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一句话还没来得及说,突然感觉被人从后头使劲推了一下,差点摔一跟头。宋义炮弹一样冲过来,急刹车在许杉月旁边蹲下,“月月!月月你没事吧?!”
“别吵。”许杉月嗓音打着颤,“让我喘口气。”
宋义闻言立刻把嘴闭上了,左右瞅了一眼,咬牙吼道:“闪条缝出来!让她喘气!”
围观的人群这才散开一些,老马也终于挤了进来,和胡秀杰一左一右蹲在许杉月旁边,胡秀杰搂着许杉月在自己怀里,“慢慢缓,不着急,先调整好自己呼吸。”
许杉月没吭声,沉默地含着巧克力,过一会又举起手把剩下的巧克力往嘴边递,手腕打颤,宋义立刻帮她掰一块喂到嘴里。
“我没事。”许杉月含着第二块巧克力小声说,“中午在食堂没吃几口,刚才音乐声太大,有点低血糖。”
“月月你别说话了。”宋义眼眶都急红了,“走我背你去校医室。”
“哎哎哎。”胡秀杰皱眉把宋义推开,“添什么乱呢你?低血糖让她自己稳一稳,你背着更晕。”
老马看着宋义,顿了一下,“你不是十八班的吗?”
“我来看月月。”宋义使劲抹了一把眼睛,死死盯着许杉月,“月月……”
叶斯见老马回头茫然地看了一眼十八班的人,离这隔着一个中场少说小两百米,然后又费解地看了一眼宋义,估计在琢磨他是怎么空降过来的。
叶斯立刻在宋义脖领子上揪了一把,把人强行扯起来,“奔丧呢你。”
宋义瞪着眼扭头看他,他皱眉使了个眼色,瞟了一眼胡秀杰。
“老师,我们三个陪许杉月去校医室吧。”何修说,“让大家先回去。”
“低血糖不至于三个人跟啊。”胡秀杰摆摆手,“何修叶斯去吧,宋义你回你班去。”
宋义闻言没吭声,等人散差不多了,胡秀杰看许杉月状况好转后就急急忙忙地不知道去忙活什么了。叶斯跟何修把许杉月扶起来,宋义立刻就小跑过来搭住了许杉月的手。
“走,咱去医务室。”宋义说着,“什么破百日誓师啊,把人震晕了。”
“你注意点。”叶斯忍不住低声道:“别太明显。”
“明显怎么了?”宋义瞪眼,“我俩都十八了,十八意味着成年了!”
“成不成年的。”叶斯叹口气,“让胡秀杰看出来不得找许杉月谈话?你还嫌许杉月现在心里不够乱?”
宋义闻言沉默,过一会他看一眼许杉月,默默点了下头。
四个人跟着许杉月的速度慢慢往医务室去,挪到楼底下叶斯才掏手机看一眼班群,叹气道:“我说老马和胡秀杰怎么头也不回就跑了呢。”
“怎么了?”宋义瞪眼。
“三班一男的和我班的打起来了。”叶斯撇了下嘴,“三班第一连着两次进学年前三十了,我班那个自从分班考后就没进过前五十,估计……还是和成绩有关吧。”
“严重吗?”许杉月有些艰难地扭过头,脸色比刚才像纸一样的白好了一些,只是嘴唇看上去更干裂了。
“你别操心他们了。”宋义立刻说,“两个大男的打就打了,有什么的?”
“还好,应该没大事。”叶斯揣起手机,“眼下确实是你的身体更重要,咱先去医务室吧。”
医务室仍然是校医费雨值班,一看许杉月脸色,问问情况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让把人扶到床上平躺着,开窗通风,然后给许杉月调了一杯红糖水喝。
费雨:“没大事啊,心里别有负担,以后三餐多吃一点,早上慢点起床。”
“谢谢姐姐。”许杉月躺在病床上小声说。
费雨叹口气,“就别跟我客气了。你们高三的真够苦,每天都像扎堆一样往我这跑。”
叶斯闻言有些惊讶,“很多人吗?”
