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看样是没法收服他了,他和管宁大不相同,这人是出了名的“等级论”者,“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可是他的立场,就自己什么“军法面前人人平等”那一套,已经犯了此人之忌,难怪看不上自己了。
许多年前,张举的上任,前界泰山太守薛悌任命这个高堂隆为督邮时,有一次郡中的督军与薛悌争论,直呼薛悌的名字,并且高声叫骂,高堂隆却拔出剑来说:“昔鲁定见侮,仲尼历阶;赵弹秦筝,相如进缶。临臣名君,义之所讨也。”
意思是说:你不把太守大人放在眼里,我却是太守的下属,我要学孔丘和蔺相如,为自己受辱的主子找回尊严,只能把你杀了。
结果是:“督军失色,悌惊起止之。”,出了名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
今天这么老实,算是给自己面子了。
算了,自己已经有了管宁,就什么都抵了。
还有邴原和王烈……还有眼前这个似乎长不大的马钧。
看着这对情侣面部表情越来越肉麻,太史慈连忙拉着徐盛落荒而逃。
徐盛居然还颇有恋恋不舍之意,难道想看人家亲热吗?
幸好小貂蝉这一天累了,去睡午觉,否则岂不教坏了祖国的大好青年?
晚上的宴会仍然在昨晚的大厅中举行。太史慈带着徐盛老早就来到了大厅外面的院子中,自是为了寻找那些可招揽的目标。
才到园子门口,太史慈就发现今晚参加宴会的人明显比昨晚还要多。令太史慈惊讶的是今晚居然有许多女宾。
这时代女子也可出席宴会吗?太史慈尚是第一次在这种宴会上碰到女性,自是奇怪,当然在西北六县又另当别论了。
旁边的徐盛却道:“看来今晚许子将先生必到。嘿,早知如此,把貂蝉妹妹带来就好了。”
太史慈大感奇怪,追问下才从正用奇怪眼神盯着他,认为他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徐盛口中得知:原来许子将的月旦评分成许多部分,比如:雅量、捷思、将略、品行等等,不过其中有一项是天底下男人都感兴趣的,那就是:仪容。
顾名思义,这是为评论女子优劣而单独准备的。能够获得此项殊荣的,无一不是艳盖八方且出身高贵的美女,成为众多世家子弟所追逐的婚姻对象。更是许多世家大族通过联姻实现强强联合这种手段的标准。
比如上一代的“仪容之首”——徐淑,便是有名的才女东汉诗人,最后便嫁给了大才子黄门郎秦嘉(字士会,陇西人)。
可惜天妒红颜,徐淑的丈夫早死,徐淑孤苦一生,誓死不在嫁人,弄得身为家主的徐淑的哥哥大为恼火,不再照顾没有经济来源的徐淑。
许子将一直认为徐淑仅次于班婕妤,为大汉难得的女诗人。
“瞻望兮踊跃,伫立兮徘徊,思君兮感结,梦想兮容晖。”临了徐盛还背诵了一首徐淑的“离别诗”,在一旁唏嘘不已。
太史慈这才明白为什么今晚的女子如此之多,说穿了就是等待许子将的品评,其中更有各个世家大族的政治目的在其中。
不过这汉代的才女怎么都这么倒霉?这徐淑和蔡文姬第一次婚姻的的遭遇也太像了吧?
算了吧,自己也是无能为力,还是不想为妙。
不过与徐盛相反的是,太史慈恰恰庆幸小貂蝉没有来—他只想让这女孩过平凡的生活,不要再陷入到肮脏的政治中去了。
想到这里,太史慈才与徐盛步入园中。
这时应邀赴宴的已来得七七八八,在通明的灯火下,慈发现那些女子都头结双髻,盛装赴会,服饰多为衣裳相连的深衣,头带步摇,又或长络垂膝,隐见下裙,罗衣长褂,手拂广袖,配以绾臂的金环,约指的玉环,耳后的明珠,肘后系的香囊,绕腕的镯子,腰间的玉带,一时衣香鬓影,教人目眩神迷。
男宾们今晚大概也是有备而来,打扮与昨晚颇不相同,各个头顶冠冕,长衣夹袍,后襟裁剪成燕尾之状,亦款摆生姿,与女仕们相映成趣。
才一进园子,就有一大群人上来搭讪,自是想要与这新崛起的年轻人套近乎。毕竟太史慈与管宁已互引为知己。
更有不少女孩儿在偷偷地看着这个声名日隆的英俊男儿。
太史慈感慨良多,大叹世事无常,人情冷暖。
反倒是管宁没有过来打招呼,只是远远地略一点头,邴原眼中倒是射出了仰慕之色,对他一拱手。
两人身边自是一大群男男女女的仰慕者。
太史慈欣然,知道管宁已成功地说动了邴原。
秦周今晚自是热情得多,主动上来和太史慈搭讪,太史慈依足了礼数,又感谢他邀请自己去北海作客的美意,秦周大喜过望。
任燠和管统看到他还是满脸的嫉恨,此时正与三人谈话,看来来头不小,旁边也围着一群人。
其中一个文人打扮、趾高气昂,身材不高却飞扬跋扈,一双细眼时时露出艰险狡诈之色,身边站着一个面孔凶恶的大汉,脸上戴着条条刀疤,一股杀气无可掩饰的弥漫而出,弄得没人敢*近他。不过亦好色得很,此时正在贪婪地盯着园中各个角落的美女。
三人中以那正在吐沫横飞指天说地的人身材最高,不过面色青白,身体瘦如竹竿儿,不堪风吹,偏偏声音洪亮,侃侃而谈,弄得众人不时赞叹。
太史慈深知此时文人好清谈之风,大概眼前此人即是此道中人。
陈琳和徐干却在另一个谈话的房间里。
为首的是一个公子哥,自己不认识,看样子是今日刚到的,年纪不大,也是一脸的骄横之色。倒是这公子哥旁边的一个状似军师模样和徐干谈笑甚欢的年轻人不可小觑。
作为主人的孔义和孔融倒不在园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