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旧别墅区的深巷之中有一处教堂,那一处教堂早年由葡萄牙所建,并且一直到建国以后亦还在使用。
小地方的宗教集会场所,地方政府很难管束,他们隐匿起来做什么也大概不会有人知道。
因此,把这里看成神体苦修会的一个重要据点,或许也并非单凭地形猜测。
我们三人很有默契的组成一个兼顾空中、身后与前方的小队,同时向那座教堂移动过去。
当我们穿行在那草叶已经枯黄的别墅区颓墙之下时,通讯装置忽然发出一声悠长的震动。
我急忙接通通讯装置。
“你们现在的位置是第二任务点西南方向。”对面,墨歌的声音传来,没有任何废话,直截了当,“从我的这个终端借测到,你们的东边街角第三栋别墅民居里,似乎有一个反抗组织通讯装置发出的基因信号。信号只是微弱的闪现了一下便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
“你们的人在半个小时之后已经联系上了基地,并且得到了接应,按理来说,你们所处的位置不该有反抗组织的成员存在。”
“你……”我想了想,说道,“之前我们曾发现过两具反抗组织成员的尸体。”
“我也收到了他们死亡时生命体征消失的讯息。”墨歌说,“但是此前他们的联络信号是暂时屏蔽的,他们死亡的时候我也感到很奇怪,甚至以为是基地遭到了入侵。”
“这么说他们不是通过你派出来的,而是张楚?”
“只有比我权限更高的人才能屏蔽我的监控。”墨歌回答。
“那现在呢?那些人,你又监测不到了?”我问。
“是的。”墨歌说道,“如果真的是张楚派出来的特勤人员,那我监测不到实属正常,他们的情报信号也会直接上呈到最高指挥室去。只有他们死亡的时候,我才能收到讯息。在执勤的过程中,他们是没有权限降低自己基因账户的保密等级的,所以我现在在终端看见的那一个信号绝对不是张楚派出去的人。”
“那你觉得会是谁?”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心砰砰直跳。
“具体是谁,需要你们去探查一下,你小心。”墨歌说完,切断了通讯装置。
或许她也担心我们的对话被人听见。
“什么情况?”奕天大概是见我面色凝重,不由得问我。
我收好通讯装置,说:“去东边街角第三栋别墅。”
“那里有什么发现么?”奕天问道。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如果那里真的如我和墨歌所想的那样,他们会是什么反应。
想到狭窄而寂静,我们的脚步踩出的阵阵回声飘荡四际,与别墅之间街道上横贯的风相应和。
那座别墅,很快就出现在了我们面前,白墙红瓦,虽然看起来是传统的中式现代建筑,但却在设计尖顶的时候配合了一些西洋风格,那楼顶还有有个十字架,让人觉得这楼的主人似乎曾经也信仰着一些什么。但可笑的是,在这十字架下的正门处,我又看见了一个破旧的神龛,虽然神龛上落满了灰尘,我却依旧能辨认那好像是一个持着锏的财神。
“我操,这家主人信的够乱了。”奕天调侃道。
“其实大家信的都够乱的。”我撇了撇嘴角,想起那个时候邵光义对我说过的话,“当然,也可以说其实大家都很专一,大家信的其实都不是神祗本身,而是信的利益,哪一脉神仙,他觉得能给他带来利益,就信哪一脉,不是么?”
“呵呵,这不是信仰。”李闻天阴测测的说,“这和拜鬼没什么区别。”
“谁知道呢。”我没心情继续说下去,几步攀过那别墅外的铁栅栏,翻身落在有些荒芜的院子之中。
“你伸手可越来越敏捷了。”奕天说。
我没有回答,径自朝别墅内走去,我必须比他们先进入别墅,我担心如果“那个人”真的在别墅里头的话,我担心他们如果比我先看见“那人”,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来。
这里果然有人来过,连门都只是虚掩而已。
我狠狠拉开了别墅一楼的大门。
然而,里头空无一人,甚至没有几件家具,唯有我拉下的一缕墙灰飘飞眼前。
“那刚才那个信号从何而来?!”我愕然望着四周,这时候,奕天和李闻天也跟了上来,我小心翼翼的往楼上走去,房间的采光不错,所有的一切一览无遗,但这楼上也并无特别之处——那么刚才发信号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是谁的通讯装置在这里出现过?
我有些惶惑的站在二楼两个房间的连接处。
“怎么回事?”奕天又一次按捺不住,问道,“这里是空房子,什么都没有啊。”
“的确。”我咬了咬牙,说,“但是刚才总部告诉我,这个地方出现了反抗组织通讯装置的信号。”
“这怎么可能?”奕天说,“难道是跟踪我们那批人?”
“总部说不是。”我撇了撇嘴,说,“他们说跟踪我们的人是张楚派来暗中保护咱们的,那批人受张楚的直属控制,基因账户属于最高权限,总部的终端根本监控不到。”
“那你的意思是说这里还有人?而且是普通士兵?”奕天问道。
“我得再联系一下墨歌……”
我拿出通讯工具,想要启动联系墨歌,可这个时候,通讯工具却再次自动震响起来。
我急忙接通对讲。
“在你们所在位置的正前方,街口那座房子里,我又检测到了一瞬间的信号。”又是墨歌的声音。
“又有人?”
“可能是同一个人,算算距离,差不多。”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能透过基因信息来确定是谁的账户么?”
“信号中更有一些干扰的波段存在,看起来像是一种特殊的加密手段。”墨歌说,“很难检测到对方的身份。”
“这……”
我越听越觉得,这种行为,只有一个人做的出来。
而那个人,也绝对有可能、有时间去做。
“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那边的墨歌或许是听出了我沉默的意思,说道。
我想了想,说:“无论想到了什么,还是先追踪找到这个信号的来源比较好。”
“我担心的是,对方这个时候正牵着你们的鼻子跑。”墨歌说道,“不论他是谁,都可能是要引你们上钩。”
“你们不肯派人过来,我们当然只有自己调查,这有什么好说的么?!”我冷冷回应。
“这,也不是我能左右的。”墨歌说,“但我会第一时间派人来接应你们,只要你们到达第三个任务点,确认肃清任务完毕。”
“这是你的事。”我说。
挂断通讯装置,我又对奕天和李闻天说道:“那个信号又出现在了我们正前方街口的那座房子附近。”
“什么?又变地点了?”
“走。”我挥手示意。
“等等!”李闻天却说道,“你不担心吗?”
“担心?担心也没什么用。”我知道他的意思,其实我何尝不知道对方十有八九是在耍我们,但是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我也绝对不能放弃寻找她!
李闻天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或许人总是如此矛盾,我虽然一再告诫自己对待战斗、对待战友要理性,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我却着实理性不起来。
或许她就在附近,就在我们身边,就在这儿默默的注视着我们,或许她随时都可能出现。
我绝不能放弃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与希望。手机用户看全球变异请浏览,更优质的用户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