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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的人是刘三,贺泽一开院门,这小子正弯着腰,拿屁股对着他。

“行了,没人,你要是再这么站着,我可踢了啊!”

贺泽话音未落,那边刘三立马转过身捂住了屁股,“别踢别踢!我说你小子怎么这样,我告诉你,这为了你家媳妇,我和贺大郎可是都豁出去了,你这也忒不道义了啊!”

“你这……”

刘三一转过来,贺泽的表情就崩裂了,一时也没注意他说什么。

“我这怎么了?”刘三一脸狐疑,见贺泽看他的眼神才反应过来,“你是说我这身行头吧?怎么样?镇上裁缝铺做的,这叫夜行衣!神气着呢!一穿上它,我告诉你,我看着你家这堵墙我都能翻过去!这就跟说书的嘴里的大侠一样的,这滋味……”

刘三说着说着便闭上了眼睛,一脸享受。

“诶,不对,我记得当初咱三个一人做了一件啊!还是你小子给付的帐呢,你怎么不穿?快,快,快去穿上,安全!”

“……”真是够了。

贺泽有些牙疼,好半晌才忽略了刘三那句“一人做了一件,一人做了一件……”。

“再说就把做衣服的银子还我。”

“啊?贺泽,你开玩笑地吧?”刘三的脸一下子便耷拉了下来,凄凄惨惨地道,“你知道的,我和贺大郎最近才遭家里藤条抽了,穷得很……”

“那就住嘴,人呢?”贺泽没好气地打断了他,趁着月色已经几步走到了前头。

“让我俩给打晕,拖到山上去了。不过时间太晚,我俩怕危险,也没敢深入,现在让贺大郎守在那儿呢!”

“吴翠没看见你们吧?”

“没有!我哪有那么笨!上午的时候我们可是特意恭恭敬敬地将他送到了林家门口,好些村里人都看见了。后来一直等,等到快晚上了,还以为他不出来了,结果我俩刚刚准备走人的时候这人就偷偷摸摸地出来了!你猜……我俩看见什么了?”

刘三攀上了贺泽的肩膀,一脸淫笑。

“你是说……”贺泽脚步一顿,然后才开口道,“听说,林家那个老三是个病秧子?”

“不错啊你,这么快就猜中了!”刘三满脸的兴奋,“你瞧瞧白天吴翠那样,谁能想到他自个才是那个不安分的!我俩跟着他一路到了李家村,只是那村我俩不熟,也没看清男人样貌。关键是那门还没关上,两人就抱在了一起,啧啧……咱们可等了一个多时辰吴翠才从里面出来,你说这事儿要是让族里的几个长辈知道了……”

虽然不至于浸猪笼那样的重刑,但是吴翠今后不可能再留在林家村,而且……林家祖宗怕是都要气得从坟头里跳出来了。

“我知道了,这事……我有分寸,你们先别声张,谢谢你俩了。”贺泽沉吟了一瞬,突然停下来步子。

“贺泽,这就见外了啊!以前咱三偷鸡摸狗的事没少干,逮着欺负我们的背后敲闷棍的事也是常有,何况这事还关系到兄弟你的终身大事,咱俩哪能不尽力啊!”刘三挑了挑眉。

终身大事……听惯了刘三的调侃,贺泽也不反驳,只拍了拍他的肩膀。两人的步子迈得更快了些,不过片刻便已经到了村头上山的路口。

月色清明,今夜的风有些大,树叶哗哗啦啦,影影绰绰。

“再进去一点,我和贺大郎没走上山的路,是从林子侧边绕进去的。”

刘三在前头开路,贺泽跟在他的后头,转了半天才终于看见了贺大郎。后者一见他俩立马就迎了上来,嘟嘟嚷嚷的,声音有些不清楚,“你俩可来了,要是再不来那吴翠都要醒了!”

“嗯,那你俩先回吧,这里交给给我了。”贺泽看着同样一身黑衣装扮还蒙着脸的贺大郎,顿了顿才开口。

“贺泽,你能行吗?万一他醒了开始叫唤……”

贺大郎看了一眼地上捆紧的麻袋,神色有些犹疑。

“放心吧,你们先回去,记住……今天这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我们知道……贺泽,你……”刘三欲言又止,好半晌才开口道,“咱们都握着这吴翠的把柄了,你下手可得轻点,不然……”

“成了,我知道,你俩把这事咽进肚子里就行了。”

“那……那好吧,对了,还有这个,”刘三拿过树枝上挂着的袋子给贺泽递了过去,“这里面都是没毒的,但是估计能给人吓得够呛,涨记性!”

“嗯,谢了,明天去镇上,想做啥我请。”瞥见刘三和贺大郎瞬间发光的眼睛,贺泽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又给加上了一句,“除了赌馆娼馆。”

“……”

两人面面相觑,刘三一下子便丧了气,“贺泽,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咱们可都念着去见识见识好久了……”

贺泽不说话,只静静地看了两人一眼。

“嘿嘿,不去就不去,吃饭喝酒总成了吧?你明天可得管够。”

“那当然。”

刘三的视线在他和地上的麻袋上转了一圈,终是拉着贺大郎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贺泽静静地靠在树干上,直到感受不到他俩的气息,这才一脚踢上了麻袋。

吴翠醒来的时候,周围都是树,密密麻麻,围成了一个圈,没有一丝缝隙。他不知道这是哪里,初时以为只是梦,可是掌心的擦伤一碰上树干就更痛了。

不是,不是梦!

