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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七月中下旬,太后娘娘的脚腕基本已经大好了。
太医跪在地上卸下缠在太后娘娘脚腕上的药布,太后娘娘慢慢活动了下脚腕。
太医低声道:“请太后娘娘落地走走看一看。”
陈嬷嬷忙伸手扶着太后起身,沈湄立马张开手围在太后娘娘身边,一副时刻准备冲出去的模样。
太后望了她一眼,有些忍俊不禁。
“你这是做什么呢?”
沈湄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娘娘,您慢些走。”
太后娘娘笑着颔首,摆摆手让陈嬷嬷松了手。
陈嬷嬷慢慢地松开了手,一脸担心地望着太后。
太后心地提起裙摆,缓缓地落了脚。
右脚触地,没有感到一丝疼痛,太后娘娘眉头一松。
四周围了一圈的人,大家顿时心里一松。
太后慢慢地走了几步,越走越稳当。
沈湄顿时展颜一笑,“娘娘,您这是大好了。”
周围一圈顿时一阵附和声,太后娘娘回头望着众人笑了,“这些日子你们都辛苦了。”
陈嬷嬷欣喜地都红了眼眶,“娘娘的什么话,您万事康泰才是奴婢们的福分。”
太后勾起嘴角,笑得更开心了。
太后娘娘终于痊愈了,寿康宫上上下下都是一片欢欣,更别提太后娘娘还吩咐寿康宫里每人赏银十两,寿康宫内的气氛顿时更热闹了。
坐在侧间里的太后听着屋外奴才们欢快的声音,笑得唇角弯弯。
陈嬷嬷奉上一杯蜜水,笑着道。
“娘娘慈心,众人都感念娘娘心意。”
沈湄赞同地点点头,“是啊是啊。”
太后回头望着一脸灿笑的沈湄,又回头看了陈嬷嬷一眼,陈嬷嬷意会地点点头,转身去取了一个细长的匣子过来。
太后微笑地冲着沈湄招手,“你来。”
沈湄疑惑地起身上前。
太后伸手打开匣子,沈湄一眼望去差点被闪瞎了眼。
一支镶嵌着红宝石的金簪静静地躺在匣中,光芒闪耀。
“娘娘?”
太后伸手从匣中取出,打量着沈湄的发髻,然后缓缓地亲自簪在她的发中。
簪子下方的金链上还坠着细碎的红宝石,正好垂荡沈湄的耳边,红宝石相映着她白皙如玉的脸庞,凭添了几分妩媚。
太后仔细地端详了片刻,满意地点点头,赞道。
“这簪子很衬你。”
沈湄微微有些不自在,抿抿嘴角,刚想话就听见陈嬷嬷在旁笑着轻声道。
“这红宝石还是当年娘娘嫁进王府时宫里赏赐的,娘娘瞧着喜欢便制成了几件首饰,这簪子就是其中一件。”
沈湄一听,立刻就要摘下来。
“娘娘,民女怎能收您的心爱之物?!”
太后按住了沈湄的手,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扫过她乌黑发中的金簪,目光中带了一丝怀念。
“经了这些年,当初的那几件首饰如今也就剩下这一件了。以前哀家喜欢这耀眼的红色,如今年岁渐长,这艳丽的颜色还是你戴着好看。”
太后眸光慈爱,嘴角含笑。
可沈湄望着她,心里却一酸。
大红色,代表着正室的身份地位。
当年身为王妃的太后娘娘自然能戴,可身为静妃的太后娘娘却再也不能戴了。
“民女多谢娘娘。”
太后含笑这点头,眸光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泪光。
这时,淑嫔正好过来请安了。
她笑盈盈地进了屋,“今儿臣妾来得晚,还请姑母恕罪。”
太后无所谓地摆摆手让她起身,“无妨,你料理宫务自然不得闲。”
淑嫔道谢后起身,眼光一扫便被沈湄发间的红宝石金簪吸引了目光。
“沈娘子这簪子瞅着像是姑母的爱物?”
