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剑川无奈何时候,忽然头顶那天地气机大乱,不一时居然降下一天闪电雷暴,狂乱如同骤雨飞落,密密麻麻化为一道道银色细丝线制成的细密电网,噼噼啪啪轰击在了飞舟甲板上,激起周遭气机狂乱,如同暴风骤起。那等强大气流吹得剑川如同树叶儿一般飘起,飘飘荡荡似乎要飞入那烈焰一般的空域,就如同飞蛾扑火。烈焰如浆包裹了剑川体肤,将其一身法衣焚毁殆尽。剑川急急抓起船上一道金晶法链系在自己腰上,任凭那气流将自己如同风筝一般吹起飘浮在飞舟上方。
开始的时候,那一丝丝狂击而下的雷暴不过粗如毛趣÷阁趣÷阁杆儿一般,可是随了那飞舟渐渐深入,那狂雷竟然渐趋粗大,到了大约雷暴海中央区域,其一道道雷暴已是粗大如同房舍一样,每每轰击飞舟躯体,那巨大船身便如同败叶一般沉浮飘荡。虽则其法器船身坚固,然而那嘎吱吱声响响彻震耳,也是令人极度担忧,好像其下一刻或者便经受不得轰击要毁殁消解了。
剑川此时也是不敢做大,只是口中祭雷术道诀呜呜咽咽的唱响个不绝,双手法印愈加玄奥,居然慢慢儿能够抵挡的那雷暴狂乱的轰击!连那雷暴区间天摇海翻的狂雷也是能够一一接纳了,任其融入体肤煅铸躯体。
雷暴海!
这便是雷暴海!一天雷暴炸响,无有间歇时候。只是那样轰轰烈烈爆响,一阵阵飓风肆虐,一道道暴雨倾盆,其间无穷雷电闪烁,将那飞舟法器一时吹起如同败叶飘在大海水面的波峰浪尖颠簸,一时陷落海水中,如同落于无尽黄泉的九幽地府里挣扎,那卷起泡沫如同云雾一般大海水面上,飞舟似乎欲覆没而消解于无尽汪洋里!
飞舟甲板上,那暴雨海涛将剑川如沙袋一般跌跌撞撞冲击在飞舟桅杆与其他物件上激荡碰撞,其虽然施展了不动明王法诀加身守护,然而那等不间断折磨也是其心有颓色而不愿意多有一言半句的**,就是那样痴傻一般念咒,呆子一般挥动双手施展法印,好事只有那样才能够消减自家心间的恐惧与肌肤痛感。
大约又是半月许时日,飞舟飞出雷暴海。
舟上甲板舱门终是打开,夜塔、夜茂、夜笏三修急急攀上舱门楼梯,上了甲板张望窥视,只见远远儿处有一人形物件平平贴在甲板上,衣物尽去,浑体赤裸,毛发直立,体肤黝黑,一动不动。众修皆是不知其死活。那夜塔三修早在雷暴海边缘处便已经是知晓了那船上修家中有人似乎是有意要让剑川试一试那雷暴海的威能,一则是路途遥远,无有可以取悦众家的玩物,二则也是有人不喜大隐那厮与家族某些人物太过于接近。夜笏三修不愿也是不敢违逆那伙家族中的强势修家,二来那雷暴原本也是不会太过,弄不死人命!可是三人却绝决没有想到此次雷暴却然乃是千年不遇连天雷罚!当雷暴降下,舱门不得不闭合的一刹那,三人大为后悔,皆以为斯人已然无命可以苟活了!
其时,最先奔到剑川躯体旁者是惠姬师姐,其仔细将手对了剑川口鼻处,试得好一时,其忽然惊讶自语道:
“居然还活着?”
“啊?惠姬师姐,你说他还活着?怎么会?”
“怎么?怀疑我?”
“不敢!不敢!只是太过惊讶于其得遇逆天运气啊!”
那夜塔、夜茂、夜笏三修急急冲到剑川倒地处,小心扶起剑川,而后将一粒灵药喂食给了剑川,等候的半个时辰,那厮大隐长长**一声,而后慢悠悠睁开了双眼。其左右观视半晌,似乎忽然清醒,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对了一边夜氏三修断断续续道:
“三位师兄,此地已然是出了雷暴海了么?”
“谁说不是呢!否则我等怎么会在此地救你哩?”
“我的天呀,差一点就给那漫天漫地的雷暴击打毁灭,粉身碎骨了。”
“是了,大隐师弟怎么会在此地雷暴海中千年不遇的连天雷罚中苟活偷生呢?”
“瞧见没有?”
剑川将手指了那飞舟桅杆上一条金晶法链斜斜伸入海水中。
“那是······?”
夜氏三兄弟诧异观视了那金晶法链,疑惑回道。
“便是那金晶法链,其将击打来者毁灭雷罚之力传导了去海水中,而活了我命哩。”
剑川叹息道。却是一点儿也不提其候得那雷暴海过去,雷电将尽时,设计了这样一场戏迷惑这样一船夜氏的低阶族人。
“怪不得!哈哈哈,我说么,你哪里来这般神通?不过这运气么,却真是逆天!”
