气氛，好像就他一个人可以感觉到。
“你不能总是这样”苏文落原话重启，“总是让我一个人。”
沈明琛认真的眼神，他说不下去了。
沈明琛接着说“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苏文落被气笑了，好，这话可是沈明琛说的，不是他自己自作多情觉得暧昧的“你不能让我一个人觉得只有我为了我们之间暧昧的气氛而困扰啊。”
沈明琛坚定的眼神突然暗了下去“很困扰吗？”
“啊。”苏文落没反应过来。
沈明琛向前一步，他退后一步，背抵着树。
“我说，我们之间暧昧的气氛，你觉得很困扰吗？”
沈明琛眼神认真，还有一丝类似难过的眼神，苏文落突然喉咙被卡住了般“也...也不是很困扰。”
无法再退了，沈明琛两手撑在他面前，把晒在自己面前的阳光严严实实挡住。
“那就是很享受了？”
比以前，更又麻又难耐的心情涌上心头。苏文落崩溃了“也不是享受啊。”
沈明琛低头稳住苏文落的嘴，舌头舔了下他的嘴唇又退开，低头看苏文落的表情，手指死死扣住树皮。
苏文落伸舌头舔了下嘴唇，那里有湿湿的感觉。
我那天真的不是幻觉啊。
沈明琛低头继续，这次是舌头搅进来，苏文落一个没注意便攻略城池，每个白白小小的战利品都去舔一遍。
苏文落的双手抵在两人胸间，一个抵御的姿势。但是拳头虚握没有用上力，反倒像是跟对面的人撒娇:我很害怕。
当沈明琛的舌头舔到上颚的时候苏文落突然浑身一激灵，推开了沈明琛。
沈明琛一脸又懵又受伤的表情。
也不知是唾液交合，还是苏文落换了一种心境，他突然就读懂了沈明琛在！演！戏！
可是他的心脏还在砰砰跳，无法让自己做出更理智的事情来，只能顺着心意说“会像上次那两人一样，会被发现的。”
沈明琛摸摸头，一脸傻笑，但怎么也掩饰不了他得逞的眼神“那我们现在回寝室？”
“嗯。”
沈明琛过来牵他手。
苏文落总觉得很别扭，又开心又心慌，不像以前兄弟似的相处，坐大腿上蹦都没关系。
苏文落手一扭，挣开了。
沈明琛话语里满满的不开心“为什么？上次也是在这儿甩开我的手。”
果然！他是故意的。
沈明琛转而想到，不会吧。难道苏文落还没反应过来，现在反应过来是想和他拜拜了？
可是刚刚的吻太美好，导致他以为苏文落同意了。
苏文落看着沈明琛急得冒汗慢慢咧开了嘴角，开始问话“你那天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沈明琛装傻。
“故意带我去看猫”“故意亲我”“发现人后故意贴我那么近！”
沈明琛想也没想“对啊！”
苏文落反而被噎了一下，被沈明琛欺身上前，继续压在刚刚的树前。
幸福来得太突然，他需要急需证明一下，低头吻住苏文落的嘴。
没拒绝，很好。
舌头伸进去。
没拒绝，很好。
手伸进衣服里。
没拒绝，很好。
再细致一点，沈明琛脑袋已经不能转了，忘了初衷他只是想确认一下苏文落的心意。
只能遵循本能。
放纵自己。
这次先反应过来的是沈明琛，下面已经硬炸了。
苏文落被他亲软了，顺着他的身体滑到了地下。沈明琛拉着他。
可是苏文落对着他呼吸的位置更要命，他蹲下来，不能让苏文落发现了。
不然小可爱得飞了。
他发现苏文落还有点不适应，得给他时间。
苏文落喘着气说“让我缓缓。”
沈明琛“嗯”了一声，短短一声听出嗓子有多哑，所以他不敢多说话。
他是个天然gay，初中就知道了。比任何人都先知道同性合法的消息。
同性合法这个提案年年被提出来，年年被pass，就是今年才搞定。
搞定的头一年他看见了苏文落。
苏文落长的好看是毋庸置疑的，女孩子喜欢，gay也喜欢。
可是要说他是因为一张脸喜欢的也太肤浅了。
反正苏文落不管干什么都能吸引他的视线，笑的时候，做题的时候，喝水的时候。他喜欢逗他，喜欢没事儿找他说话，连上体育课打篮球都要和他一队，只把球传给他。
毫无疑问，他喜欢上了这个人。
就是苏文落的性向有点成迷，他观察好久发现他男的不喜欢，女的也不喜欢。
就喜欢和他这个兄弟玩。
既然这样，就不怪他下网布局了。
能对他的亲密行为产生别扭，这很好。
他以为等这天会很久，可他没想到能这么快等来苏文落生气的一句“你不能总这样，让我一个人为我们的暧昧气氛困扰。”
天上飘着繁星，两个人从小树林里出来，苏文落去满是水龙头的地方洗脸。
水滴从他的额头滑进脖领里。
“我们在一起吧。”
夏夜的风吹起，他听见沈明琛这样说。
可能是睹物思人，看见这只已经十多斤的小橘猫，苏文落竟然能把这些细节一一回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