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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第 84 章(1 / 1)

谈嘉秧在视频中打起哈欠,徐方亭和谈韵之把他赶上床——不赶他也跑到一边的推乐高车,面对面对话持续时间尚且不长,更别说通过视频,只有当别人说再见时,他才条件反射跑回来,戳下挂机键。

谈韵之收起手机,侧头看她:“回去?”

徐方亭下意识点头,后知后觉这两个字的微妙,她们从未一起从酒店而来,哪来“回去”一说。

大概以前上车总是说回颐光春城,习惯难改。

一抹龙胆蓝在小城夜路上乘风飞驰,深沉而优雅,恍如舞者的缎带,不多时后停在舟岸市最豪华的金域酒店。

说是豪华,实际恐怕只比沁南市平均水平高出一些。舟岸并非旅游城市,酒店行业实属一般。

即便一般,徐方亭自个儿也消费不起。高中时逛街路过,跟同学夸海口,以后工作挣钱了,要回来这里住一晚。

如今这一晚变相提前,她没有征服它,却又在享受它,实在有些微妙。

套间客厅一半为沙发组,一半为小型会议桌,桌旁即是落地窗,采光应该很好,现在像一面效果打折的镜子,重叠着两人的身影和窗外霓虹。

谈韵之随手将车钥匙和手机搁在会议桌,说:“如果你想看书,可以在这里。”

徐方亭路过桌子,小心走到落地窗边,下意识俯视脚尖,911刚开过的马路就在脚下;再向远处眺望,整座半睡的小城,霓虹没有沁南那般密集与高耸,黑暗也无法掩饰它的残破,一如一片行将没电的跑马灯。

她忽然回头笑道:“谈嘉秧要是在的话,应该会喜欢看外面的灯吧。”

谈韵之从桌上捡起手机开锁:“我手机里还有很多他的视频,没发过给你,要看吗?”

“好呀,”徐方亭也掏出自己的,“用蓝牙应该比wifi快吧。”

“你直接用我的看,”谈韵之拈着手机边缘递给她,眼神坚定,“想要哪个发哪个,太多了我发完给你得天亮。”

徐方亭犹豫接过,避开屏幕,托着边缘。

屏幕停留在一页的视频预览,应该是打开了手机相册的视频分类。

她将手机摆正,说:“会不会有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呀?”

谈韵之垂眼扫了她一眼,说:“小徐,你都成年了。”

徐方亭回视他的眼睛,登时诧然:“还真有?”

“真的有,”谈韵之扶着桌沿,指尖不由磕了磕桌面,声音清脆,节奏欢快,“我去洗澡,你慢慢看。”

说罢,他转身走向主卧,包藏秘密的手机竟然就这么落进她的掌中。

徐方亭仿佛退化成一个小孩,拿家长的手机来玩。

她快速滑动预览图扫雷,确保没有“黄雷”后,才从最新的开始看。

谈嘉秧4岁4个月,看着比她离开时大个一些;能跟着音乐跳上一段《好宝宝》,依然嘴巴合不拢,冲着镜头笑眯眯,动作比较僵硬,节奏感不强,偶尔忘记动作,勉强跳完;跟缪老师的上课视频里有问有答,刻板和生硬的感觉少了一点,起码缪老师问他知不知道,他能回答不知道,不会生搬硬套那句“我不知道,请你说一说吧”。

视频里看进步巨大,但情绪方面没法记录,这才是更值得关注的方面。

谈韵之的手机像样板机似的,视频除了谈嘉秧的,只掺杂几个流浪猫在里头,没有其他个人标识性的作品。

徐方亭连猫的也一起看了,从星期和时间判断,拍摄地点应该在学校。

正津津有味间,头顶弹出一个微信消息提醒,内容没有加密,简短的一句话一目了然——

罗树戎:「追到手没?[呲牙]」

四个字几乎没有歧义,弹窗缩回去,留给她的只有疑惑。

徐方亭继续看视频,谈嘉秧在屏幕里发呆,她在屏幕外发呆。

谈韵之已经大三,也许毕业去向已定,碰见志同道合的对象一点不奇怪。他条件出众,又处在阴盛阳衰的文科专业,没有对象似乎才更奇怪。

无论谈韵之的对象是哪个女生,她徐方亭的对象只有学习,也必须是学习。

她心头涌出一股强烈的征服欲,立时压制了前头莫名的酸涩。

“看腻了吗?”

