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1 / 1)

“你?”

傅然呆了一下,抬手拽住报名表,“你凭什么参加?你又不是学生。”

“他当然是。”

安庭从秦丞言背后探出来,拿回报名表,“学长是以a大研究生的身份赴澳留学的,为期三年,现在还剩半年的时间,为什么不能参加?”

傅然噎了一下,没法反驳。

秦丞言只要一天没签工作,就一天都有资格参赛,这是igem的规定。

安庭将报名表放在桌上,一共两张。为了防止被风吹走,他把两张交叠放着,边边相互压紧。接着拿起黑色的碳素笔,准备填写自己的那一张。

谁知手刚放上去,就被另一个人抽走。

“我自己来吧哥。”

报名表上涉及了很多私人信息,出生日期、学生证号之类的,安庭觉得自己写方便一点。

秦丞言垂着眼,长睫在脸上落下一片阴影。

“你伤还没好。”

他握住笔,先填了安庭那一张。

安庭一直在旁边看着,打算学长问起的时候告诉他。

可随着秦丞言落笔,安庭的的眼睛越睁越大——

除了身份证号以外,学长居然每一项都知道。

“哥,”安庭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大学时候专业课的平均分?”

秦丞言笔尖一顿,语气淡淡,“我是倪教授的助手。”

研究生时期,教授想查看学生的大学成绩,这很正常。

“那......我的几篇sci论文的题目......”

一共三篇,每篇题目长达十几二十个字,秦丞言一字不落,甚至连发表日期都知道。

“老师说的。”

秦丞言毫不犹豫,面色镇定,搞的安庭自己都恍惚了一下,忘记有没有告诉爸爸这些事了。

秦丞言快速填写完报名表,拿起一旁准备好的订书器,认真将两个人的名字钉在了一起。

傅然在旁边看着他俩肩抵着肩,影子相融,不知怎么的,忽然泛起了酸,出言讥讽道,“我说秦学长,你有没有问过你其他组员,看人家想不想要他这个累赘啊?”

秦丞言将报名表按在他眼前,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搭话,直接带着安庭离开了队伍。

傅然咬了咬牙,愤愤地低头,想看看都是哪些冤大头。视线落在报名表上,他表情变了变,只见上面写着——

组员数:2

组员名:秦丞言,安庭

就两个人?

要知道,igem的覆盖面很广,每支队伍基本都在五人以上,才能保证不在需要运用到的专业领域落空。

就两个人,能干什么?过家家么?

傅然刚想追上去,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是同师门的学姐。

学姐交给他一张日期工作表,名头是【8-9月图书馆工作打卡表】。

“这是什么?”傅然刹住步子问。

“倪老师让你明天开始去图书馆报道,他发现你在实验室里抽烟,这是惩罚。为期一个月,每天结束后要找管理员盖章。如果缺席,这期末你好自为之。”

图书馆的活儿又累又脏,每天不仅要搬运大量书籍,还要整理旧书仓库,还要上下楼打扫。

傅然懵了一下,“他怎么知道我抽烟?!”

他每次都很小心,开窗通风,扫干净烟灰,倪兴邦从哪儿知道的?

学姐扔下句“老倪查了监控”就离开了,傅然捏着工作表在原地站了半天,才猛地反应过来朝那两人离开的方向看去——

吗的,是秦丞言!

离开操场,周围人少了好多,闷热感骤减,安庭觉得空气都干净了些。

路过食堂一楼的超市,他拐进去买了两根绿豆味儿的雪糕出来,将其中一根递给秦丞言。

安庭记得他高三的时候,学长每次来家里,都只吃绿豆味的雪糕。后来为了这个,爸爸总会在采购时买上几根备着。

雪糕袋上还冒着冷气,墨绿的颜色看上去令人心情放松。

秦丞言没想到安庭还会记得自己的喜好,低头撕开包装的时候,嘴角忍不住扬了一下。随后自然地拿过安庭的包装袋,跟自己的一起扔进了路旁的垃圾桶里。

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掌心,安庭下意识脱口而出,“哥,其实你不用这样帮我。”

“嗯?”

秦丞言眯着眼咬了一口雪糕,咽下去时喉结在阳光下滚动,线条看上去很性感。

安庭看了两眼,收回目光,感觉空气有点热。

于是他也咬了一口,小声说,“其实我自己参加那个比赛,也可以的。”

上大学的时候,安庭就跟爸爸研究过很多次igem,对所有要准备的东西都了如指掌。

他甚至对要选择的课题方向和操作规程都有极为清晰的计划。

虽然手伤会让这一切变得艰难,但最后教授们评估时,这同样也会变成一个加分项。所以安庭觉得,即便是自己,也大概率不会输。之前没打算参加,也只是为了.......

“你手不想要了?”

秦丞言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下来,站在树荫下看他。

“......”

安庭愣了愣,抿着唇没说话,落下来的眉眼里带了些小委屈。

是,如果不是因为车祸,他的手意外受伤,安庭有信心自己可以站在麻省理工的校园内,替国家拿到igem的金牌。

他很少会有这样的表情,秦丞言看了几秒后才移开眼说,“下午没课,跟我走。”

“去哪儿?”

