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邢大富在那里站了很久,很久,邢悠悠看着爹的背影怎么觉得有点孤寂的味道,
“啊~”。
炕上的邢悠悠奶声奶气的大叫了一声,邢大富听见了身后的响动,终于转过身来,看了一眼炕上坐着的他的女儿,什么也没说,回过头来就关上了房门出了房间。
过了很久,邢悠悠才听见外面传进来的吵闹声,
“娘,小黑不见了。”这是爹的声音。
“瞎说什么,怎么会不见了。”这是奶奶的声音。
然后邢悠悠就听见一阵脚步声朝房间走来,没一会熊老太太就出现在了房间里,在屋里到处找,翻得乱七八糟,把猴娘娘和小白也弄得莫明烦躁起来。
“这可怎么办?天哪?这可怎么办,前几天我都跟人家说好了,过段时间断了奶就卖给人家的,现在少了一只可怎么好?”
熊老太太一下没找着小羊,瘫坐在了凳子上。
邢大富本来因为羊不见了就着急,现在听娘这么一说,心里就有股小火苗在窜,使劲把拳头握紧了又松开,道,
“娘?你都跟人家说好了?为什么都没有给我说一声?”
熊老太太可能是心虚,说话有点结巴,也可能是为了掩盖她的心虚,声音还拔高了几分,
“我,我为什么要给你商量?这个家里你做主还是我做主?我说卖就卖。”
说完了话就往邢大贵的屋子里去了。
“大贵,你看见小黑没有?”
邢大贵知道大哥回来肯定找羊,早做好了心里准备,
“就早上看见过,大哥出门后关屋里就没见着了。”
“那今天你有没有看见什么人来过我们家。”邢大富又接着问了一句。
“我一天都在地里,上哪儿看去,我不知道。媳妇儿,你知道不?”邢大贵说完,把双手插在了衣兜里碰了一下旁边的何文碧。
“没啊,白天我也不在家,不清楚到底有没有人来。”
“今天我倒是在家,只上午你走后出去了一会。”熊老太太也跟着回忆起来。
“难道是我出去的时候家里遭了贼?”
熊老太太恍然大悟似的,说完了话就往自己房间跑去,查看了床尾褥子下面,虚惊一场,怕了拍胸口,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自言自语道,
“还好,都还在。”
把手里的钱和票重新换了一个地方藏好,才出了屋。
“这奇了怪了,只有小黑不见了。”
本来邢大富不愿意去这样猜忌自己的家人的,可熊老太太说完了话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家里门好好的,显然是用钥匙打开,而且自己屋里整整齐齐,小偷目标很明确,只偷羊。
这说明了这贼不会是外面的人,不然家里其他值钱的也该不见了才对,所以只可能是自己家里人,本来他还怀疑是娘偷了他的羊,可根据刚刚的表现来看,似乎又不可能。
“娘,我不是在你那里留了钥匙吗,钥匙呢?”
“怎么,你还怀疑是我开了门,偷了羊?”熊老太太插着腰问道。
“不是,我看我房里的门是用钥匙开的,我的那把带出去了,想问问看你的那把还在不在?”
熊老太太听见儿子这么说,不情不愿的去屋里找钥匙,却找来找去都没找到。就知道肯定是被人偷走了。
“哪个丧良心的来我家盗走了钥匙偷了羊,等我知道看我不打死他,我宗,别为躲着我就找不到你,生儿子眼的东西,,,,”
熊老太太插着腰,在院子中间站着,吧啦吧啦的破口大骂,听得何文碧心里气得不得了,偏偏又发作不得。
邢大富看着弟媳的脸色涨得通红,心里就有了数。
“娘,你别骂了,我知道羊是谁偷的。”
“谁偷的,你说谁偷的,我送他去吃牢饭。”邢大富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问邢大贵道,
“大贵,我家的羊是不是在你那里?”
熊老太太一边揪着邢大贵的耳朵,一边嘴里叫嚣着,
“什么,是你偷的?好啊,邢大贵我养你还养出仇来了,还偷到我这里来了,,快把羊给我交出来。”
“我,我没偷,大哥,你可别冤枉我,我怎么会做这种事,你要不信,你就去屋里随便搜。”邢大贵笃定的道。
熊老太太揪着邢大贵的耳朵拖进了他屋里,四处翻找,一无所获。
“你给我藏哪里去了,赶紧说,敢藏我的羊,你个白眼狼,让我找到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熊老太太一脚一脚的又把邢大贵踢出了房间。
“别踢了啊,说了不是我。”
邢大富看见自己弟弟死不承认的样子心里那股小火苗是越烧越旺,
“好你个邢大贵,你还敢说不是你,家里除了小黑和开门的钥匙,什么都好好的,知道娘有我房间钥匙的只有家里人,不是你是谁。”
“这怎么就能说是我偷的呢,也可能是别人趁我家没人在的时候偷的。”
邢大贵拍了拍被踢得生疼的屁股继续道,
“说起这羊我就有气,我家小敏那么想喝奶,你挤奶的时候不想着我家小敏就算了,现在生了羔羊也不想着你唯一的弟弟,现在被人偷了,活该。”
邢大富真是被气得不行,再想要忍忍,都忍不住了,看着眼前站着的自己的家人苦笑道,
“呵呵呵,好哇,真是我的好娘亲,我的好弟弟。一个想着卖我的羊,一个想着偷我的羊。”
这时候刑有粮和邢有乾也打着火把跨进了院子里,就听邢大富道,
“我今天就来跟你们算算账,去年冬天小容早产,一早见了红,你们可有谁去帮忙找王婆,可有谁来地里找我“
”小容过世,没有钱买棺材,我找你们借,你们可有谁借给我了吗?”
邢大富越说越激动,双眼变得通红,
“悠悠出生后,身体虚弱,没有奶吃,我熬的迷糊糊,又是谁偷吃了?”
邢大富一眼扫了过去,见邢贵花低下了头,心里有了答案。望着自己的娘继续道,
“我不在家的时候,悠悠发高烧人事不省,又是哪个见死不救?”
说到这里的时候,刑有粮和邢有乾已经哭出了声,抱着邢大富腿,呜呜的哭着。
“每年我在外辛辛苦苦挣的工分和粮食都交给了这个家,可你们有当过我是你们的儿子,你们哥哥吗?”
“啪”
熊老太太,心虚得不想再听下去,一巴掌打在了邢大富的脸上,呵斥道,
“你发什么疯你,既然觉得不好,你走啊你,还呆在这里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