“是啊,感冒的,低血糖的,压力大胸闷的,肋膜炎的……我这平均每天来四五拨,全是你们高三的。”费雨说,“你们先坐一会啊,我去一趟十五班,好像有个学生胃肠感冒吐得走都走不动了。”
“您忙,我们在这。”宋义立刻说。
等费雨走了,叶斯才叹口气,“什么情况啊,高考还没来呢,大家先陆陆续续把自己吓死了。”
何修闻言偷偷捏了一下他的手没吭声,俩人静默地站在床旁边,宋义挨着床沿坐着,眼眶通红。
“我就说你不能总这么下去。”宋义抬胳膊抹了一把眼睛,“就知道学习,每天饭也吃不下,黑眼圈都要成熊猫了,高考还没到人就趴下了怎么办啊?”
“我完了。”许杉月靠在病床上,眼睛闭上,一滴眼泪却落了下来,哽咽道:“我头特别晕,回教室也学不好,我又要浪费一天了。”
“咱不这么计较了行不行啊?”宋义也要崩溃,“一百天你要是觉得紧咱们就复读,你反正比同学小一岁,再多学一年还不行吗?”
“我不想读高四。”许杉月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到时候你们都升学了,就我一个人留下,跟一群学弟学妹,我还怎么学……”
“我陪你。”宋义攥着她的手,“我真搞不懂你想什么呢,就算考不上前两所,咱考个别的学校,j大f大的不都是好学校吗?你要实在不肯将就,那就重读,我陪你重读,上学送你到班级门口,放学准时在教室外头等你,不让你一个人留下还不行吗?”
“你根本就不明白。”许杉月哭着抹了一下眼睛,“我的人生,我的失败,凭什么让你陪我一起遭罪?”
“我愿意还不行吗!”宋义也急了,“我特么学习本来就差,复读就复读,我无所谓还不行吗?”
“不行。”许杉月彻底哭起来,“你压根就不明白,学习不好难道你的人生就活该蹉跎吗?宋义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了,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吧!”
叶斯跟何修默默退到外面,走廊空荡荡的,叶斯背抵着有些冰凉的水泥墙站了一会,低声茫然道:“我没想到她心理问题已经这么严重了。”
“钻进牛角尖了。”何修无声地叹了口气,“跟印象里那个乐观爱笑的许杉月一点都不一样了吧?”
叶斯嗯了一声,过一会才轻声道:“才多长时间啊,许杉月竟然变成这样了。”
何修笑了笑,在他肩膀上拍一下,“没事,心病来得快,找准地方去得也快。你等会把宋义喊出来,我跟许杉月说两句话。”
“你要说什么?”叶斯眼神发懵,“你有安慰人的经验吗?要不……算了吧。”
走廊里安静了两秒,叶斯低声道:“我不是瞧不起你啊,我是觉得你这人放在这种节骨眼就是四班人的公敌,谁看了你不柠檬啊,我有时候看你都来气。”
“合着你这么看不惯我啊。”何修忍不住笑起来,“行啊叶神,终于把实话说出来了。”
“哎你别。”叶斯笑着搭在何修肩膀上,过一阵才又叹口气,“那我去叫宋义?你真行吗?”
