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孙女如花的娇颜,林芝兰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鼓起一生勇气,毅然决然从灵族出走的自己,真的太像了。
“强大起来吧娇歌,将别人踩在脚下,一力破十计,任何的阴谋诡计在强力之下都会显得苍白无力。娇歌,因为现在的安乐侯府不如三公主,所以她敢次次陷害与你,也因为你自己不如三公主,所以她身边的人都敢欺负与你。”
林芝兰轻柔的抚摸着陶娇歌的秀发,没有往日的凌厉,也敛去了通身的风华,此时此刻她只是一个慈祥的祖母,费尽心思的教导自己的后辈。
强大起来才能以力破计?!
陶娇歌在心中反复的咀嚼着这番话,思绪飘飞恍惚中,她看到了前一辈子的自己,在华丽的别墅中,一次次通过风水,卜卦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又凭着纯熟的武技,将来犯的敌人一次次的斩杀在别墅之外。
那一生,她只有二十岁,短暂却充满了血雨腥风,国家与国家的碰撞,特工与特工的较量,还有层出不穷的计谋和高科技武器,一次次死里逃生,便一次次的强大起来,然后她成为了共和国猛虎,那个所有国家特工都畏惧的存在,没有人再敢接近她别墅方圆百里,只因为她就是那个时代顶端的人物,一个千里之外都可以将人轻松杀死的共和国猛虎!
这一生,她才刚刚开始,若是以为安安静静的做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娇女,就能平安顺遂的活到自然死,恐怕不禁会被敌人轻而易举的碾死,恐怕自己也要笑死自己了吧!
不说远在北方手掌兵权的父母,是多少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就算是即将回来的天恩,带着幕国公的精锐,又戴着即将承爵的光环,吸引来的不仅仅是三公主这个变态,还有的是灵族不为人知的觊觎。
即使是刚刚归家的祖母和祖父,也有着上一辈子的爱恨纠葛,这才刚吸引来了云广侯,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张三李四?
处在漩涡之中的自己,又岂能独善其身?
“祖母,我懂了!”
陶娇歌没有说多余的话,可是她的双眼异常的明亮,眸光中不再是往日的平和,透着小女孩的娇憨,而是一种摄人心魄的光芒,充满了自信的风华和攻击性的侵略寒芒,不想为国鞠躬尽瘁而死,并不代表自己可以懒惰,可以懈怠,可以退让,因为她,即使新生,也是一只猛虎!
孙女陡然间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林芝兰诧异之中却是升起一股欣慰,她林芝兰的孙女岂是任人宰割之人?
只听少女黄莺出谷一般清脆的声音,依旧动听,却在其中带上了些许锐利的锋芒说道:“落叶,你先行回府,叫离殃递消息给我师傅,着朱雀卫全力搜查七喜的下落,并在月上柳梢之时来与我相会。”
落叶正驾着马车,听到吩咐身形一动,没有丝毫停留便踏空而去,而坐在一旁的棉儿自动自觉的架起了马车,马车平稳的行驶着,仿佛刚刚并未换过车夫一般。
“棉儿,转道,我要去鳌府。祖母,劳烦您在跟我奔波一趟了。”
陶娇歌微微一笑,扑到林芝兰的怀中撒娇道,对亲人锋芒尽敛。
林芝兰好笑的点点陶娇歌的额头,她这个孙女不简单啊。
三公主,这一次我陶娇歌不再息事宁人,你不是怕你皇祖母知道?我就让你闻名朝野,灵族的公主,我很好奇呢。
陶娇歌露齿一笑,娇美的容颜却散发出阵阵寒意。
……
安乐侯府中,雪碧焦躁的来回走动着,不时的擦洗东西,不然就收拾暖阁和厢房,整个桃苑上上下下,被她使唤着清扫了三遍,可是依然无法将她狂乱的心虚平静下来。
“为何今日如此心慌?”
雪碧顺手将陶娇歌的黑白暖玉棋子擦洗了一遍,正放置在阴凉处风干,突然的心悸让她不由得惊呼出声,胸口的阵阵闷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用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慢慢的蹲在了地上,脸颊上不知何时已经涕泪横流。
“好痛,好难过……”
顷刻间,这疼痛从心口处蔓延开来,散入四肢百骸,雪碧只觉得浑身宛如被车碾压而过,痛的她想昏也昏不过去。
“究竟……发生了……什么……来,来人啊……”
这是桃苑的角落,因为有这一刻达梧桐树的印照,常年荫凉,是风干东西的好去处,却也成为了桃苑最荒凉的地方,因此雪碧的呼声没有被人听到,而雪碧却是脸色苍白的慢慢躺倒在地上。
微风轻动,吹起了梧桐树碧绿的叶子,引得树荫也晃动起来,斑驳的光影洒在雪碧苍白的脸颊上,透过光斑依稀间仿佛看到雪碧的双唇微动,在说着什么。
眼前摇晃的树影越来越模糊,雪碧仿佛看到了天空之中盘旋的乌鸦,正喑哑刺耳的叫唤着,有什么东西,正在啃噬着自己的脚趾,嗅着自己的身体。
七喜,不要死啊……
眼见鳌府越来越近,陶娇歌从林芝兰怀中坐起,任由林芝兰给她抿了抿有些乱了的发髻。
“娇歌,你去吧,祖母就不进去了,在门外等你。”
陶娇歌听到林芝兰的话,乖巧的点点头,对棉儿伸出来的手轻轻一挥,随即顺势一跳,利落的跳下了马车。
唔,怎么说呢,是有了英气吧?
林芝兰摸着下巴,好笑的看着渐渐跑远的陶娇歌,一手将车帘放了下来,轻声道:“棉儿,调动侯爷给我的所有暗卫,去找七喜那个小姑娘,看来这小姑娘对娇歌很重要。”
棉儿沉声应“是”后,飞快的朝远处阴暗处掷出一道木质令牌,上书一个大大的令字,就见暗处树枝轻微摇动,没有令牌落地的声音,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主母,调令已下。”
棉儿单膝跪地,背脊挺立,仿若一个铁骨铮铮的军人,即使跪地却依然有着挺立的灵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