夜塔笑嘻嘻道。
“嘿嘿嘿,野修之身么,若是没有这样一身逆天运气,早不知死在哪儿了!”
剑川换了一身修家衣袍,面色惨白的强装了笑意搪塞。
“大隐师弟,这里是阳光海,过去就是海族辖地万岛群岛了,你且去船舱里歇息,恢复受损的肌肤吧,莫要再在此地遭难了。”
惠姬师姐淡漠道。
“遭难?阳光海会有什么危难?”
“便是阳光了!”
“阳光?”
剑川大为惊讶。
“是!阳光海广大无垠,虽风物姣好,却没有昼夜之分,煌煌大日昼夜当空,炎炎烈日如燃,毒辣无论。其地海水若沸,鲜有游鱼之属,一片死寂!纵然我家飞舟在此地也是防护大阵全开,艰难而行舟。除却为数不多大能可以无视大日之暖阳火毒,余家无有可以安然横渡者!”
惠姬师姐带了一丝儿微笑说道,大约是其明白有人故意拿了大隐给自己难看,而大隐却居然挺过了雷暴海的毁殁之力,给自己长了脸,所以其对了剑川的态度已经是大为改观了。
“这么厉害?······我们此时到了那阳光海了么?”
剑川忐忑问道。
“快了!我们已经过了雷暴海了,到了两海交界处了,再过个把时辰便该是阳光海了。”
“啊哟,还是赶紧去船舱中避一避才好。”
剑川着急了慌道。而后不顾甲板上修众嘲讽,自家却是先去了船舱中了。众人先是一阵笑声,忽然就觉得那空气中热度升起,不过一阵儿功夫,众家便不能忍受,三三两两回归船舱去了,那甲板上一时又是一片空落落安静。
待那空气热到了火炉一般时候,便是那飞舟也是发出嘶嘶熔化声音,这时甲板上一处空地上忽然摇摇曳曳升起一缕轻烟,随了那烟雾缓缓凝聚,慢慢儿居然成就了一道人形之貌相。那人形影子慢悠悠殷实起来,终于现出了剑川真实不虚的法体。
“嘿嘿嘿,瞒过他们原也不难么!”
剑川就身坐地,将自家神魂魄力散去入了四围空阔的阳光海无垠空间里,至于自家法体却是任凭那高温炙烤发出一缕缕焦糊的皮肉灼伤的臭味。
剑川法体佛咒响彻,那大力金刚神通与不动明王印守护了自家体骨,丹田神界中三道圣婴也是开了金口,催动了释道儒三家法门运转,空里天地元能、佛家愿力、儒门浩然正气丝丝缕缕入了体肤,浑体经络与身具的天脉、地脉、寰宇周天脉络也是有了那神能浩浩荡荡流动不懈。
这样修炼三月许,夜家飞舟却仍旧在此地阳光海中疾驰。
“哎呀,不知道这阳光海到底有几多宽广,怎么走了如许之久还是未曾穿越呢?”
这一日剑川收了神通,对了那飞舟下沸腾的海水叹息,忽然其神念异动,那剑川猛抬起头,对了远方天宇观视。
“嗯?居然有人驾云而来!难道是海族大能来此地查验夜家飞舟么?能够忍得暖阳火毒,此人定是大能无疑!”
剑川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施展了大隐术潜身甲板上。
果然不过过去半日左右,那飞舟上忽然落下一位长须飘逸的风度翩翩修家,其人在飞舟上绕了一圈,忽然笑道:
“原来是人族飞舟法器!这玩意儿不坏呀。”
那男修一边说话,一边使了劲儿拍打夜家飞舟舱门。
“喂,里面修家听着,快些打开舱门,老夫要进来检查修家人等!”
“何人大胆?敢找我海族夜家晦气?”
里面有修大声呵斥,大约是知道此地阳光海非是寻常人可以自由往来,则叩门者定然大能者之流,其并没有言语粗鲁咒骂。
“某,海族阳光海巡察使。”
那大修傲然道。
“啊呀,原来是海族巡察使大人,小的这就开们,请前辈稍候。”
里面有修大声回话。
“奶奶的,海族到底实力如何?怎么区区一位巡察使也有入道之能?”
剑川隐身一边瞧得清楚,知道那厮神通境界惊人,不自禁心中腹诽。想一想自家击杀了海族金角龙王幼弟海族少主,招惹了这般大祸端,再看一看眼前此修,心间一片黯淡沉重。
“惹了不该惹得人了啊!”
吱呀!