“放心吧。”何修勾起唇角。
等何修在里头跟许杉月谈心的功夫,叶斯就跟宋义一起靠墙站着。
旁边的拐棍没了,叶斯没什么好挂,只能自力更生站直。宋义还在一下一下地抹眼睛,叶斯看他一会,啧了一声,“差不多得了,一老爷们,跟自己女朋友抱在一起哭,有瘾没瘾呐。”
“你不懂。”宋义眼睛周围被校服蹭得红一片,“你跟学神所向披靡,她就是个小姑娘,快要被压力压垮了。”
“其实都一样。”叶斯顿了顿,轻声说,“无论心里多怕,总要去面对。想透这一点也就无所谓了。许杉月和我都能算得上全力一搏的人,所以更应该看开,成败在命。”
“我想好了。”宋义说,“我现在使劲学习,如果她要复读,等下一届高三开学我差不多能赶上来点,争取考一个跟四班挨着的平行班,之后天天陪着她。”
叶斯看他片刻,“值吗。”
“不是值不值的问题。”宋义声音有点哑,“我已经把她当我媳妇了,万一坏的结果瘫在我们身上,就压根没有选择,我肯定得陪着她的。”
叶斯闻言笑笑。之前他还笑话宋义,人还没追到呢连孩子都想好了,但这一刻却不觉得幼稚,反而觉得有些伟大。
叶斯透过半开的门看着里面。何修正站在病床前跟许杉月说着什么,侧脸一如既往平静沉着,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那分淡定都不会被打破。
过了几分钟,何修点点头,而后转身走了出来。
“怎么样?”宋义立刻两步上去,“她好点没?”
“应该好点。”何修语气平静,“你陪着她吧,我跟叶斯回去上课了,我们班下节课要随堂考。”
“行。”宋义连忙点头,噎了一下,叶斯赶紧说,“我们帮许杉月留着卷子,让她今天安心歇着,明天开始好好学习。”
宋义连忙点头,“谢了谢了。”
一直走到楼外头,叶斯才问道:“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何修叹口气,“跟她把咱俩那点事交代了。”
“我去?”叶斯一下子瞪大眼,扯了何修胳膊一把,“不是,让你给人做考前心理疏导,你秀什么恩爱啊?”
“我没秀恩爱。”何修忍不住想笑,“她虽然有点惊讶,但还是挺平静的,说她和沈霏都怀疑小半年了,还反问我知不知道全校有多少人在贴吧里磕cp。”
“靠。”叶斯忍不住乐了出来,又问,“那你说这干什么?”
“我跟她说——”何修顿了顿,哎了一声,“叶卡丘饶我一命。我跟她说,你想跟我在一所学校,压力大到崩溃,一模前晚上躲在被窝里自闭,甚至有暴力倾向。”
“???”
叶斯眯起眼,“你还是人吗?我天天晚上在被窝里打呼噜还差不多吧!”
何修笑着嗯了一声,两手插进裤兜里,悠闲地迈开步子,“但这么说效果很好,能察觉到她表情一下子就松动了。”
叶斯哼了声,跟了上去。
“上一世也是这样。”何修淡淡开口,“班里好像也有一个人冲得特别快,叫什么来着?反正我记得二模前半个月那人和许杉月突然吵了一架,宣泄过后许杉月状态才调回来的。”
“所以症结是在那个人?”叶斯一懵,“不对,这一世,在我?”
“不能这么说。”何修捏捏他的手,“不是任何人的错,只是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可能成为堵在别人心口的巨石而已。我们把这块石头搬开,就没事了。”
叶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跟着何修走进教学楼,又突然小声说,“宋义这学期变化好大。”
何修点头,“嗯,许杉月改变他挺多的。”
“我看他现在就像个陪读保姆,自己哥们,看了有点心疼。”叶斯说着突然顿了下,停住脚步,扯着何修的胳膊,“男朋友。”
“嗯?”何修回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我看你也心疼。”叶斯小声说。
何修笑起来,“因为我也像个陪读保姆?”
“什么叫像啊。”叶斯低声嘟囔,“你他妈就是好吗。照顾我吃饭睡觉,还得伺候着我学习。”
何修闻言笑笑没说话,继续慢悠悠上楼。叶斯跟在他后边一个台阶走,走一会突然听何修在前面一个人低声乐了起来。
“笑什么呢?”叶斯瞪眼。
何修摆手,“没,我在想你这两个动词安排得很妥帖,要是倒过来就很让人迷惑了。”
“什么倒过来?”叶斯皱眉,“倒过来不就是照顾着我学习,伺候着我吃饭睡……靠!”
