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一行人在安宁城被颠覆认知, 日子竟然可以这么过?
吃着美味的菜肴, 住着封闭的房子, 这种生活是他们前所未有的,哪怕只住着『露』天的院子。
面对又激动又不知所措的族人,族长沉声道:“在这里一切听阿木的,他让你们听谁的话你们就听谁的, 我不在是你们的族长。”
族人们不解:“为什么呀族长。”
“咱们来这里就要遵守这里的规定呀, 他们这里没有族长, 是城主,以后咱们都要听城主的话。”
美味的饭菜吃进嘴里也没了味道, 老一辈儿的人看着族长连连叹气, 他们明白族长的意思。
德高望重的老人道:“族长你放心,我会帮你看住大家的。”
族长欣慰道:“那就好, 我就能放心了。”
……
张治是崩溃的, 因为江洱让他管理蛮族学院。
教一个阿木已经让他身心俱疲,教几百个人?天啊, 还不如死了算了!
张治强烈的抗议无果后心碎一地, 想回家也回不去,最后只能屈服在江洱的『淫』威之下, 最可恶的是他还不分配自己人手, 只给他一间大房子。
张治崩溃了,泪流成河, 哭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江洱不给他找人他可以自己找啊!
然后他就找到之前嫌弃的要死的阿木。
张治:……
心都塞。
但是除了阿木没有更合适的人, 首先阿木懂两边的语言, 其次他是蛮族的人,由他帮忙确实好。
在征求简依意见后阿木成为临时学院的第二负责人,负责授课,张治也需要授课,但他只给阿木一个人授课。
所有投靠安宁城的蛮族被平均分到每个住户,简依的宅子里也分了十个,其中就有族长,简依倒是没为难他们,让小玉安排好住处以后就让他们以后跟着仆人们一起做活。
渐渐地大家互相熟悉,城中人本就不排斥他们,他们又不自觉的对安宁城抱有好感,渐渐地真的像一家人生活在一起。
……
张霄恒那边传来回话,京都联系到一位江父的旧部,听闻江父的死因万般心痛,所以支持江洱改朝换代的想法。
前有张霄恒和江父旧部,后有镇安王旧部,他们的部署初成规模。
在此之后江洱开始天南地北的跑,整月整月的不在安宁城,简依变成安宁城的新主人。
外界的情况如何,江洱不回来简依也不知道,只是第一年的时候阿木跟着出去了,第二天的时候另一位士兵出去了,只有张治依旧守着空无一人的学堂,留守儿童一样。
他已经默认江洱和简依的关系,所以总归时不时在简依面前透『露』怨言,希望她能吹吹耳旁风,到时候让他与江洱一起出去。
简依看着面前的小伙子摇头叹气,张治啊,天生不是做官的料,安排他做一件特定的事儿还行,搞一些策略的事儿真不行。
所以她语重心长:“外面有什么好的,风里来雨里去,你瞧待在安宁城不是挺好的,我也在安宁城啊。”
张治:“话虽这么说,但是……”
简依舒服的喝口茶躺进椅子里:“你想去我也不拦着你,但是你可要做好天天在马背上生活的准备。”
张治想了想:“那……我就在安宁城待着吧?”
简依微笑:“随你。”
张治又去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了。
简依已经联系到镇安王的五位旧部,均表示愿意为镇安王讨回公道;他们中有真心痛惜镇安王的,有被皇帝盯上的,还有抱着自己的小心思的,但不管他们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最后的目标一致就可以。
……
第二年冬,许久未归的江洱踏着风雪,赶在天黑之前来到简依身边。
打开大门,背后吹进一室风雪,简依都准备睡觉了又被风吹醒。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消瘦许多的人诧异:“回来了?”
江洱关住门,把手里的背包以及后背的背包放在桌子上,又倒了杯凉茶一饮而尽道:“回来了。”
算起上次相见,二人已经快半年没有见面,江洱也不知道在外面受了多少苦,瘦了不说衣服也脏兮兮的,乍一看还以为哪里跑出来的乞丐。
简依吩咐隔壁角房角房的小玉的准备一锅热水,自己则起身穿好衣服,坐在江洱对面:“辛苦了。”
江洱挑眉:“我以为你会问情况如何。”
简依确实想问,但话出口就变成了辛苦了。
她垂眸,倒一杯热水递给江洱:“我这边有五位旧部回音,均表示愿意祝咱们一臂之力,我把名单给你,下次出去顺带跟他们谈一谈。”
江洱无奈的叹气:“我这边有十三位,你我二人的兵力加起来足够与朝廷抗衡,所以我准备以陷害忠良的名义直接与朝廷抗衡。”
这就是要拥兵自立了,简依考虑片刻后,道:“考虑去哪里坐城了么?”