他大喊了两声,可是没有人应他,甚至……连回音都没有。

植物有消音作用。

贺泽坐在枝头,隐没在了重重绿色之中,看着吴翠的慌张恐惧,解开了之前刘三递给他的袋子,道道黑影落下,头顶的月华让吴翠看得很清楚,那是……蛇。

很多,很多条蛇落在了他头顶,脸上,身上……各种花色,吐着红色的信子,冰冰凉凉,缠绕着他,想从他的脖颈,袖口,衣摆里钻进去……

“啊——”

吴翠一声大叫,拼命想要甩开身上的东西,然而这个圈里空间太小,那蛇上一秒被他甩了出去,下一秒……又缠绕着他的腿脚往上爬。

“就命!救命啊——”

他慌不择路,不时撞上树木围成的墙壁,甚至想顺着树干往上爬,可是这树干就像鱼一样滑溜,他死命地攀住一个小小的木结,刚刚抬眼,眼前是一条蛇,正朝他嘶嘶地吐着信子。

“啊——救命!救命啊!救命——”

吴翠猛地摔了下去,吓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有没有人啊,救命!救救我,救命啊!”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看着四面八方朝他慢慢爬过来的蛇,吴翠双手环住双腿,不住地往树干上撞,他已经崩溃了。

“无人,有鬼。”

贺泽放低了声音,还带着轻轻晃晃地颤,就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可又像是就在面前响起。

配上这诡异的场景和黑夜,差点将吴翠的胆儿都吓破了去,“你……你是谁……谁……这里是……是哪儿!”

“地狱十八层,第一层是为拔舌地狱。凡在世之人,诽谤害人,当入这里,你既然来了,那便从实招来吧。”

“地狱……地狱……啊,鬼大人,我……我没有,我是冤枉的!冤枉的……您相信我……”

吴翠猛地跪在了地上,磕头嗑地砰砰地响。贺泽的眼神里一片漠然,只吐出了一个字,“抽。”

吴翠还没有反应过来,便有一根根大拇指粗细的枝条像是被人控制着朝他大力甩了过来,刺刺拉拉地抽上了他的脸,脖颈,手臂……所有裸露在外的地方。

避之不及。

“救命,救命……鬼大人,我说,我说……”

也不知道被抽了多久,吴翠满身是血的跪倒在了地上,支支吾吾地开了口。

贺泽猜得没错,有关林煜和张氏所有的流言几乎都是从他那张嘴里出来的,甚至……还有林煜定的第二桩亲事,那人摔断了腿,好了之后却退了亲,这其中吴翠可干了不少事儿。

林煜克夫的传言从那时候开始愈演愈烈。

当然,可不止林煜和张氏,还有很多贺泽不知道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可亏他还记着!

“拔舌地狱,入者当受拔舌之刑,尔既坦白,我就网开一面……”贺泽勾起了嘴角,只是那双眼睛,带着残忍的寒意。

他的手上,把玩着一片细长的树叶,边角有些利。脑中再一次闪过白日院子里,林煜独自站在阳光下,平静的眼,紧握的拳,还有吴翠脸上的笑。

有些人,该死。

他的手上曾经满手鲜血,不管是人,还是丧尸。这个世界如非必要,他不会杀人,但……给点教训吧?

贺泽闭上眼,将手中的叶子甩了出去。

下头的吴翠听见贺泽的话,正满脸喜色地朝着四面八方叩头,只是突然……又是一声痛苦的尖叫。

他没了声音,满嘴都是血,月色隐约中,似乎有一小块泛红的东西掉在了地上,然后……有植物的根系爬出来,把那东西卷了进去。

眼前的树木突然飞速旋转,吴翠眼睛一晃,猝然倒在了地上。

……

第二天一早,直到太阳照进了窗户,贺泽才被贺安叫醒。

他的异能升级了。

这是他起身之后发现的。不过是件好事,虽然有些突然。

自从第一次上山突破了一级,之后他也经常上山,还以为没有晶核升级会很慢,倒是没想到……或者,是因为这个世界太净的缘故?无论是草木之中的绿色能量,还是空气,亦或者其他。

“阿兄,你想什么呢!我说话你听到没有?!”

“你刚刚说什么?”贺泽回过神,也不再多想,只低头给自己绑上了草鞋,“以后别这么急,要是我衣服还没穿好怎么办?”

“阿兄,那是你太慢……对了,”贺安话说到一半,突然紧紧捉住了贺泽的手臂,一双眼睛里隐隐还含着恐惧,“阿兄,出大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贺泽:嘤嘤~谁敢欺负我媳妇看我弄不死他!

作者君:可人家小煜儿还不是你媳妇。

扎心了~老铁,日常哈哈哈~

另:谢谢@青莲与酌和@水煮鱼的地雷,鞠躬致谢,【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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