那飞舟舱门打开,一股热浪滚滚而入,只将舱门口境界低下数修如同猛可里投入火海,炙烤的惨呼倒地,滚落低层而去。
“哈哈哈······夜家修家术士怎么这般不济?只些许热浪也受不得,居然差一点蒸熟了!哈哈······”
那修只是哈哈大笑,不提防一道细风倏然从其身侧划过,乘了舟中乱象而入。那大能似乎有所觉察,左左右右瞧视了半晌,甚或施展了神通审视一番无果乃罢。这时夜家书库管事大修,那惠姬师姐的师尊行过来,对了舱门口海族巡察使举手行礼,口中礼法规矩,大声弯腰迎请。
“不知巡察使大人驾到,小修有失远迎,万勿见责!”
“哈哈哈,好说!好说!”
那大修巡察使一边言语狂放傲慢,一边却是径直而入了飞舟船舱。夜家舱门口数修汗流浃背,观视的众家礼毕,那大修进来,急急忙忙关闭了舱门,而后舱门口数修忽然一一萎顿倒地,大口喘息。有修赶忙端来凉水,几人如同牛饮,直喝得周围数修傻眼了才收了那茶碗去。
“啊呀呀,我算是得了教训了,这阳光海真他妈不是人该来的地儿!”
待得诸家修众安稳,其一修嘟嘟囔囔咒骂道。
“不是说阳光海海水沸腾么,怎么不见水汽弥漫?”
有一修忽然岔开话题,说出了其心中疑惑。
“听说此阳光海天地元能诡异,内中法则之力特别,那水面上丈许水深沸腾,而其蒸发水汽却然不得上升半尺,皆在水面上滚烫若熔岩流浆呢!”
“真是呢!我家《四方风物志》上记载,此地似乎与远古大战相关,至于具体如何,也是言语不详,知者罕有。”
“对了,先时那三位倒霉鬼如何了?没有给烫死吧?”
“嘿嘿嘿,那等瘪三傻帽,居然要出去观视一番阳光海风物!你不倒霉谁倒霉?”
“烫死了没有?”
“没有,给大隐那厮拖回低层去了。”
舱门口夜家修家渐渐散去,低层船舱一间大舱格里,夜塔、夜茂、夜笏三修却是嘶哑了嗓音,痛苦跌脚。
“呜呜······药!给我灵药!”
一边剑川此时却早收了自家流风诀所化形貌,以本体现身,伺候那三修。
“啊哟,啊哟!······痛死我了。”
“我说此阳光海非同寻常,你三人不听,还骂我胆小!······”
“你说了么?”
“怎么没有说?夜家《四方风物志》上曾有记载,说是此地危险,法则之力诡异云云,可是你们不听我转述,还笑我谎话说得顺口!”
“得了,给我灵药!唔······唔唔!哎哟,疼死了。”
一间豪华大舱室内,女修惠姬侍立一旁,其师尊与那海族大修宾主分坐,有一位女修端了蔬果灵物,另一位沏茶。海族大修将眼瞧了惠姬道:
“此女娃儿不错,可有师承?”
“呵呵呵,前辈慧眼!惠姬幼时即聪慧过人,修法迅捷,为我夜家老祖看好。不过师承倒是没有,只是随了在下胡乱修行尔。”
“哦?可否将其让与老夫为徒?”
“前辈垂青,乃是惠姬的福分。惠姬还不赶紧拜上前辈。”
“是。”
那惠姬婷婷袅袅行过来,就身优雅拜倒地上,口中黄鹂一般言语吐出:
“弟子拜见师尊!望师尊仙福永享,神通无量!”
“哈哈哈······,好好好!惠姬我徒儿,快快请起。即日起,你便是我鲨门一脉弟子,我永乐第七位亲传弟子了。”
“多谢师尊。”
“嗯,好好,寻一日我自会将我神通挑合适的传你。”
“多谢师尊。”
那惠姬大喜,优雅伏地叩头。
“起来吧!起来吧!”
惠姬慢腾腾起身,而后换了位置,径直站立了在那鲨门永乐身后。永乐观一眼那惠姬媚态,不由乐呵呵道:
“夜道友,此后我海族鲨门一脉便与你结为同盟了。若是往后在海族有了对头,只需知会一声,我永乐定然引了鲨门一脉修家相助。”
“多谢永乐道友!”
那夜家书库大人惠姬的师尊,此时闻言大为兴奋,其没有想到只不过身侧一介丫头罢了,却然得了海族一脉相助,这买卖赚太多了!自家身为夜家旁系,虽然得了老祖宗看重看护书库,然而不过闲职罢了,哪里有那夜家嫡系一脉少主那厮得了老祖宗回护与支持呢?若是此时在家族整个拜入海族之时,多了一位海族强援,则夜家后任之主是谁还未可知呢!
当时,海族鲨门一脉大修永乐与夜家书库看护修家整顿酒席,两人加之那惠姬在旁伺候,直喝得口舌结巴,行为失态。永乐得意时候,居然直接将那惠姬拥抱了在怀,胡乱抚摸,而那夜家书库之修却是嘿嘿干笑,毫无异色。惠姬眼中有了屈辱,却也没有表现而出,只是略略拘谨了一些,将一手护了胸部,一手却端了酒杯不停敬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