熟悉的声音冷不丁在耳边炸开,徐方亭骤然心跳加速,好似偷窥秘密被撞破。

“唔……”她含糊一声,挤出笑容,“谈嘉秧那么可爱,怎么可能看腻。”

徐方亭划拉选中连续几页的视频,打包隔空投送到她的手机。

谈韵之不客气道:“视频看着可爱,实际烦人得很。”

徐方亭暗怨他一眼,说:“哪有你这样当舅舅的。”

小孩总归是一个纯洁而正经的话题,这刚好压下她促狭的好奇心,短暂从猜疑中抽身。

谈韵之头发半湿,给毛巾一顿蹂/躏,根根不羁竖起,像只炸毛猫。

徐方亭忍俊不禁,偏还给人逮住,迷惘眼神盯着她。

“你不吹一下吗,天冷难干,容易感冒。”

谈韵之似给她一语成谶,鼻尖发痒,不禁吸了吸,扔下一个“好”,折回主卧洗手间。

徐方亭继续低头盯视频传输。

待两边同时忙完,时过十一点,徐方亭眼里铺了一层薄薄睡意,偏偏又给前头按下去的好奇顶开。

“小东家……”她将手机递回去,神经似给机身烫醒,整个人清醒大半,“刚刚不小心看到你的消息弹窗……”

“是吗,谁发来的?”

谈韵之浑不在意接过手机,很快定位到未读消息。

他看了一眼,轻咬下唇,又看一眼,给罗树戎回一把大刀,然后习惯性将手机揣裤兜——才发现睡裤没有口袋,只得不尴不尬继续握着。

徐方亭又给那股好奇捅了捅,可无意看见他的私信已属不应该,再谈论内容实在过于无礼。

她低头拨弄刚收到的视频,整页预览图花花绿绿,像一卷电影胶带似的转动。

“他问我游戏的事——”

“嗯?”徐方亭给他的声音拔起来,抬头不掩困惑地看着他。

谈韵之兀自点头,一本正经说:“游戏开局有一个装备包,系着降落伞,空投下来会到处乱飞,他问我跳伞时候有没有追到手,追不到的话,包裹落地就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原来还有这样的游戏……”徐方亭将信将疑,“我只玩过俄罗斯方块,和一点消消乐,以前手机内存不足,不敢装游戏,太卡了。”

“嗯,改天教你玩,”谈韵之暗松一口气,“时间晚了,明天你还要上课,早点休息吧。”

“好。”

徐方亭自个琢磨着,要是谈韵之在追求哪个女生,估计不会和她开同一套房;如若当真这样,这个人品质也不值得信任。

徐方亭躺在一米五的大床上,一会变“大”字,一会变剪刀,翻来覆去,闹腾不息。

住校以来,她头一次在结实的床上自由翻滚,不必担心伴奏的吱吱声,舒畅如同回到仙姬坡的茅窝。

当她拿起手机时,睡意更寡,她点开之前收藏的p开头的网站,想借着wifi畅游一圈,哪知页面一直加载,没有张良计,无法抵达“黄宫”,这才想起谈韵之说过,只有在家的wifi可以爬梯过墙。

徐方亭丢开手机,夹起一角棉被,借大拇指根部挤压豆豆,凭着脑袋里的零星碎片,拼凑出一场属于她自己的盛宴。

人还是那个人,姿势不再守旧,她跪在他脑袋两边,虚坐到他脸上。她低头,只能感觉到、但看不见他忙碌的嘴,只有鼻尖偶尔冒头,更多时候刷进黑云间。

她从未经历过吞噬异物,构建以那一点为重点的想象,比注入更能真切取悦自己。

她在假想中的上位征服他,想象助燃了她的自信,消弭两人间的精神差距,他哪怕还是实力出众的小东家,她也有平视他的资格。

酣想过后,徐方亭趴着闭眼缓了一会,直接缓进沉睡状态。

也许今日经历足够奇妙,她没能进入梦境,脑袋空白直到天亮。

次日一早,谈韵之如约送她到校,直接开到正门,和她吃了肠粉才离开。

学校不给进外卖,徐方亭从911顺了一只谈嘉秧遗留的乐高纸袋,纳进两盒肠粉,偷偷溜进校园。

宣洁为了肠粉不坨,起了个大早,和钱熙程一起,一左一右夹着徐方亭吃早餐。

班里寥寥几人,也各在边吃早饭边看书。

“以前我男朋友在,”宣洁往肠粉加了辣椒包,红着嘴巴,吸了一口气说,“从外面回来也会给我带肠粉。”

徐方亭将正确答案抄进完形填空里,笑道:“你不是应该跟他一起回来吗?”

