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名脸上写满风霜的中年男子，手上拿着一块棕色的小石块儿，正咧嘴对牧阳笑着。
他看上去五十岁上下的样子，年纪这么大的英雄联盟玩家着实不多见。
“这是……符文石？”
看清中年男子手中的东西，牧阳脸上露出了惊讶。
玩家们不都是刚降临不到十分钟吗？
“你这符文石从哪里来的？”
牧阳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系统给俺的，恁么有嘛？”
中年男子拨弄着手中的符文石。
“俺知道这是符文，咋用啊，恁能教教俺嘛？”
“不灭之握，对目标造成伤害会治疗自身……”
他毫无防备地念着符文的属性，对牧阳露出口因常年抽烟变得黑黄的烂牙。
“嘘，别念了！”
牧阳立刻打断了中年男子的话。
他曾听说过，在降临的时候有极个别玩家被系统选为了幸运召唤师，他们开局会比普通的玩家多上件武器或者装备。
没想到，不止装备，系统居然还会赠予他们符文石，还是如此极品的不灭之握。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还好他第一个遇到的是牧阳，这要是被哪个别有用心的玩家知道了，一脸小白样的中年男子怕是活不了多久。
“你先收起来，我们去这边，我告诉你符文该怎么用。”
此时，白光中的玩家们已经陆续完成新手教程，街头开始热闹起来。
牧阳指着一旁的小巷对中年男子说道。
中年男子看到牧阳手上密密麻麻的黑线，眼皮一跳。
“不……不用了，俺自己想想咋弄吧，不麻烦恁了。”
他立刻转身，逃命般跑向远处。
牧阳望着中年男子仓皇的背影，一脸懵逼。
“这……他该不会以为我要抢他东西吧……”
手上那瘆人的黑线再次映入眼帘，牧阳露出苦笑。
也不能怪他，这些黑线牧阳自己看了都头皮发麻，更别说外人了。
能坦然面对的恐怕只有塔莉垭，虽然塔莉垭没说，但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应该全都是她照顾的。
想到这里，牧阳又迈开步子朝城外走去。
不管怎么说，塔莉垭应该还在恕瑞玛境内。
如果真的如他所想，塔莉垭是被系统拉去当npc的话，牧阳觉得现在塔莉垭大概率会被传送到恕瑞玛古城附近。
毕竟塔莉垭的家人全部死在那里，那里对她来说有着非同一般的意义。
这时候，大部分玩家都已经完成新手教程，原本就狭窄的街道被挤得满满当当。
玩家们或兴奋、或恐惧、或无助或焦急，吵闹声交谈声不绝于耳，这座边远的小城还从未如此热闹过。
时不时有被惊扰到的居民推门而出，立刻就会被数不清的玩家团团围住。
一些玩家甚至已经接到了帮忙清理尸体的任务，三三两两抬着一具尸体，想要把尸体运到城外。
但受了阿兹尔诅咒的尸体每个都藏有恐怖的尸毒，他们刚抬起来没走两步，就纷纷化作白光消失在人群中。
第一次复活机会就这么白白浪费，真不知这些最先接到任务的玩家是好运还是不幸。
牧阳艰难地挤过人群，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来到城门。
这里聚集的玩家更多，一名高大的守护正站在城门前向玩家发布任务。
这种小任务根本不被牧阳看在眼里，更何况他现在有要事在身。
走出城门，眼前的景象让牧阳触目惊心。
原来不止城市，沙漠也被阿兹尔死后化成的黑气污染，甚至更加严重。
这座小城建在恕瑞玛大沙漠中央，四周都被漫漫黄沙覆盖。
不，已经不能说是黄沙了。
所有的沙石都变成了黑色，入眼处尽是一片黢黑。
阿兹尔死亡对恕瑞玛造成的影响，看来比牧阳之前想的要大的多。
不仅如此，生活在沙漠中的动物在黑沙的影响下也发生了变异。
那些原本人畜无害看上去甚至有些可爱的沙兔沙鼠，此时都聚在城外，一个个眼冒红光，凶狠地盯着站在城门口跃跃欲试的玩家们。
不对劲，牧阳明明记得之前玩家们刚降临的时候，城市周围的每只怪物都是争抢的对象。
怪少人多，一只怪物刷新点旁边至少都会围着十几名玩家，没有一只怪物能在玩家们的围殴下活过半秒。
虽然牧阳当时出生在皮尔特沃夫，但恕瑞玛的玩家们怎会如此大相径庭？
城外的黑沙上到处都是变异小动物，而玩家们都站在城门边，似乎在忌惮什么，没有一人去招惹那些怪物。
这不是玩家们的风格啊。
不过，马上就有人回答了牧阳的疑惑。
只见一名马尾少女风风火火从城内跑来，直奔一只变异的沙兔而去。
“喂美女，别过去！”
几名站在城门处观望的男玩家想要叫住她，但无奈她奔跑的速度太快，眨眼间就来到沙兔身旁。
“怎么了？”
马尾少女听到身后的声音，刚想转头看去。
就在这时，她脚下那只足球大小的沙兔眼中红光突闪，双耳一竖，对着马尾少女的大腿直直撞去。
马尾少女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化成一道白光消失在众人眼前。
“这兔子攻击力有点高啊……”
牧阳总算明白这么多玩家聚在城边，一个个望着黑沙上的怪物蠢蠢欲动，但却没有一人对那些怪物动手的原因。
最先动手的那批玩家怕是都已经躺在城里的复活点了。
沙兔只撞了一下就把那名女玩家秒杀，这攻击力也未免太过恐怖。
能做到一击秒杀一名1级的玩家，这沙兔少说也得有个五六级的样子。
这根本不应该是新手区该出现的怪物，难道跟阿兹尔的诅咒有关？
阿兹尔的诅咒让原本普通的新手区小怪发生变异，以至于能轻松秒杀刚刚降临的玩家？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能说出生在恕瑞玛地区的玩家们倒了血霉了。
在其他地区的玩家为了升级和任务争抢怪物的时候，他们却要时刻担心被怪物秒杀的危险。别说升级，能活着就不错了。
而罪魁祸首，似乎正是亲手杀了阿兹尔的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