太后轻轻一笑,“你倒是眼尖,哀家觉得这簪子正适合她,便赏给她了。”
淑嫔一噎,心中转了好遍念头,顿了一会才重新笑道。
“姑母眼光好,确实合适。”
淑嫔憋了一口气,索性就不再看。
转而起一事,“姑母如今已经痊愈,听皇上的意思打算过几日便要摆驾园中避暑。”
太后瞅了瞅外头高挂的太阳,叹道。
“这天确实越来越热了,宫里的确是闷了些,园中凉快早些过去也好。”
淑嫔笑着应了一声,侧头轻飘飘地瞥了沈湄一眼。
沈湄莫名浑身一颤。
“姑母,这些日子沈娘子也辛苦了,园中清爽凉快,不如咱们带着沈娘子一块去吧?”
这话得太后心里一动,沈湄忙起身推辞。
淑嫔笑着摆手,“姑母待沈娘子一向亲近
近,沈娘子这样也未免太外道了。”
太后虽然心动,可心中仍存了一丝疑惑。
往常淑嫔看沈湄可是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今儿怎么转了性子。
淑嫔自然知道自己今儿转折太快,早就在心里打好了腹稿。
她微微垂眸,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臣妾往日左了性子,昨儿母亲好好地了臣妾一通,臣妾自知过错,还望姑母宽宥。”
“沈娘子,之前多有冒犯,还请你不要记在心上。”
这话得沈湄哪还能坐得住,“淑嫔娘娘言重了。”
淑嫔语气诚恳,态度温和,听得太后心中一叹。
毕竟是自己的侄女,话到此处,太后唯有摇摇头,轻声道。
“你既想明白了便好。”
淑嫔低头应了是,然后一脸殷切地望着沈湄,“沈娘子,一同去吧?姑母身边还需你陪伴着。”
沈湄余光瞥了太后一眼,太后安静地坐在那没有开口,可望向沈湄的目光透露一丝期盼,事已至此,沈湄就算心有疑惑,那又如何得出拒绝的话?
“多谢太后娘娘和淑嫔娘娘的抬举,能陪在太后娘娘身边是民女的福气。”
太后霎时便笑开了颜,看得淑嫔眸光一暗。
她握紧手中的锦帕,面上一片温柔笑意,“这可太好了,一会臣妾便去禀告给皇上,也让皇上高兴高兴。”
淑嫔俏皮地眨眨眼,逗得太后一乐。
“你个猴儿,行吧,这事是应该知会皇上一声。”
淑嫔笑着应了,又了会话,她才告退了。
等淑嫔走后,太后眼中满是笑意地握住沈湄的手,“园中比宫里可凉爽多了,到时候你陪着哀家好好地逛一逛。”
沈湄笑盈盈地点点头,轻声道:“既然娘娘开恩让民女有机会去避暑,民女想着先回庄上去看看,也慰劳慰劳李叔他们照料的辛苦。”
太后细想来也觉得有理,身为庄上的主子,也不能一直不在。
“也好,你先回去呆几天,等宫里要动身前,哀家再宣你进来。”
沈湄微微颔首,应了,“民女谨遵娘娘旨意。”
这天下午,沈湄就出宫了。
出了宫城门,连翘扶着沈湄上了马车。
沈湄靠在车里的大迎枕上,缓缓地长舒一口气,抿了口茶,转头便看见连翘正心翼翼在那包着什么。
“那是什么?”
听到沈湄询问,连翘心地展开外面的锦缎,“紫鸢姐姐这两本书可是皇上赏的,我怕弄得皱了或是湿了,那岂不是藐视圣恩?我就寻了块锦缎将它们包起来。”
沈湄一看那两本书,眼前就会闪现那九个字,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穆震深邃中带着讽意的目光,刹那间这感觉就是妥妥的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沈湄别开眼,实在不想再看到那两本书,任由连翘在那谨慎心地将它们包了起来。
当天傍晚,沈湄出宫的消息就被送到穆震的耳中。
他握着笔的手一顿,心里一瞬间像是被羽毛扫了一下般,痒酥酥的。
自从他送了两本书进了寿康宫,他这心底就时不时窜起一阵颤意。
“自从进京以来,咱们好像好久都没好好地跑一次马了,浑身的骨头都要僵了。正好后日我休沐,咱们去京郊外好好地跑一场。”
九低垂的脸色有些僵。
侯爷,您这是骗鬼呢?