宣洁回过味来,笑骂一声:“去你的,方亭,你不纯洁了。”

徐方亭填完最后一个单词,开始轻声读出来。

待她读过一遍,宣洁的早餐也差不多到头,教室后方人马稀稀拉拉就位,这位同桌便擦着嘴巴,笑嘻嘻道:“方亭,你们昨晚住哪里?”

徐方亭仍低着头:“金域。”

宣洁吃饱中气足,叫道:“我去,是我知道那个金域吗?有钱人!!”

“他有钱,又不是我。”徐方亭纠正道,但好像纠正无效。

“我在舟岸长大,就去过一次金域,还是喝我堂哥的喜酒,倒贴钱的呢!”

宣洁口吻天真,并没有谈钱论势的尖酸或谄媚,跟小孩子羡慕其他小朋友能去游乐园似的。

徐方亭也给她感染,笑道:“等以后我们工作都挣钱了,回舟岸聚会,就去金域开房。”

“行啊!学习突然有奔头了,”宣洁收拾打包盒,“熙程也一起来!”

钱熙程虽没直接参与,也一句话不落听进耳朵,当下点头,前所未有地郑重应过:“好。”

宣洁挤出座位,回手拎起肠粉打包盒,又朝钱熙程伸手:“我帮你一起丢吧。”

“谢谢。”钱熙程迅速扎好塑料袋口递给她。

宣洁把垃圾丢出走廊尽头的公共垃圾桶,回来路过后排那一桌男生,这两人又在叽叽咕咕。

“住金域,被包养的吧。一双aj穿一学期,也不像有那个钱的。”

“就是,哎,”压低一度的声调更显嘲讽,“我看走路姿势挺那个,肯定给人——”

宣洁闭眼一脚踢在靠过道的桌脚,两个男生如惊弓之鸟,肩膀同时一跳。

“干他大爷的,差点绊倒我。”宣洁低头骂一句桌脚,像没留意到两只公鹌鹑的表情,咕咕哝哝回自己座位。

徐方亭偏头看她,哭笑不得道:“疼不疼啊?”

宣洁收了收长款卫衣下摆坐下,摸摸鼻子说:“我真想一脚踢他们嘴巴上。”

徐方亭给她轻抚后背,不小心滑进兜帽下面,不禁搓了搓,叹道:“这里好暖。”

宣洁展颜道:“是呀,以前我也老爱摸我男朋友这里。”

南方寒潮未至,今天天晴无风,徐方亭也穿带兜帽的卫衣,宣洁便也探到她这边,两个女生勾肩搭背取暖。钱熙程隔了一条过道,参与不便,分神看了她俩一眼,低头笑了。

临近放学,谈韵之开车捎上王一杭,来舟岸一中接人。

可惜有家长比他更心急,早已堵到校门口,导航路线拥堵成红色。

谈韵之不得不放王一杭下车进去找人,自己继续泡在车流与喇叭声中。

100米花了半个小时,谈韵之终于在路边抢到一个临时车位,车窗半开透气,放松双腿。

中途徐方亭问能不能捎她同桌一程,家在金域附近。

谈韵之说可以,但911前置行李箱空间有限,仅能塞一只行李箱,得分两次拉行李,要不叫上同学一块吃饭,回来再取第二次。

徐方亭那边表示没问题。

挂了语音通话,谈韵之右手又挂到方向盘上,想着下次还是开帕拉梅拉好一些。

副驾座车窗忽地给人敲了敲,谈韵之转头,以为人那么快,窗外出现的却是一张系红领巾的小脸。

“哥哥——”小男生戴着儿童手表,估摸才上一年级,童音尖细。

“什么事?”

今天出太阳,谈韵之戴着墨镜,比平日冷酷几分,脸部线条优美,衣品出众,跟动作片的男主角似的,惹得小男生一声惊呼。

“哥哥,你这车是保时捷吗?”

“对,”谈韵之摘下墨镜,红领巾顿时恢复原色的鲜艳,“叫叔叔。”

“哎哟妈呀,你那么年轻那么帅,怎么能叫叔叔呢?”小男生自来熟地扒着窗框说,“那你这车多少钱啊?”

