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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庆回到他的船舱,却发现,杨娇~娘已经不在这里。
杨宛正孤身一人,呆呆的对着桌上的酒菜发呆。
便是李元庆进门来,杨宛一时也没有察觉,不知在神思些什么。
外面的海风偶尔嘶吼着拍打着窗檐,缥缈的烛光下,杨宛的背影,一时说不出的柔弱、可怜,让人忍不住就想把她拥入怀中、好好去呵护她。
但李元庆并没有着急,眼睛微微眯起来,靠在门口,静静的打量着杨宛的倩影。
他当然明白杨娇~娘的意思。
事实上,在某些方面,杨娇~娘对他李元庆的了解,怕是比李元庆自己还要更甚些……
王微青春有活力、像一朵娇艳的玫瑰不假,但~,从后世中走来,李元庆已经见多了这样的女人。
而杨宛虽然娇弱,不善于表达,但她这种气质,尤其是这种柔软的无助,却是早已经在不经意间、触动了李元庆的心弦……
在历史上,王微和杨宛,虽不像是陈圆圆、柳如是、董小宛这般~,芳名流传百世,但她们却也皆是时代的佼佼者。
只不过~,她们所处的时代稍稍靠前一些,没有碰到历史的节点,也没有触发到什么重大的历史事件,加之她们又早早被茅元仪收入房中,也没有什么殉夫、殉国的壮志豪情,便被后来的骚~情文人,排到了后面。
但她们的个人素质,却是绝对毋庸置疑的。
就比如眼前的杨宛,如果单论姿色,怕是比后世那些知名的一线女星,还要强上不少。
尤其是她这柔弱、却又充满了淡淡知性的气质,绝非后世的女星们可比。
李元庆依稀记得,在历史上,王微是个明白人,在与茅元仪的感情破裂之后,她又傍上了朝廷的一位有些上了年纪的大佬。
后来,她与这位大佬再破裂,便隐入了民间。
在这方面,虽然没有了下文,但仅是通过今日与王微的接触,李元庆便已经明了,王微绝不会为难了自己。
恐怕~,她已经在这位大佬的身上,捞够了可以维系她下半生的本钱。
也许,她又找了个普通人,隐藏在某处,过起了平凡安静的日子。
从很大程度上来讲,这已经是她们这一行,最好的归宿了。
大佬、才子们虽是风流,但~,没有谁是傻子、会娶她们当做正妻的!
按照大明此时的风气,纳她们这种名妓为妾,那是潮流,是风流,但~,谁要是敢明目张胆的娶妓~女为妻,那可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成为整个阶层的公敌了。
老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某种程度上,李元庆倒是有些欣赏王微的性子的。
行,就过。不行,就拉倒。
不会纠缠在一颗树上吊死,要死要活。
这在很大程度上,其实是社会的进步。因为这样的女性已经有了部分独立的能力。
只不过~,碰到了他李元庆,王微后面,自然不用再遇到这么多波折了。
但前提却是,李元庆却必须要把她先调教好了。
但杨宛这边,就要比王微悲惨多了。
在茅元仪郁闷病死之后,她根本无法融入茅家,迫不得已,只得又回到了她最熟悉的秦淮河上。
只可惜,在那时,她显然没有了当年的傲气和选择。
就这样,惶惶又过了几年~。恰逢京师那位知名的外戚大爷,来江南选美女。
那时的杨宛,年龄应该在三十左右了,却是同正值风华正茂的陈圆圆等年轻美女一起~~,被选到了京师。
这第一大恩主,当然是皇帝了。
由此也可知,杨宛的容颜究竟是到了什么程度……在三十岁左右的时候,还可以同陈圆圆这等十几、二十左右的盖世佳人一起,并不落下风。
只可惜,进京之后,杨宛的路子,显然就没有陈圆圆来的顺了。
在这个时候,她已经厌倦了这种生活,遂逃离了那位外戚大爷的府邸,隐入了民间。
只可惜,她虽然绝代风华,但其却始终是一朵娇花,并不曾完全真正的融入到这世俗的烂泥之中,更没有王微的心机和手段。
没几天,流民军入城,她便如同万万千千的京师百姓一样,就如同被秋风卷起的落叶,最后~,在暴乱中香消玉殒……
此时,酒意上涌,李元庆虽然对杨宛充满了情~欲,但这般远的距离,却是刚刚好克制了这情~欲,转而,能让李元庆更冷静的欣赏她。
这般佳人,简直就像是最精美的艺术品啊。
便是李元庆后宅内最靓丽的张宝珠,与她相比,怕都要稍稍落后半筹啊。
这时,或许是感受到了李元庆的呼吸,又或许是闻到了李元庆身上的酒气味道,杨宛一下子回过头来,登时被吓了一大跳。
片刻,这才反应过来,忙小心起身道:“爷,您,您回来了……”
李元庆忙一笑:“刚回来。怎么就你一人在这里?三夫人呢?”
虽然李元庆这掩饰有些拙劣,但他毕竟拥有高高在上的气势,杨宛一时并没有察觉,俏脸却是‘噌’的一下子红透了,片刻,她羞涩的垂下头,蚊子般低低道:“爷,三夫人,三夫人有些累了……先回去,回去休息了……”
“哦?有这事儿?”
李元庆忽然哈哈大笑,心情一下子说不出的明朗起来。
说些,李元庆大笑着关上了房门,大步走到杨宛身边坐下来,笑道:“三夫人这几天,的确是有些辛苦。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对了,宛儿姑娘,你~,你好像是有点不开心啊?”
