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到这个节骨眼了，你还想变卦是怎么的？”方宇不满的道。
“行，那你在这等着，别吓跑，外边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人，等我拿到钱了，再告诉你把东西放哪。”张晋再次叮嘱。
“别絮叨了，我知道。”方宇不耐烦的道。
张晋跟方宇分开后，立马回到了先前他们停留的那个隐蔽小院内，小院里还停了一辆摩托车，正是他先前开过来那辆。
张晋把外套取下来，反穿了一下，这件外套是内外都能穿的两面衫，原本外面是单调的黑色，而这么一调换，外套顿时变成了鲜艳的大红。
他掏出钥匙，启动了摩托，随后拿起电话。
“喂？”于正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来了么？”张晋单刀直入的问道。
“我去没去，有那么重要么？钱到了不就行了？”
于正虽然白天答应张晋回来，但这时显然是怕危险，不打算露面了。
“你说去我家的那批人跟你没关系，那为什么你现在不敢露面？”
张晋忽然声音沉下来，反问了一句。
“小晋，你要的是钱，我要的是东西，各取所需就是双赢，现在扯别的事，就是特么浪费时间，你应该知道怎么对你有利吧？”于正冷静的道。
“行，那你让来送钱的人，给我打电话吧。”
张晋心里也清楚，于正这种老油条肯定不会以身犯险，于是顺着话茬道。
“行！”
于正答应的很爽快，然后挂断了电话。
在小院里等了没多久，老虎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你说吧，咱们在哪交易。”老虎单刀直入的问道。
“开车，饶厂子转三圈，我就告诉你在哪交易。”
“一手钱，一手东西，有必要搞的这么麻烦？”老虎骂道。
“要东西，就得听我的话，别问为什么，懂了么？”
张晋的语气和以前判若两人，仿佛只有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才让他终于找回了活着的质感，而不像是先前一样如同行尸。
“你不久想看我们有多少人么？我让你看清楚！”
老虎骂了一句，随后挂断电话。
阿武坐在老虎旁边，见老虎脸色难看，便问询道：“怎么了？”
“这货想溜咱们几圈，看看咱们有几个人。”老虎闷声闷气，“他想看那就给他看看。”
“这小子是干财务的么？玩的咱们晕头转向，我怎么感觉这个哔崽子像是同行啊。”阿武骂骂咧咧的道。
“他要是同行就好了，起码我还知道他是啥路数，现在就怕这种不会套路的虎哔，下个象棋，指不定一开局就拱卒！“老虎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阿武和小东相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走吧，转三圈。”
老虎说完，招呼了一下后车，随后示意前面的阿武和小东开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绕着服装厂飞驰。
老虎坐在后排，催促道：“阿武，你是不是缺心眼啊，他让你转三圈，你就真慢悠悠的转啊，开快点啊，帮公家心疼油钱呢？”
阿武下意识就要解释两句，但老虎的电话却响了起来。
“还没转完呢，怎么个情况啊。”老虎骂骂咧咧的道。
“让你后面车停下。”张晋干脆利落的道。
“不是，你个哔崽子懂规矩么？我陪你玩呢？”老虎骂道。
“我手里有东西，我就是规矩，让后面那车停了。”张晋面无表情的道。
“我…”
老虎气的满口脏话，随后摇开车窗，冲后车嚷嚷道：“停了吧，别跟了！”
后车司机应声停下，把车放在路边。
老虎拿着电话继续道：“哔崽子，开心了吧？这回我们能继续转了不？”
“不用了，左转，一直往前开，电话别挂。”
老虎心里咯噔一下，感情这个张晋根本没打算让他转三圈！
“左转！”老虎咬牙喊了一句，“一直开。”
阿武立马踩了脚油门，车子继续向前疾驰。
小东感觉事情不太对头，伸手从副驾驶上拿出几把刀，挨个分了一把。
“还得开多远？”电话里，老虎不耐烦的道。
“我让你开，你就开，别废话。”张晋冷声道。
老虎忍不住有低声骂了一句，但东西在张晋手里，他只能听话。
开了三五分钟左右，张晋忽然道：“停。”
车子停在一个废弃的厂区家属楼边上，张晋这才开口道：“就这了，我再楼上天台等你，别耍花招，东西可不一定就在我手里，耍花招的话，你们一辈子都别想拿到东西。”
……
此时，家属楼一旁的小胡同里。
方宇掏出花了一百多块钱，新买的老头机，低声打着电话。
“你放心就完事了，东西在我手里，等下他拿了钱，你就赶紧过来，咋俩直接把钱全给他抢了！”
“方哥……这……这太危险了，这可是抢劫啊……”
“我……你这哔胆子怎么这么小呢？他这钱也不是好地方来的，他敢报警么？到时候抢了钱，东西我也不给他，咱们拿着这东西，回头还能跟买主要一大笔钱。”
“方哥，你这路子够野的啊。”
“哼，那你也不看看，我特么玩了这么多年，路子能不用野么！”
……
老虎领着阿武跟小东走到家属楼门前。
“小东，你在楼下等着我们。”老虎拎着装钱的黑包，沉声道。
“我也跟着上去吧，你捅了他妹妹好几刀，我怕这小子弄搞不好要报复啊。”
“没事，我还怕这个小哔崽子。”老虎满不在乎的摆手道，随后又忍不住叮嘱了一句，“你在楼下守住了门，机灵着点。”
“放心吧。”小东点了点头。
跟着，老虎领着阿武上了楼，两分钟爬了四层楼，一个个呼吸也都粗了起来。
望着天台的铁门，两人对视一眼，深深吸了口气。
他们握紧手上的刀，用力一脚踹开铁门，齐头并进的冲上了天台。
天台上，空无一物，只有凛冽的夜风吹拂。
“靠，人呢？这哔崽子又玩咱们？”老虎骂了一句。
这时，电话再次响起，老虎满脸怒容的接起。
“你个哔崽子，玩起来没完了是不是？”
电话那头，张晋并没有因为老虎的辱骂而气恼，而是冷声开口。
“把钱顺着你们停车的那条街，从楼上丢下去，我只给你五秒钟时间考虑。”