“百来万吧。”谈韵之随口说。

“哎哟妈呀,”小男生触电弹开,垂眼瞧瞧车身,怕损坏似的,“那么贵!”

“等你以后工作挣钱,就不觉得贵了,”谈韵之忽然心思一动,“你要上来试坐一下吗?”

“哎哟,不要了,谢谢哥哥,一会我给你踩脏了,”小男生又退开几步,跟他招招手,“哥哥我走了,再见。以后我也买一辆红色的。”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谈韵之扶着副驾座椅背,欠身跟他挥手。

小男孩背着书包的背影已然走远,他的心思才徐徐收回。

谈嘉秧再过两年上小学,能不能像这样跟他谈论汽车,聊品牌价格性能,而不是第一件事关注轮子转动?

不多时,徐方亭一行三人从校门出来,映进911后视镜。

谈韵之下车打开前置行李箱盖,果然装进宣洁的行李箱后,只够塞谈嘉秧的儿童椅——幸好中大童椅子只有拆分的坐垫和颈枕,不然小童式的躺椅估计没处放。

徐方亭趁机从驾驶座钻进后座,扒着椅背,脑袋还可以靠在驾驶座颈枕边,宣洁也同样挤到后座。

如果没有宣洁,谈韵之本想让王一杭挤后座,徐方亭坐副驾座,这下委屈自己人,倒像偷鸡不成蚀把米似的。

他歉然道:“只能麻烦你们稍微挤一下了。”

徐方亭淡笑道:“没事。”

宣洁口吻激动:“没有没有,帅哥太客气了!”

坐保时捷别说挤后座,让她买挂票都可以,宣洁生生把后半句话咽下,免得显得自己太没见识。

王一杭将座位尽可能前调,回头问:“会不会挤到你?”

宣洁忙道:“没有没有,师兄太客气了。”

接放学小高峰过了一波,舟岸市这座小城罕见轿跑,其他车辆基本上离得远远的,不敢靠太近,911见缝插针挤出车流。

金域酒店附近便是市中心,四人前往一座商厦吃烤肉。商厦门口露天广场停了整片的电瓶车,机动车道外侧分出一条道供电瓶车行驶,这是在沁南罕见的景象;商厦内部乍一看与沁南市的没什么不同,但顾客衣着打扮还是抹不开小城市特有的生活气息。

桌位临窗,可以一睹走廊景致。

两个男生和宣洁在等餐,餐厅没有独立卫生间,徐方亭离桌到外面商场。

宣洁性格外向,加上自视为地头蛇,三缺一也没有冷场——不过911帅哥也不怎么热情便是了,多是她师兄接话。

谈韵之视线扫过窗外,忽然问:“那两个男生你们认识,一直盯着我们?”

“啊?”宣洁茫然扭头,正巧班上那两只公鹌鹑往这边来,路过烤肉店窗口,旋即转开眼,轻蔑一笑,继续有说有笑往前行。

宣洁恶狠狠瞪了一眼他们后脑勺,回头说:“我们班两个特别八卦的男生,经常给女生造黄谣,特别讨厌。”

谈韵之愣了一下,问:“你们也挨造谣了?”

“可不是,”宣洁拳头轻砸桌沿,愤然道,“他们成绩很一般,看起来也不怎么努力,可能是看方亭成绩好吧,就说方亭是班主任的亲闺女之类,还有另外一些很难听的话……”

王一杭问:“还说了什么?”

宣洁犹豫看了谈韵之一眼,欲言又止。

“我十分怀疑,方亭就是听了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心情波动,考试才没考好。不然她基础多扎实啊……”

谈韵之支着两肘,十指交握,像准备做热身运动。

徐方亭回来,立刻察觉到气氛默然,笑道:“你们在聊什么?”

宣洁忙起身让座,嘻嘻道:“说大学生活。”

“我去洗一下手,”谈韵之没头没脑冒出一句,转头看一眼王一杭,“你走不走?”

后者蹙眉似明了,起身走出座位。

“我也刚好……”

王一杭跟上谈韵之,两个高大个凑一起跟鸵鸟结伴似的,分外惹眼,一前一后晃出餐厅,周围食客纷纷抬头注目,人已离开,还不舍从窗户再瞥一眼。

宣洁懵然道:“他们男生竟然也喜欢结伴上洗手间哦!”

徐方亭喝着茶水,不咸不淡应了一句:“他们是舍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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