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巴]
因为要打包清理的东西比较多,所以两个人约定在几天后再搬过去。
对于这个他已经不知道期盼过多久的情景,在于阳面前,黎琅还能勉强装出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甚至十分绅士的提醒他,不要遗漏了什么东西。
然而当他在夜色中目送于阳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眼前时,直接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家中,一个飞跃就跳上了/床,来来回回的翻/滚,嘴角几乎都没有下来过。
同居,是同居耶!!!
这几年里黎琅一直在心里完善自己的计划,虽然说这段时间有很多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但好在最终的结果还是自己所希望的那样。他不怕会花费很多时间,他只担心于阳不能接受他。
只要对方不要抵触他的接近,那里黎琅就有信心,自己最终都可以攻下他的心防,成为他心里最重要的人。
这天晚上黎琅罕见没有熬夜工作,早早的就去睡觉了,在梦里他和于阳在国外结婚,他们两个人都穿着笔挺的西装,各种白的,粉的,紫的花从他的脸上飘过,周围的人都向他们献上自己的祝福……
——
第二天,早睡早起的黎琅没有看到于阳,反而收到了一个来自警察局的电话。
“请问您是荣月的家属吗?”
“……抓到了?”
“是的,但这位先生拒不配合我们的调查,说只有见到您他才会开口。如果有时间的话,麻烦来一趟警察局吧”
“好的”
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怎么能不响应警察的号召呢?黎琅转身就拿起钥匙,准备出门。在路过门卫的时候,反复嘱咐了几次,一旦有人过来就打电话给他,这才安心去了。
因为是重大案件的犯罪嫌疑人,所以即使是犯人要求两个人见面,中间也必须有一个铁栏杆,且身后还有两个警察拿木仓,警棍什么的,随时准备面对紧急状况。
荣月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和黎琅印象中的那个风度翩翩的荣家大公子简直是天壤之别,像稻草一样纷飞的头发,疲惫的眼神,没有刮干净的青胡茬子,以及身上那套因为码数太大而显得空荡荡的囚服。
而当黎琅看到他的眼睛时,他的眼里还是那么的高傲,不可一世,仿佛这个牢狱之灾丝毫没有让他感受到痛苦。但从他耳后以及锁骨下方不经意露出的血痕,也可以看出他在牢狱里过得并不怎么样。
现在两个人的身份是真的天差地别,以前是荣月在俯视他,现在却换做他来俯视荣月了。对于这个曾经对手,现在还佯装高傲的模样,黎琅的心里并没有感觉到痛快,只是波澜不惊。
输就是输,赢就是赢,赢家没有必要向输家去展现自己的嘲讽以及不屑,因为一切的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
对于荣月现在的样子,黎琅只是有些不解,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骄傲吗?无论自己已经有多么不堪,都要用最后的力气去维持住自己的尊严,这是从小在底层生活,习惯看人眼色下菜碟的黎琅而无法理解的。
在真正的生存面前,尊严,面子,骨气,这些通通都可以丢弃,人最后的念头就是活着。
在长达一分钟的时间里,两个人只是握着电话,静静的观察着彼此,没有任何动作。直到后面的警察都已经不耐烦,用力甩了甩自己的警/棍,在空气中划出破风的声音,荣月这才开了口。
“看来你过得不错”
“当然”,黎琅礼貌地回敬了一句,“不过可惜,你现在似乎不太好”。
“你这是在嘲讽我?”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罢了”,黎琅本来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而外面的警察通过他携带的隐形蓝牙,向他提出要转移话题到案件上来,于是他稍微停顿了几秒。
“你为什么要杀…父亲”
提到荣父,荣月再也不能维持他最后的光鲜,整个人就像暴怒的狮子一样,声音都变得尖细了许多:“他不配当我的父亲,他不是我的父亲!!!”
“为什么?我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如果你觉得他让一个孩子亲眼目睹自己的母亲,被那些陆陆续续挺着个肚子上门来要钱的情妇小三,气成神经病;从小到大都要被他像木偶一样操控,完全失去自主意识;睡他儿子的女人……这些都算是爱的话,那他确实挺爱我的。”,说到后面他的声音逐渐就低了下去,两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肩膀轻微的抖动着。
“……所以你想杀了他”
“对啊,这种人渣为什么还可以留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双手都被固定在了椅子上,他想转头只能努力扭动着自己的脖子,但他还是尽力地扭动着,以便让他能够看清后面的两个警察,“你说呢,警察同志?这种败类活在就是浪费空气啊,我这叫大义灭亲!!”
他的询问显然没有收到任何回音。
黎琅一边仔细听着蓝牙里面的声音,一边继续向他询问,“你之前还买通了一个保姆投毒是吗?”,这个话让荣月突然仰头大笑起来,“我只是让她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这是她自己要做的,和我可没有关系啊”
“就是可惜了,我那个时候怎么那么心软,没有让她多加一些剂量呢,这样就不会脏了我的手了”,说这话的时候荣月还举起了自己的手,两个眼睛出神地看着。
关于保姆投毒,这还是警察在荣父被杀后在他的柜子上发现有毒素残余。但是整个线索都断了,因为当公安部门去调查这个保姆当时的行踪,却发现她在辞职后的第二天就在家里无故被杀。
但现在至少可以初步判定,荣月除了有故意杀人罪以外,还有唆使保姆投毒的嫌疑,除此以外,黎琅之前发现的监控摄像头,也拍到了荣月,可能涉及到刘静案的线索。
整个询问大概持续了三个小时,荣月也正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十分配合调查,这也方便了警察的办案。
在警察局坐了这么长时间,黎琅整个过程都时不时看手机,生怕自己会错过接于阳。也不知是喜是忧,一个电话都没打过来。但他已经有些坐立不安了,干脆和旁边的警察说了一声,准备做个笔录就回家。
正当他起身时,荣月却突然开口,“你前几年跟踪他的事情,那孩子现在知道吗?”,这句话他说的很轻,只有离他最近的黎琅听到了。
但这句轻飘飘的话,却砸的他心里一沉,黎琅猛地一转头,盯着荣月的眼睛,笑了,“你最好确保你这个嘴巴不要瞎说话,不然,你现在在牢里,我有一万个办法让你之后好看。”
面对荣月挑衅的眼神,黎琅可以说是落荒而逃。这个事情真的是他最怕的地方,虽然说以荣月这种聪明人不可能不知道,如果他做了这件事情,黎琅会对他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但他不敢赌。
毕竟现在他已经在牢里了,而且这么多罪名难逃一死,要是他真的疯了,想最后恶心他一把……
该死!
黎琅想到这里,迅速打电话给在于阳身边的保镖,反复叮嘱他们,这段时间不要让任何陌生人接近于阳,包括传小纸条等等一系列的联系方式。在听到电话那头的答应后,他才稍微舒了口气。
但他心里的这种微妙的危机感始终没有退去,甚至还有加重的趋势。
不过也不能只堵不疏,看来有些事情还是要让于阳知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