叶斯抬手在何修肩膀上拍了一下,气得又有点好笑,“又嘚瑟是吧?是不是我不揍你你就真不知道班级宿舍学校谁是老大?”
“是你是你都是你。”何修笑着拉他的手,“我就是脑子一热,没别的意思。”
叶斯笑着跟他往上走,快到班级门口,看着何修的背影又忍不住啧了一声。
快看呀,春天要来了,这只宝可梦他开始有奇奇怪怪的想法了。
叶斯掏出手机打开日历,距离十八周岁生日只有十天了。
“哎,你俩。”老马站在讲台上无奈道:“能长点心吗?何修回来晚了就快点回座位,叶斯你走进教室低头玩手机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哦哦对不起老师。”叶斯赶紧把手机揣屁兜里,一边往座位走一边又忍不住回头解释了一句,“我快过生日了,看一眼日历。”
“你小子。”老马气乐了,“还得告诉我一声,让我给你备一份生日礼物?”
“哎没这意思。”叶斯赶紧摆手,“我就是告诉你一声,那天迟到早退什么的别抓我就行了。”
班级里一片笑声,一模连着百日誓师,紧绷的气氛仿佛终于被这几句玩笑话划开一个口子。叶斯踩着大家的笑声走到座位,又突然一转身,咬咬牙走回讲台桌前。
刚把卷子拿起来的老马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人,缓缓用眼神发出一个问号。
“那个,借我两分钟。”叶斯说着嘶了一声,“让我站中间行吗,劳烦您往旁边让让。”
“嘿。”老马气乐了,往旁边退了两步,乐着说,“没事吧你?这我课。”
“我知道,我就说两句话。”
叶斯难得认真,站在讲台前,咬牙一会才说道:“许杉月低血糖,大家别担心,等会她就回来了。”
底下安静下来,众人困惑地看着叶斯,何修侧着身子在座位上坐下,也看着他。
叶斯深吸一口气,“我就是想说,咱们四班的人冲到现在,就是一家人。之后还有一百天,大家咬牙继续往前冲,无论发生什么都别怀疑人生。”
底下人笑起来,是善意的笑声,齐玥笑道:“班长给你给你,你来当得了。”
叶斯叹口气,也跟着乐了,过一会他又轻声说,“我是认真的。从一模开始班里气氛就一直不对,其实……高考么,是大事也是小事。对于有些人而言,高考失败可能真的是人生毁灭。但我相信对在座的各位而言,即便高考成绩不如人意,也都能有美好的人生。”
底下的人纷纷点头,看着叶斯的一双双眼眸澄净而温暖。
叶斯松了口气,只是目光扫过何修,却能感受到何修的心疼。
他连忙说道:“老马不是说过吗,最大的敌人就是自己,最大的魔鬼就是心魔。我们都保持清醒,还有一百天,一起努力走下去。”
“行了。”老马笑着看他,语气却很温柔,“小屁孩一个,回去吧。”
叶斯点点头,走到座位旁边才觉得自己耳根都在发烧。何修笑着给他让开座,他坐下一会后低声问,“我是不是特别不酷?高冷酷霸拽的人设是不是没了?”
“很酷。”何修轻声说,在桌子底下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认识你以来你最酷霸拽的一次,真的。”
叶斯叹口气,在底下拉着何修的手不撒开,低声哼哼,“我可真是被你们这帮四班的小妖精烦死了。”
何修止不住地乐,刚乐两声,突然听到身后桌子咣一声。
全班都回头看过来,就连老马都停下了刚刚开始讲的一道题,茫然地看着坐在最后一排的罗翰,“你没事吧?捡根笔起来那么猛干什么?”