或许是感觉到了李元庆的语气很柔和,杨宛稍稍放松了一些,俏脸上却红的仿似要滴出水来,她有些不敢看李元庆,纠结了片刻,忙低低道:“爷,奴婢,奴婢没有……奴婢一时只是,只是有些不适应……”
李元庆笑着倒满一杯酒,又给杨宛倒满一杯酒,笑道:“陡逢大变,一下子换到了新的环境,总是会让人不适应的。别说宛儿姑娘你了,便是爷我,照样也会如此的。”
“嗳?”
杨宛不由诧异的看了李元庆一眼。
她实在是想象不到,威凛天下、强大到近乎是天神一般的李元庆,竟然也会有跟她一样的感受?
“爷,您,您真的也会如此么?”
杨宛晶亮的大眼睛,天真的看向李元庆。
李元庆忙一笑,笑着将杨宛的酒杯递到她手里,笑道:“为何不会如此?爷我也是人,又不是神仙,没有七情六欲。初到新的环境,总是要有一个适应过程嘛。便是大罗神仙,也是如此啊。”
说着,李元庆端起酒杯,跟杨宛示意一下,一饮而尽。
杨宛的俏脸一时更红了,忙也小心喝了一口酒,低低柔声道:“爷,若,若是这样,那,那奴婢就放心了……奴婢还以为,奴婢以后会,会活不下去呢……”
李元庆又倒了一杯酒,忙笑道:“宛儿姑娘,你怎的会有这种想法?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好死不如赖活着啊。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必须要尽快纠正过来。以后,绝不能再有这个想法了。记得,只要活着,就有机会。一切都还有可能。但~,人若是死了,一切便都成了虚空。只能是任由后人来评说了。”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的语气有些急了,李元庆忙又柔声些的解释道:“宛儿姑娘,元庆的意思是,人生嘛,总是会有遇到困难的时候。这是谁都不可避免的事情。凡事,咱们总还是要往好处想嘛。就算是皇上,照样有烦心事儿啊。他也不可能事事都能按照他的想法来嘛。”
杨宛没想到李元庆竟然会跟她解释这么多,尤其是竟然拿皇上说事儿……粉红色、娇嫩的小嘴不由微微张开来,忙低低道:“爷,您,您怎么能这么说皇上呢。那,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说着,她忙看向四周,仿似生怕被别人听到了。
李元庆忙笑道:“我大明,士人不以言获罪。天子也会做错事情嘛。若是天子做错的事情,我们这些当臣子的,不去说出来。那不才成了欺君之罪?”
“嗳?”
杨宛没想到李元庆竟然会这般解释,一时不由有些愣住了,但片刻,她也回过神来,李元庆说的倒也是这么个道理啊。
“爷,但是奴婢,奴婢觉得,咱们,咱们还是不应该在,在这里谈论天子啊……”
李元庆忙笑道:“宛儿姑娘说的也是。天子的事情,这里的确不是场合。还是需要面谈啊。”
片刻,李元庆也意识到说多了,忙转移话题道:“宛儿姑娘,你们之前,是从什么地方过来?茅兄这般……让你受到委屈了吧?”
后世时,李元庆虽然女人有不少,但真正动真心的,却真的说不上,便是他那未婚妻,很多时候,也都是水到渠成,完全没有此时,李元庆对杨宛的感觉……
面对这种娇弱的仿似一根漂亮小草的女人,李元庆一时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下手了。
如果他想要,杨宛根本不可能拒绝。
但~,这显然并不是李元庆想要的。
李元庆依稀记得,在金大的《鹿鼎记》中,韦小宝为了驱散郑克爽的阴影,用的最好的手段,便是不断的抹黑、抹黑、再抹黑,诋毁、诋毁、再诋毁。
当这种东西形成了一种习惯,阿珂下意识的已经被洗脑、形成了一种本能,加之郑克爽自己也的确是太猪头,不断的犯错误,给了韦小宝越来越多的机会,步步紧逼,最终成功得手。
只可惜,现实跟艺术终究是有差距啊。
李元庆只恨自己,没有提前一步,认识杨宛。
此时,听李元庆说起了茅元仪,杨宛的俏脸登时一下子黯淡下来,眼泪止不住的流出来,“爷,茅,茅公子他……他真的……爷,奴婢,奴婢以后绝不会再想他了。只求爷能,能怜惜奴婢……”
李元庆忙笑道:“宛儿姑娘,话也不能这么说。人,毕竟都是有感情的。就算是养只小猫小狗,一下子失去了,总是也会不舒服的嘛。茅兄想必也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啊。毕竟,这世道,的确是有些不好混啊。”
“可是,可是他也不能完全不告诉我啊!他跟王微明明都知道了,都有准备。可,可就将我一个人蒙在鼓里,爷,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我啊?”
杨宛说着,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
李元庆忙道:“宛儿姑娘,茅兄心系江山社稷,一心报国,为国为民,或许……他真的是有苦衷啊。毕竟,本兵的威势,那可不是闹着玩啊。或许,茅兄觉得,只要对得起大义,那便够了吧。”
李元庆边说着,边小心打量着杨宛的俏脸,嘴角边却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这事情,有门儿啊……
小鬼子今天的确让人刮目相看啊。恐怕,今天全世界都低估了他们。
他们也用事实来证明了,东亚人种,黄种人,真不比白人们差多少。
虽然鬼子加时赛最后还是跪了,但他们这种精神,这种顽强和胆量,真是值得好好学习啊。
尤其是我大国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