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是最漫长的。
柯珂愣愣地望着急救室的方向,但愿以后都不要来这种地方。
柯珂一个人在外面站了很久,急救室外面太安静了,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救室的灯一直亮着,这台手术,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
她数着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家里的保姆打电话给她,说宝贝醒了,但是没哭,让她不要担心。
她怎么能不担心呢?家里的孩子还嗷嗷待哺,裴慕白也昏迷不醒,小涵还藏着心事,妈妈也身体不好,她不想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三个小时过去了,柯珂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她没有一点睡意,神情紧绷。冷,不知道从哪里灌进来的冷风,冷得她直发抖,她全身都不自觉哆嗦起来。
急救室的灯灭了,柯珂回过神来赶紧奔过去。
“医生,我老公他、怎么样了?”柯珂声音哑哑的,依旧紧张得舌头打结。
“裴太太,您别担心,这次手术很成功,裴先生没有生命危险。”七十岁的老专家摘下口罩,露出一丝疲惫。
“没有生命危险,那就好、那就好……”柯珂几乎是喜极而泣,她太激动了,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松开,她体力不支倒了下去。
柯珂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她和裴慕白躺在一间病房。裴慕白见她醒了,隔着一段距离对她微笑。
“老公,我这是怎么了?”柯珂揉了揉眉心,感觉头重脚轻,手上还插着输液的针管。
“柯珂,你别动,医生说你低血糖。”裴慕白也没有动,他手上也插着针管。
低血糖。
是了,她吃饭一直都不规律,低血糖昏倒也不是第一次。上大学那一次元旦晚会,她低血糖晕倒,还是裴慕白送她去医院的。
“你、头还痛吗?”柯珂盯着他头上的纱布,因为是脑部手术,比其他的手术都要小心谨慎,昨天的手术,差不多进行了七个小时。
“嗯,已经不痛了。”裴慕白挤出一个笑来。麻醉过后,其实是很痛的,只是他不想让柯珂担心。
柯珂也知道他一定很痛,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裴慕白这个人就是这样,跟她撒娇说哪里不舒服的时候,其实并没有不舒服,真的非常不舒服了,他从来都不会说。
“我们都躺医院了,家里怎么办啊?”柯珂微微叹了口气,昨天晚上没给小家伙喂奶,不知道他吃了奶粉没有。
“柯珂,你怎么也在输液?”赵敏君从外面进来,手上还提着一个保温桶。昨天晚上他们两人都没有回去,早上赵敏君特地给他们熬了粥。
昨天晚上明明是慕白昏迷了,怎么柯珂也病倒了?
“妈,我没事,只是有点低血糖,吊完水就没事了。”柯珂从床上坐起来,又问:“蛋蛋呢,他昨天晚上没吃奶,有没有喂他吃奶粉,有没有哭?”
赵敏君微微叹了口气:“小家伙怎么也不肯吃奶粉,奶瓶放嘴边就开始哭,吴妈他们想了好多办法,但他就是不吃,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柯珂听说小宝是哭睡着的,瞬间心疼坏了,她的宝宝才两个月啊!
“我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去,就让吴妈把他抱过来了,和我一起上楼的,怎么还没到?”赵明君将煮好的粥分成两个小碗,一碗给裴慕白,一碗给柯珂。
“妈,我不饿,给柯珂吧。”裴慕白躺着自己不能动,这会儿难受也不太想吃。
好在病床上设计有专门的桌子,一只手吃粥还不算困难。
“妈,你出去看一下,他们怎么还没上来呢?”柯珂担心孩子,按理说吴妈抱着孩子也不会慢太多。
病房外的走廊上,渐渐传来了说笑声。一群护士围着小宝逗他笑,小家伙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愣愣地望着面前的阿姨们,咿咿呀呀哼哼唧唧,好像主动在跟他们说话。
“这是谁家的宝贝啊,怎么生的这么漂亮,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好想抱抱,亲亲。宝贝,阿姨抱抱好不好?”
“小宝贝长得这么漂亮,父母的颜值肯定不低,建议生一窝。”
原来是被一群护士姐姐围住了,柯珂脸上渐渐露出笑意。
“医生,我吊了这个水,能喂奶吗?”柯珂问过来查房的医生。
“没关系,可以喂的裴太太,给你吊的只是葡萄糖,不会给孩子的健康造成不良影响,您放心吧。”
柯珂点头,水吊完了,终于可以拔针了。
“宝贝,我们去妈咪那里哦。”吴妈将孩子放入柯珂怀中。
小家伙感受到妈咪的气味,大眼睛一眨,瞬间伤心委屈地哭了起来。
柯珂心都要碎了,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儿:“受委屈了,我的宝贝。”
“你们别在这里守着了,裴太太要给孩子喂奶了,都散了都散了!”主任医生将一群看热闹的护士都劝退了。
“哇,原来是裴先生和裴太太的孩子,难怪长得这么漂亮!”
“裴先生?就是裴氏集团总裁裴慕白吗?他竟然结婚了,孩子都这么大了?我的梦想要破碎了!”
“裴太太也好漂亮哦,实名羡慕!”
“他们怎么了,怎么都住院了?”
“好像是裴先生脑部做了手术,裴太太低血糖。”
一群小护士小声议论。
“都不想要工作了是嘛?裴先生裴太太的事,谁敢传出去一个字,明天就给我滚蛋!”院长听说裴慕白住院,亲自过来慰问,正好听到这些议论声。
一群小护士大气不敢喘一声,瞬间作鸟兽散。
小宝贝一边吃奶一边哭,好像要把他的委屈,全部哭给妈咪听。哭着哭着,就在柯珂怀中睡着了。
“吴妈,你们先带小宝回去吧。”医院病人多,小家伙才两个月,抵抗力比较弱,再加上是冬天传染病什么的也多,柯珂不想让孩子受到威胁。
她吊了水吃了早餐,这会儿已经好多了。裴慕白什么都没吃,甚至话都不想说,一定非常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