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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炎从宫中出来,第一件事,便就是召见了穆生。
“是我小瞧了他,想不到他竟有如此本事,不动声色的抓了金木涯,反将我一军。局势如此,穆先生觉得下一步我该如何做?”
穆生站在一旁,垂眸不语,听端木炎这么说方才谨慎回道:“公仪谌此人城府谋略极深,我们还是小心为上,不如先整顿人手,暂避风头。”
端木炎看了穆生一眼,这个曾经他最为信任的心腹,可却因为在金木涯的挑拨之下却疑心于他,以至于如今他说话行事越发谨言慎行……
想到这里,端木炎心中不由有些恼怒。
这些年穆生为他出谋划策,着实帮了他不少,却因为金木涯的挑拨渐渐疏远,以至于此次相国寺的事出了这般疏漏,却不曾想到穆生没问题,问题却出现在金木涯的身上!
如今端木炎在公仪谌的打压之下,连金木涯都折了进去,手中可用的人已经不多,穆生已是为数不多的心腹。
思及此处,端木炎脸色缓了缓,尽量做出诚恳的神色道:“只是如今公仪谌狼子野心,经过相国寺的事断然不会容许我们再有喘息的时机。如今我们已经退不能退,唯有迎面而击!先生足智多谋,是否有何良策?”
看着端木炎一脸诚恳的样子,穆生心底冷笑,但面上却是道:“在下倒有一计……”
说到这里,穆生也不卖关子,道:“俗话说打蛇七寸。这公仪谌以前无欲无求,确实不好对付,但现如今他不是已经有软肋了么。”
“你是说……楚锦离?”端木炎瞬间明白了过来,眼底闪过了一丝莫名的色泽,道:“可如今她便在帝师府,连楚家都不曾回。今日宫中看二人言行举止丝毫没有避讳,依照少帝对二人信赖,赐婚是早晚的事,更没理由将楚锦离从公仪谌身边逼走。”
听到‘赐婚’二字,穆生眉心微皱,却须臾恢复如常。端木炎没察觉他的异样,只是恨声道:“有公仪谌护着,楚锦离那小丫头又狡猾的很,想要从她身上下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闻言穆生摇着手中羽扇,微微一笑,道:“大司徒忘记了,那楚锦离的身世,我们可以在此做些文章。”
端木炎眼底一喜,又闪过了一丝迟疑,道:“廊州的探子还没回来,还未能确定那楚锦离便就是徐氏的后人……”
未曾想到穆生却道:“大司徒仔细想想,今日公仪谌设局为何执意要翻查当日旧案,如今迫在眉睫,在京中传闻的与献宗时期有关的案子不就是徐子安谋逆的案子么。若那楚锦离与徐氏毫无瓜葛,公仪谌又为何如此急迫?”
端木炎似是方才恍然,道:“先生之言,是说今日公仪谌为顾氏翻案是幌子,为楚锦离铺路是真。一旦徐氏翻案,那楚锦离就算身份被揭穿,也不会被我们所掣肘。”
瞧着端木炎故作恍然的样子,穆生眼底闪过了一丝冷笑,显然这点依照端木炎的城府,不可能想不到的,今日有此一问,摆明着是试探他罢了。
端木炎此人性格多疑,如今公仪谌步步紧逼,让他反倒是成了惊弓之鸟,谁也都不敢信了。
穆生心底如此思忖着,面上道:“大司徒英明,所以我们要赶在公仪谌下手之前,抢夺先机,提前公开楚锦离的身份!”
“但廊州的探子还未回来,我们暂且没证据。”
“现成的证据就在京中,无须那般麻烦。”穆生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弧度,道:“楚锦离的嫡姐因她被关押进慎刑司,恨她入骨,只要大司徒招揽她们母女二人,想必她们定然愿意为大司徒效力!”
听他如此献计谋算,端木炎眼底最后一丝疑色彻底不见,点头道:“好,就按照你说的做!”
说到此处的时候,端木炎眼底闪过了一丝阴鸷神色,道:“不过对付楚锦离的事,还得一个人帮忙……”
“大司徒说的是……”
“苏太后!”
夜色沉沉,沉闷的空气中带来风雨欲来的意味。
从宫中出来,已是半夜时分。
这个晚上过的实在是惊心动魄,回来的时候已是大晚上了,不过风浪经历的多了,锦离倒是出乎意料的淡定,尤其想到端木炎今日吃瘪的模样,锦离一扫之前郁气。
倒是身侧的帝师大人,不知怎的神色淡淡,不见丝毫的喜色。锦离只当他是倦了,很乖巧的坐在身侧没说话,但她又非闲得住的性子,须臾之后,还是忍不住问他道:“我有点好奇,为什么长公主会帮我们?”
今日这一场局一环扣一环,若换一个人带金木涯来宫中,效果肯定不如由百里朝华亲自揭发的好。只是自从上次从行宫回来之后公仪谌对百里朝华便起了些防备,为何这次公仪谌竟将最重要关键的部分,押在了百里朝华的身上?
公仪谌抬眸,正好对上小姑娘好奇的目光,没答话,只是掀开了车帘。
此时马车已过永安街,到了陵水边的蓝桥。
此时已经入夜,灯火阑珊,陵水一片清寂,唯有远处画舫中歌舞丝竹声隐约传来,锦离见公主府的马车便停在蓝桥边上,公主府的侍从远远站着不发一言。
蓝桥上站着两个人,遥遥相对,女子身形纤细婀娜,背对着锦离,着朱红色锦裙,虽看不清容貌,但只是看着背影,锦离一眼认出那人是百里朝华无疑。
在她的对面,站着一个青衫男子,月华洒在他的身上,勾出清俊的轮廓,若明月皎皎,正是临阑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