秦丞言没有回答,转身将两人吃完的雪糕棒扔掉,带着人走向校门口。车位里停着一辆崭新的黑色奥迪a8,跟上次去医院的那辆不一样。

安庭坐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手平放在膝盖上,显得很乖。

车子启动,水蓝色的氛围灯一照,将那孩子的轮廓都烘成了海洋的颜色。

秦丞言平视前方,准备回来就把车改装,将八色氛围灯改成二十四色。哦不,还是六十四色吧。

每个颜色的安庭他都想看一遍。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街道上,穿过热闹的市区,最终停在北部一个老城区外。

“前面车进不去。”

两人下了车,顺着一条有些窄的胡同往里走。周围大部分都是筒子楼,偶尔有些低矮的自建房穿插其中。

路边有老人坐在小马扎上晒太阳,家家户户门口几乎都摆着长条形花盆,栽种着大葱或是韭菜。

他们很少见到长的如此标志的男人,待两人走过,全都紧紧盯着。

虽然目光里不含恶意,但安庭还是不太习惯。

他忍住询问,安静地跟在秦丞言身后。

筒子楼里伸出来的电线将天空割成几块,阳光不规则地洒了下来。周围没什么看的,安庭只能把目光落在前面那人身上。

这时候他才忽然发现,秦丞言肩膀很宽,线条是利落的直线,走路时脊背挺得很直。在学长身后,莫名有种令人心安的感觉,像被保护的幼崽。

安庭不知不觉看的出神,没注意脚下。不知哪儿滚出来一个空酒瓶,他一不小心踩了上去,“啊”地喊出了声,身体不受控制往前摔。

只是还没来得及感受失重感,身体就被人稳稳扶住了。

秦丞言单手抓着他的小臂,另一只手下意识握到了他的腰上。

.......很细,肉很软。

秦丞言难得怔了一下,触电般松开腰间的手,静了两秒才问,“还好么?”

“......嗯。”

安庭觉得丢脸,多大人了走路还能被绊倒。他低着头,耳尖绯红,没敢抬眼往上看。

两人诡异地共同向后撤开两步,秦丞言虚虚握了一下拳头,那里有温度在慢慢消散。

他垂眼看着安庭毛茸茸的头顶,低声说,“再前面一点,就到了。”

“好。”

最终,两人在一间独门小院前停下。

小院儿不大,两扇铁门上的红漆已经剥落,看起来年代久远。爬山虎罩了满墙,牵牛花藏在绿海中,偶尔探出个头。

秦丞言轻车熟路地推开门进去,脚踩在青石板上。

“进来。”他跟安庭说。

院内比外面还要繁华,四方形的院子被一条青石路隔成两半,却全都栽满了艳红的玫瑰。

正值八月,花期接近尾声。但残留的红色仍然夺目,看的安庭移不开眼。

“我当谁呢?你怎么回来了?”

正屋传来声音,安庭抬眼,看见个极为年轻的男人,正斜靠在门边跟学长打招呼。

男人穿的很朋克,铆钉鞋,血爪图案的黑色短袖,银质耳钉外加一根短小的辫子,支愣八叉地竖在脑后。

“哎哟!”男人看向安庭,没遮没拦地开口,“今儿带人来了啊,谁啊?小情儿?”

安庭:“不是,我是他.......”

安庭在“朋友”和“学弟”上纠结了一会儿,秦丞言给定了音。

“是我弟弟,”秦丞言话是说给朋克男听,眼神却是看向安庭。

“先进屋。”

看得出来,秦丞言对这里很熟。不用朋克男招呼,自己带安庭落座,然后倒了两杯热茶。

安庭接过茶道谢,话说完才发现,他最近似乎总在跟学长说谢谢。

热气缭绕,安庭打量了一下屋子,发现每一处都很有年代感,装修是很正统的中式风格。虽然不起眼,但所有的家具都是真正的红木,价值不菲。

看着安庭喝下茶水,干干的嘴唇重新变得湿润后,秦丞言才开始做介绍。

“这是江波,”他指着朋克男说,“是个中医。”

安庭愣了愣,中医?

“你的手伤很严重,”秦丞言站到他面前,敛眼看着那双手,眉心很轻地拧了起来,“江波可以治。”

江波抱着膀子在旁边瞧了好一会儿,他随意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说,“你对你弟弟挺好啊,照顾他跟照顾媳妇儿似的!”

听见“你弟”这个字眼,秦丞言眉心拧的更深了些,垂在腿边的手蜷缩了一下,凉凉地看了一眼江波。

江波刚咧开嘴笑,就看见那位长得白白净净的小孩儿放下茶杯,很轻地拽了一下秦丞言的衣袖,小声叫了一句“哥”。

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秦丞言“咻”一下偏头,对上安庭的眸子。

安庭有点不好意思,连自己都没觉得说话时带了点羞赧的意味。他顿了两秒才开口问道,“.......请问我可以借用一下卫生间吗?”

江波把人带过去,重新返回客厅时,看见好友一个人在那摸耳朵。

“干什么呢你?”江波走过去好奇地瞅了两眼,“得中耳炎了?我给你扎两针?”

秦丞言:“........”

他只是忽然觉得,刚刚安庭叫的那声“哥”,听上去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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