每天早起都要打一套拳的人,还会骨头僵?
再,这都眼瞅要盛夏了,谁能乐意去郊外跑马?
来去,不过就是您想见人家罢了。
九肚子里一阵腹诽,可面上却依旧得恭敬地应了是。
回到庄上的沈湄,头一天根本没出屋门,赖在床上懒洋洋地躺了一天。
结果,第二天依旧想赖床的沈湄却被突如其来的访客,惊得坐起了身。
李叔眨巴眨巴眼,望着沈湄见了鬼一般,忽地从榻上翻起。
“娘子?”
“没事,李叔。”
沈湄咬着牙,强挤出声来。
不愧是威震四方的定安侯,这会居然还敢上门来?
“他们来干什么?”
李叔有些疑惑地听着沈湄带了些恶狠狠的声音,轻声道。
“他们是今儿在郊外跑马打猎来着,这会想在咱们庄上歇歇脚。”
沈湄侧头看了眼窗外,如今这会正是正午时分,明晃晃的太阳高挂在天上,看一眼都觉得热。
他们居然选在这时候去跑马?
真是有兴致!
沈湄抿抿嘴角,似笑非笑地望着李叔,“定安侯乃是朝中重臣,咱们怎能拒之门外?李叔,你这就请人进来,再吩咐厨房备上一桌酒菜,让他们好好地歇一歇。”
李叔望着沈湄脸上的笑,无故
故地打了个冷颤,应了。
李叔带着他家大子亲自将食盒提过去,“几位大人辛苦了,快请用膳吧。”
邓霄擦了擦脸上的汗,忙上前拱手笑道:“李叔,今日烦劳你们了。”
李叔忙摆摆手,“大人客气了。”
邓霄又接着道谢几句,感觉到身后的目光越发冷厉,这才硬着头皮开口。
“李叔,不知沈娘子这会可在?我们想亲自道谢一声。”
李叔笑呵呵地道:“实在抱歉,我家娘子这几日身子有些不舒服,实在不便见客,还望几位海涵。”
邓霄连忙笑道:“自然自然。”
李叔告辞而去,邓霄将其他护卫赶到隔间去用午膳,然后脸色微苦地低声道。
“侯爷,用膳吧。”
等了好一会都没听见穆震的声音,邓霄微微抬起眼望去,大夏天生生地被冻出一身冷汗。
哎呦!我的侯爷,人家不愿意见您,您瞪着我也没用啊!
“用膳吧。”
许是知道就算将邓霄瞪死在这也无用处,穆震沉声道。
邓霄忙不迭地应了,快手快脚地打开了食盒,将里面的饭菜依次地取了出来。
“嗯?”
瞥见食盒中有一物,邓霄一愣。
“侯爷,食盒中有一本书册。”
一股莫名地欣喜涌上心头,穆震压着心中的冲动,轻咳两声,沉声道。
“给我。”
邓霄暗暗地翻了个白眼,忙双手将书册奉上。
书册很薄,不过寥寥几页,每页正中只有一个字。
穆震眉头一挑,没用一会,书册就被翻完了。
然后,他就被气笑了。
听到他细微的笑声,邓霄差点浑身一抖。
侯爷常年面如冰霜,端肃冷硬,这书册到底写了什么,居然能不苟言笑的定安侯穆震笑了?
邓霄好奇地浑身像是爬了蚂蚁,忍不住探头一望。
“啪!”
穆震将书册猛地合上,嘴角笑意一收,目光陡然一冷。
邓霄讨好地笑了笑,忙低下头专心吃饭。
书册被穆震握在手里,他不过看了一眼,书册上的九个字却像是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中。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穆震揉了揉额角,忽感到一阵头痛。
他上次送的字看来是将她惹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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