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东来和杨婉来到了手表厂里面,里面有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在迎接他们,不过也就是这个老人而已,其他人都不见了踪影。刘东来估计,恐怕这个手表厂也就是只有这个老人,也就是这个博生手表厂的末代厂长了。其他人,恐怕早就另谋高就,毕竟谁也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的。
“朱厂长,今天我带一位客户来这么考察,这位客户可是一个大主顾,你可要抓住了。他不定一次就能够采购很多手表,这样你们那些库存就可以逐步倾销掉了。”杨婉对那个老人道。
朱厂长有些无奈的对刘东来笑了一下,不过刘东来却看出这个朱厂长对自己好像并不热心。这个朱厂长如果想要享受生活,完全可以靠着他那个省长儿子来享受,而且没有人会他什么。他现在还在坚守在这个岗位上,刘东来也不知道该感到是敬佩还是鄙视。敬佩他那么多年来还守着这个破落的工厂不放,鄙视他是鄙视他脑筋不会转弯呢!
这个也许是那个时代的操守,能够尽职尽责的到自己生命的最后一天。如果按照这个朱厂长的年纪,已经六十多了,足以退休安享晚年。不过他还是强硬的在这个手表厂生活,不让那些官员拆除这个手表厂。如果从城市发展的角度来,他其实是一个阻碍城市发展的罪人。可是他至少他心里对于这个手表厂是十分有感情的,不会允许任何人拆除他。
“朱厂长,你好!我叫刘东来,你可以叫我刘就行了。”刘东来伸出手,要和朱厂长握手。
“刘,你好!既然国资委的领导都主动陪同你来参观,那我这个厂长自然要做好接待工作。请你进来吧!”朱厂长也伸出手握手了一下,就主动邀请刘东来和杨婉进来参观。
“刘,杨主任,你们打算先参观什么地方?”朱厂长问道。
杨婉指了指刘东来,:“今天主要是他来考察,我只是一个陪客的,你可以不用管我,一切都以他的指示为准。”
“朱厂长,我想要看看你们的生产车间,好吗?”刘东来道。
朱厂长疑惑的问:“你要看生产车间?”
在朱厂长眼里,刘东来应该是来收购那些挤压了很多年的手表。朱厂长现在只是想要把那些手表卖出去,这样算是了却一生的心愿了。其实,朱厂长也知道,自己的这个厂子已经是没有人可以挽救了。他之所以坚守在这里,那也就是舍不得离开这个工作了大半辈子的工厂。他从上世纪六十年代进入这家手表厂,现在已经是有了四十多个年头了。他一生所有的风风雨雨都和这个手表厂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他的一生都融入了这个手表厂。如果拆除了这个手表厂,那他接下来的人生也就不齐全了,所以他不惜靠着自己儿子的狐假虎威,也要阻止这个手表厂的拆除。
不过,朱厂长也知道,他一旦翘脚,这个手表厂注定是要被拆除的。甚至不用等到他翘脚,他儿子可能都不住压力要拆除这个手表厂。朱厂长现在只是希望能够把那些积压的手表卖出去,这样可以算是给这家手表厂划上一个完整的句号,他也可以安心的度过晚年,不会感觉亏欠这个手表厂了。
可是这个刘东来不去看那些手表的样品,反而对那些生产车间有好奇心,这个令朱厂长有些惊讶。那些机械都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的机械了,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如果拿这些机械生产的手表去卖,绝对没有几个人会买的,这些技术已经落后了几十年。
“你还是看看那些产品吧!”朱厂长劝道。
刘东来摇摇头:“不,我想要看看生产车间!我对生产车间的兴趣远远超过了那些产品。”
刘东来是想要收购这家工厂的,毕竟他们也是要有实业作为根基。而这家手表厂就是他们的第一个实业工厂,他当然要关心这家工厂的生产能力。如果这些机械都不能用了,那刘东来只好打算另外找一家了,毕竟这家工厂的所有价值都是在那些机械设备。至于土地,市里面那些官员绝不会让这个靠近商业街的土地一起算在手表厂里面,毕竟那些土地可是寸土寸金啊!
朱厂长看见刘东来执意要参观手表的生产车间,也有些无奈了。朱厂长认为这个刘东来只是一个好奇的汰渍党,只是想看看手表生产车间的构造情况而已。朱厂长对积压的那些成品手表已经不抱有什么希望了,毕竟那些都是破烂货而已。朱厂长也有些遗憾,如果那些积压的手表卖不出去,那就等于给这个手表厂留下很大的遗憾了。没有人愿意留下遗憾,何况是这种一辈子都没有解决的遗憾,这才是最伤人的事情。
“既然你非要去参观那些老古董机械,我也就陪你去参观一下好了。刘东来先生,杨主任,请!”朱厂长也继续去引路,让两人去手表的生产车间去参观一下。
刘东来来到了手表的生产车间,看起来这个车间还是非常大的。在数十年前,因为没有电脑这种东西,所以数字化的程度不高,很多东西都要人的手工来完成,这也造成了需要很多工人。工人的增加,也就造成了工资成本的增加,同时也增加了单件手表的成本。成本高,自然也就要卖得贵,不然无法维持工厂运作。可是卖得贵,那就没有人愿意买,因为你的技术太过落后,没有人喜欢一个落后的东西。
这家手表工厂就是因为不注重技术革新,总是靠着那些荣誉过日子,所以造成了现在的结局。这种结局也是历史遗留问题,不是当时的某个人能够妥善解决的。也许有少量眼光高的人可以敏锐的认识到,可是能够把心里想的东西实现,这样还要看当时的政治局势。毕竟不是每个国有企业都能像是海尔和双汇那么幸运,能够遇到一个好领导,并且遇到一个好时局,成功的浴火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