“我我。”罗翰瞪着眼,咕咚一声咽口吐沫,“我没事。”
“没事就听课。”老马叹气,“你们啊,注意力也够容易被分散的。继续,这个值域啊……”
教室里重新安静下来,叶斯回头审视地看了罗翰一眼,果然见罗翰满脸涨通红,正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和何修。
那个小眼神里,震撼,崩溃,惊叹,有点“你们怎么能这样”,甚至还有点“卧槽你们果然这样了”。
叶斯转过去,没过一分钟,手机震动了一声。
罗翰拉了个三人的小群,发了一排问号。
罗翰:什么情况啊?二位神。平时gay来gay去的也就算了,系红蓝围脖我也忍了,除夕雪夜合照也就算了,上课怎么还拉拉小手啊?怎么还攥着不放呢??
叶斯简直想在课堂上爆笑,掐着自己大腿回复:都系红蓝围脖了,你还忍了……
何修:都除夕雪夜合照了,你还算了……
叶斯:平时都给成那样了,你还能把我俩当好兄弟吗?
何修:帮小简喊楼那天,难道没发现我俩搂在一起啃了两口吗?
罗翰:?wtf??
叶斯:详情见头像。
后面的兄弟沉默了足足一分钟,才猛地蹬了一脚前面的凳子。
“情头啊!”罗翰咬着牙在后头用气声吼。
叶斯严肃回头看着他,“迟钝成你这样,真的别再幻想前两所了,真的,大学你都别幻想了,直接去养老院吧。”
“你滚。”罗翰瞪眼,“你俩真特么……真……”
“真不出来别真了。”叶斯打了个哈欠,“闭嘴,听课,保密。”
何修回头平静地看着罗翰,“不保密的话叶斯打你。”
“打洗你。”叶斯冷酷道。
一直到放学,罗翰好像都没回味过来,走在前面总是时不时突然回头猛盯他俩。
叶斯拉着何修找了条人少的弯路慢慢走,叹气道:“我们这个小团体是不是都知道了?”
何修想了想,“告诉许杉月,约等于沈霏也知道了。没对温晨他们两口子挑明,但他们肯定早就猜到了。”
叶斯嗯了声,“小简也看出来了,吴兴宋义也知道。全了。”
何修叹口气,又忍不住乐,“感觉好像挺低调的,不经意就捅出去一窝。”
“没事儿。”叶斯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低头看着何修的腿,顿了顿又叹气,“有名无实的男友关系罢辽,最放纵不过一起造飞机见世面,有什么好紧张的。”
“你快生日了。”何修突然说,转头看着叶斯,黑眸中闪过一丝明亮。
叶斯浑身下意识一紧,头皮发麻却又很兴奋,“我知道了。”
“我给你准备了很漂亮的礼物。”何修说着笑,“到你生日那天……哎,你能从剩下的九十九天复习里抠出来一天过生日吗?我感觉咱俩要干的事情有点多,那天就别学习了,求你。”
“行。”叶斯笑两声,又压低声说,“你想干什么,提前想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敲键盘的一边敲键盘一边往蛋窝那边看。
佛蛋正拖着崭新的粉红小布往里运,呼哧带喘。
哎,你干什么呢?敲键盘的扬声问,一早上折腾多少趟了?
装、装修……佛蛋喘着气,马上好了,等会。
两个小时后,佛蛋终于气喘吁吁躺在了键盘旁边。
累死我了。佛蛋说,你给的零花钱真的太少,为了节省成本我连装修公司都没请。
那么大点儿一个蛋窝还要找装修公司?敲键盘的忍笑,推了他一下,折腾什么呢?
惨蛋快要成年了。佛蛋低声说,又紧张地扭头看了眼客厅看动画片的惨蛋,嘘,小点声。
敲键盘的配合地压低声,凑近小声问,成年怎么了?
佛蛋紧张地看了敲键盘的一眼,严肃道:要装修一下新窝,买有爱心的小床单铺床,你懂的。
我不懂。敲键盘的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