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那处山谷的神秘空间内。
那具古棺外的十二根黑晶锁链都燃起了漆黑的火焰,古棺也开始微微的震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锁链在黑炎中纷纷化为灰烬,古棺像是脱掉了某种束缚。
嗡的一声轻响,古棺的棺盖闪动着暗红色的光芒,缓缓向上飘浮了起来,升到了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大量的紫色鲜血从古棺中奔涌而出,如瀑布般飞落在下方的无尽虚空里。
一只纤秀苍白的玉手从古棺中伸了现来,搭在棺木的边缘上,纤手上的指甲象一块块黑玉,散发出深沉而璀璨的光芒。
不过,让人诧异的是,这只纤手却有一处地方破坏了它的完美,那就是它断了一根尾指。
对于魔裔的肢体再生能力来说,这显得非常的奇怪,就算是不以再生能力见长的人类,在达到这种境界时也可以修补好这种残肢。
因此,对于夜叉王身上出现的断指,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不知为何,这种情况就存在于一位几乎站在力量顶峰的魔族女王身上。
玉手按着黑棺的边缘,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从棺中拉了起来。
她站在棺中舒展了一下身体,紫血从她身上滑落,然后露出一具完美的躯体。
一张冷艳却美到极致的脸上,闭着的双眸缓缓的睁开!
在她眼眸完全睁开的一刹那,上至玄武魔域,下至圣魔战场,无数的魔裔的心中都出现了一阵莫名悸动。
那是来自血脉深处、铭刻在生命印记之上的本源记忆。
而那些真正屹立于众生之巅的王者们,不管是身处那个阵营,是人类或是魔族,都能听到冥冥之中的一声悠扬而甜美的叹息。
那是夜叉王那青夜,在宣告她的回归。
圣魔战场人族战区大后方的一个小镇,现时正是午后时分,阳光正是一天中最强烈的时候。
圣朝元帅东安无,正坐在书桌前看着最新的战报。
阳光从他身后的落地长窗中照了进来,让他头上的白发显得尤为明显。
东安无放下了一个情报玉简,眼中露出了沉思之色。
玉简中是有关圣魔战场正在急剧扩张的报告,圣魔战场这个半位面,正在加速的吞并着苍穹以及罗睺两块大陆,现在它的地域已经是一年前的两倍有余了,并且还在不断的扩大中。
按照这个不断变快的吞并速度,用不了一年时间,苍穹大陆将与罗睺大陆完全融合在圣魔战场这个半位面里。
现在圣域已经有人将融合之后的地域称为圣魔大陆了,而圣魔战场则是指它最中心的那块被祸斗领域笼罩着的区域。
“祸斗领域所体现出的黑幕,也许就快要消失了吧……”
东安无从这份情报中又想到了星兽祸斗,然后考虑着黑幕消失后对战场的影响。
这时,站在阳台外的一个高大身影转过身来,走进了书房之中。
东安无扫了一眼走进来的邓重威,随后又拿起另外的一个玉简,神识扫了进去。
片刻之中,他眉头轻轻扬起,眼神中也亮起了两束光芒,好半晌都保持着沉吟的姿态,手中无意识的轻抚着玉简。
邓重威感觉到他的异样,走过来拿过那枚玉简,神识扫了进去,一目十行地看完后,淡淡的说道:
“南若离?算是不错了,苍穹大陆的土著中也出了一些人才;这个张山也同时如此,在黑幕之下战绩与孙世滔不相上下,倒是难得了!十年之后,或许真能成为圣朝的栋梁。”
东安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默然的点了点头,站起来在书房中慢慢的踱起了步子。
忽然,两人都是脸色一变,整个人都如临大敌一般。
只是,在这里,又有什么人能让这两位圣朝强者同时震动?
邓重威气势陡然冲天而起,小城上空,忽的晴空霹雳,声传百里,一个巨大云团也于此时凭空聚成,在空中缓缓的旋转着,将整座小城都笼罩在下面。
东安无的脸上却陡然苍白了起来,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就栽倒在地,猛的伸手抓住了桌沿后才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邓重威一双鹰目中充满灼热的战意,他的抬头望向天空,目光仿佛穿越过高空再跨越千万里,注视到了极远之地。
良久后,他才缓缓的出声:“夜叉王?”
东安无咳嗽了一声,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急步到书桌前,拿起一份传令玉简,就要在里面写下军令。
这时,邓重威也发现了他气息的异常,过来按住他的肩膀,大声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小城上空的云团开始缓缓的收缩着,邓重威并没有一下子就将他的法域收回。
“只是受了点反噬,并无大碍。”
东安无知道瞒不了他,自嘲的笑了笑道。
邓重威刚才被夜叉王归来的思感触动,瞬间开启了自身的法域,正好给为他挡掉了过半的术数推演的反噬,否则恐怕就不是小伤的问题了。
邓重威脸色一沉,怒道:“你疯了,连那青夜都敢去卜算!”
东安无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心中却有点无奈,他刚才只不过是在推演着南若离和张山今后的前景,然后正好碰到夜叉王那青夜归来时发出的叹息,然后天机混乱,干扰了他的推演,这才造成术数反噬。
要说他专门去推演夜叉王,那就是拿自己的寿命开玩笑了。
邓重威不待他解释,只是冷哼了一声:“这种推演你最好下次不要试,王者岂是能算的?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完成,若出了什么差子,后果你心里清楚!”
听了他的话,东安无脸色愁苦,慢慢的坐在椅子上,一时失去了说话的兴趣。
圣魔战场黑暗疆域的某处荒野上,苏曼沙正在飞速的奔行着。
忽然,她好像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叹息,然后魂海中生起了一阵剧烈的疼痛,头脑恍如要炸裂开来。
她的身体瞬间就失去了控制,一下就栽倒在地上,捧头痛呼不止。
不过痛苦刹那间就消失无踪,好像不曾产生过一样。
苏曼沙缓缓的撑起了身体,跪在地上剧烈的喘息着,心中涌起一种莫名的压抑,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