“就在安宁城。”江洱半眯起眼睛:“不折腾了。”
“你可真自信。”
江洱又累又困,已经好几天没睡觉的他倒头就能睡着,但是面对许久未见的简依他又舍不得睡,就耐着『性』子给她讲解自己的计划。
不得不说江洱确实有勇有谋,又非常狂妄,看似不可能的事情经过他的层层计划竟然变的可行起来,起码简依听完他的计划没有发现漏洞。
“咱们有兵力,有造反的理由,不用偷『摸』的来,到时候名不顺言不正的。”江洱趴在桌子上,半梦半醒道:“照现在的情况看不用十年,五年时间足够这个王朝分崩离析,毕竟细看啊,才能发现王朝早已经千疮百孔。”
简依推他:“去床上睡吧。”
江洱扶额,起身晃晃悠悠躺在简依床上:“你要是不愿与我同睡,就推醒我,我回去睡。”
简依摇头:“没事儿,在这里睡吧。”
江洱眼睛完全闭起来,喃喃道:“背包里是零食,你看着收起来吧。”
简依应了声:“你不用『操』心,好好睡一觉吧。”
江洱不在说话,没一会儿陷入沉睡之中。
简依默默打开背包,里面全是她爱吃的、或者没吃过的食物,满满两大包。
如果她没有经历这些事情,这样的男人早就打动她了吧,有一个这样的喜欢着你,万事以你为先的人,还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打开一枚油纸包,里面是桃肉干,简依拿起一片放进嘴里,甜滋滋的。
或许可以试试?如果一切真的会结束的话。
……
江洱回来最开心的莫过于张治,只是听闻张霄恒不日会来,他的脸『色』难看起来,论这世上他最怕啥,就是他父亲张霄恒。
父亲老说他不上进,说他天真,说他笨,从小被骂大的张治也觉得自己蠢,特别是蛮人阿木都被江洱重用,他却被留在安宁城的时候,他更加确信父亲的话。
如今知道父亲要来,害怕父亲看见自己依旧没有长进,张治难过的要命。
他想诉说,却发现江洱和简依天天在一起,想去找阿木,又发现阿木不知道什么时候和小玉绞在了一起,还是单身狗的张治更难过了。
这样的心情下他被简依的一位丫鬟塞了手帕,丫鬟叫小苗。
说起来小苗这丫鬟在安宁城里不算丑,白白静静的,身段窈窕,欲拒还迎的看着你,一般男人都会心动,张治看看手里的手帕又看看面前的女子,一把把人推开。
“让开,挡路了。”
小苗脸上的娇羞顿住。
不远处的简依笑道:“这张治,不解风情。”
江洱点头:“这个时代少有这样的男人。”
他们眼睁睁看着张治离去后,小苗在后面『露』出怨毒的神『色』,简依叹气:“小姑娘也苦,大家出身吧,没吃过什么苦,被牵连流放不说,能活下来都不错了。”
江洱:“你倒是想的与常人不同。”
“尽量想想人家的难处,退一万步说如果不是我占据这副身体,原身早已经香消玉殒在艰苦的旅途中了。”
清白和活着哪个更重要?对于古人来说肯定是清白重要,但事实是活着更重要不是?只有活着啊,才能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亲,才没有白白在这世间活一遭。
江洱『摸』『摸』她的脑袋:“有我在。”
以后的日子都有我在。
这次简依没有反驳,反而挑眉道:“所以快点结束任务吧,还有两个世界,恩?”
江洱低笑:“不会太久的,你想要的都不会太久的。”
……
张治的表现让江洱突然萌生一个想法,毕竟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就这样懒散了将近一年的张治开始忙起来。
张治整个人是懵的,不明白自己做什么事儿让江洱不满了?还是做什么事儿让他注意到自己这个小可怜儿。
害怕张霄恒骂自己不上进,又真的不想上进,偏偏江洱这人吧,脸一绷特别可怕,他的命令张治不敢不听。
就这样张治被迫跟着江洱处理政事,一跃成为比阿木更受器重的人,然后他才知道受器重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倒是江洱惊喜的很,本以为张治是位扶不起的阿斗,没想到这孩子能力是有的,就是不够自信,
这番发现让他更加重用张治,忙的他脚不沾地。
张霄恒到安宁城的欢迎宴就是张治准备的,不得不说他还是非常懂自家父亲的爱好,饭食到歌舞深得张霄恒的心,直到宴会结束张霄恒知道这一切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准备的,惊讶了许久,再看到儿子成熟的样子后张霄恒愣了许久,然后欣慰的点头:“长大了。”
这三个字是张治近十年来第一次从父亲嘴里听到的夸赞,哪怕他已经及冠,哪怕他已经到该结婚生子的年纪,依旧愣了许久,这一刻他是开心的,开心的跨越了十年的光景,然后发现父亲已经老了,不再是年轻时意气风发的大英雄大将军了。
“爹……”张治眼眶发热,但他又克制住不让自己流泪,这幅又倔强又伤心的样子看的张霄恒恍然,好像又看到小时候那个孩子。
因为有张大哥在前面,张治在张霄恒眼里总是恨铁不成钢的,因为他总是拿兄弟二人做对比,却忘记一个是年纪年纪居大,被自己精心教导出来的儿子,另一个是年纪偏小,经常被自己训斥的儿子。
“阿治。”张霄恒叹气,当了一辈子严父的他做不来煽情那一套,能做的只有拍拍张治的肩膀:“你是你,已经很优秀了。”
张治点头:“父亲我知道的。”
以前或许不明白,但现在的他明白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活着的价值,找不到就努力去找,不为亲人也要为自己。
父子二人的隔阂消失,张治也终于甩去自卑的外套,不再用无知和傻笑演示自己内心的惶恐,谁真的傻呢?不过都是装的而已。
就这样,张治和阿木真正成为江洱的左右手,一管文,二管武,无所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