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胜狞笑一声:“好,冲锋。”
全部由异人组成的军队,古往今来许是从未有过,更不止于此。
武县的城墙上,日寇中队长手足发颤,在他的眼里,一条又一条的壕沟里,冲出大量舍身忘死的白虎军。
而随着他们冲锋,上空的气流发生变化,一头若有若无的白虎,庇护着每个白虎军战士,又是他们力量的凝结。
零星的弹丸,一旦进入白虎的范围之内,便受到层层阻力,再掉下来时,已造不成丝毫威胁。
这白虎法相,本是李无眠大神功圆满的成果,当日在场的白虎军,却机缘巧合受到福泽,留下一线炁机,兼之血虎诀出自大神功,与大圆满的白虎法相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于是将那一丝炁机重重强化。
白虎山千众齐心的情况下,法相衍化,攻城杀敌,无往不利!
若李无眠冲锋在前,效果还会更上几层楼。
……
另一头的邵县,局势却不容乐观。
李云龙为平军军长,兵力两千,虽然经过了训练,仍难以从根本上改变不久前还是百姓的问题。
构筑的防御工事中,李云龙心中沉重,邵县土地肥沃富裕,是平县周边五县驻扎日寇最多的县城。
日寇在邵县的兵力有三个中队,短时间交火平军损失不小。
然而并没有人退却,士气仍是高涨。
不流血不死人,打什么仗呢?
作为明教的基本盘,平县百姓的觉悟尤其之高!
对于脱胎而出的平军战士而言,心里没有装太多的大道理。
血为谁而流?
为明尊而流!
也为身后的家人而流!
更为每天都能吃上米饭而流!
终是为了不再受到压迫和剥削而流!
于是,一个个平凡的生命,爆发出绝不平凡的能量!
人民舍生忘死,军队战无不胜!
……
秋风吹,战鼓擂。
有战士急匆匆而来,喜形于色:“魏县大捷!”
李云龙微愣:“明尊还真是……”
一时无言以对,明尊去魏县,主要是为了打探情报,毕竟吉祥矿场关乎到日后明教发展的命脉。
现在的结果,似出乎预料,又在情理之中,明尊本就是奇迹的化身。
李云龙道:“传下去。”
随之大捷的消息传下去,平军战士无不振奋,发起新一轮的冲锋。
怒歌与血歌交织,邵县的战斗进入白热化,在平军战士悍不畏死的冲击下,邵县的日寇也显出败迹。
可想要取胜,仍是需要大量的人命填充。
这时异变陡生。
“哒哒哒……哒哒哒……”清脆的枪声从邵县另一面城门传来,李云龙顿时举起望远镜。
在他的观察下,一伙来历不明的友军,对着邵县次要城门猛攻。
尤其是其中操使的一台黑疙瘩,六个转轮喷吐的火焰如灵蛇吐信,火力之强,连城门都要撕碎了。
李云龙大振:“全力进攻!”
……
次日,军营。
李云龙领着两人前来:“明尊,邵县能破,这两位小兄弟,着实有不小的功劳。”
马本在和廖天林含蓄一笑:“没想到奇淫巧技,作用不小。”
他微微颔首:“小廖是老熟人了。”廖天林闻言倍感荣幸,李无眠笑道:“明教欢迎两位。”
……
时间如流水,光阴的车轮滚滚向前。
立秋的第一个月,明教取得周边五县,势力暴涨,舍却马廖二人,更有众多有识之士来投,俱有文武在身。
明教大壮!拥兵过万!立白虎军、平军、五方军,生生在日寇盘踞的三省夺下一块版图。
三省日寇闻明色变!
疯传明教明尊乃是神人降世,而岩田大队的覆灭,不惧白魂玉的特例,更为神人两字增添了不少的公信力。
兼之明教初具规模,兵力不弱,关东军军部多有忌惮,没有轻举妄动。
三省百姓则是欢天喜地!
杀鬼子分田地六字,不知不觉渗入千万同胞心中,辽地有些激进的百姓,自发组织起来,为明教通风报信。
这就不得不提到工农互助会,对于串联百姓起到的作用不可忽视,也让明教的情报网突飞猛进。
这段时间,双方互相观望,处于诡异的静默状态。
区别在于。
明教六县如同铁桶,水泼不进。
日军暗中频频调动,日国一些异人也远渡重洋,李无眠和夏彤对此却了然于心。
照此发展,若明教不倒,日寇迟早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人民的力量无有穷尽!
只是一个无奈的事实摆在眼前:很多时候,人们并不知道自己多有力量!
倘若有人能够站出来,经受住初始的风暴而屹立不倒,给人们以信心,那么这些力量,终究会迸发出来!
让无视人们的昏聩震怖,令侵略家园的豺狼胆寒!
……
“师父,到了。”
寒风呼啸,僧袍猎猎。
细碎的冰凌击打皮肤,一点印记都不曾留下,那皮肤沉黑如铁。
解空低下头,心中悲伤逆流成河,昔日的少林三大神僧,仿佛操劳一生的老农,再无缚鸡之力,
“生死轮转,成住坏空,皆有定数。”苦厄面容仍旧悲苦,漫天的风雪亦不能化开:“走吧,上山。”
他迈步,踩下深深的足印,解空亦步亦趋的跟着。
登山难,登雪山更难,何况这座雪山高耸入云,接近这人间极巅。
行不过半里,苦厄便慢了下来,雪花扑面,寒风凛冽,孱弱的凡躯,不受控制的哆嗦着。
解空没有劝阻,若是劝阻有用,早就回了少林。
脱下僧袍,盖在老僧身上。
苦厄默然无声,一步,又一步,虽然越发缓慢,脚步仍是坚定不移。
又走了一段路,山巅仍是遥不可及。
寒风更烈,如尖刀割面,苦厄身躯忽然不再颤抖,抬起脚,迈至半空,直挺挺往雪地里倒去。
解空泪流满面,又很快结成冰粒,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他明白,这座雪山,是师父选择的埋骨之地,作为弟子的他,不必强求,却仍是掩不住内心的哀恸。
干瘪的身躯即将掩埋进雪地,苦厄的呼吸若断若续,脸面就快冰封之时,一只手却撑住地面,竭力仰望山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